阿施和晓萍从最初的相识到相继死去,十几年的岁月人生浓缩在了100分钟的剧情里。《最后的诗句》没有想为台湾的年轻一代撰写命运的史诗,也不是为时代的变迁画下一个注脚,而是在对两个人命运的白描中敞露出本真的生命。
电影中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老生常谈:加油站的相识、郊外联谊、发生感情、服兵役、共同生活、父死债背、遭债主追杀、远行大陆、归来、女友自杀……发生在阿施身上的人生机遇,足够编排为一出戏剧;但同时,这也很可能就是普通人的命运。
我不觉得导演在对情节的设置上过于用力,力图以角色的悲境引发观众同情,进而关照到背后的社会格局;相反,正是用了这样过于戏剧化的情节编排,并且将重心完全投注在情节流转上,才有了一些新意。选取最有戏剧性的人生节点,仅仅表现这些节点。
而将日常生活的稀疏瞬间尽情删去:这违背了现实主义电影因循的套路。直接的白描手法使得电影与现实间产生乖离的效果,观众与电影形成为一种距离。电影中的情节再残酷(债主追杀、自杀…),也很少能引发观众共情,原因在此。
这样的电影是有新意的,情节也不是流水账式的简单纪录,里面有一种隐藏与显露的操作。比如阿施和晓萍在郊游联谊后,直接切入的下一组镜头是阿施在兵营给晓萍打电话,从谈话内容我们获知了许多信息:阿施正在服兵役,马上退伍;晓萍在出版社上班,经常加班。
从她规划两人未来生活的话中可以看出两人已经(正在)度过了甜蜜的热恋期,为了将来的同居生活努力。电影没有去表现两人的恋情从最初相识到热恋这段在我们看来最甜蜜的时期,反而对其留白了。理由也许是这些时刻是大多数青春电影都会表现的,会过于甜腻和清醒,而与整部电影沉重的基调不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