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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1929年,沈从文开始了对自己爱情的漫长追求,并在三年九个月的时间里,为那心中的姑娘写下了大量绵密的情书,在那些情书里,他将自己摆在一个奴隶的位置,近乎卑微的爱着她,把她视为自己顶礼膜拜的女神。
沈从文的爱情故事要在他在上海吴淞中国公学任职时说起,他遇见了张兆和,当时他是老师,张兆和是他的学生,他们俩相差8岁之多,但是那时的张兆和真的不能对沈从文做到到师长般的崇拜,虽然当时的沈从文在文学上的造诣,已经让许多大家称赞不已,在中国文坛上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是对于一个贵族家庭的大家闺秀张兆和而言,沈从文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教书先生,小学文凭,大兵出身,还操着一口浓重的湖南口音,这样的人是绝对入不了她的眼的。
那时候的张兆和并不爱他,但是沈从文却对她一见钟情,开始了漫长追求张兆和的日子。沈从文给她写过很多封信。有些甚至毫无自尊,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像舔狗一般,他在信中说:“莫生我的气,许我在梦里用嘴吻你的脚,我的自卑处是觉得如一个奴隶,蹲下,用嘴接近你的脚,也近于十分亵渎了你的。”
“爱情,使男人变成傻子的同时也变成了奴隶,不过有幸碰到让你甘心做奴隶的女人,你也就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做奴隶算什么,就是做牛做马,或被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你也是应该豁出去的”,像这样的情书沈从文写了很多,他把自己写得很卑微,毫无自尊,好像那个时候他为了追张兆和,什么都能做,他的爱情是狂热的,他的情书是滚烫的。那个时候他有点发赖,像是着了魔的爱情,有点疯狂的让人看不起,现在有几个女孩子会喜欢这样的下跪寻死,做奴隶的男人呢?过去张兆和不愿意,当今的女孩子更加是不会愿意的,甚至是要排斥和远离的。
沈从文这般寻死觅活的爱情在当时引起了不少不小的轰动,大家都议论了这段感情,让家世清白的张兆和有些吃不消,那时张兆和根本是不爱他的,在他眼里沈从文就是一个乡下人,一根筋。但是沈从文依然是穷追不舍,情书一封接着一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冷静的张兆和开始被他打动,开始对他的看法逐渐改变了。沈从文的文字,像有着魔力一般,渐渐的将石头一般的张兆和给感动了。
在沈从文的文学蛊惑下,她对他的态度逐渐柔软了起来,接纳了他,曾经她说过:“也许是因为他的情书写得太好了吧,那些如同罂粟花般的句子是最诱人的,让人越看越上瘾。”
1933年,沈从文和张兆和举行了婚礼,在他的坚持不放弃之下,总算是如愿以偿的和自己的女神,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结婚之后,张兆和开始安心下来做一个家庭主妇,生活就是现实,不是靠吃情书过日子的,再优美的文字看过也就罢了,顶多是激起一些内心的涟漪,但是却不能变成米和粥,27岁的她开始已经觉得自己老了,她虽然嫁给了沈从文,却没有真正欣赏过这个人,她有时候会想,也许当时爱的就是他的那些文字而已,可是现实中写这个文字的人呢,她真的是很难理解,或者理解的太少太少了,张兆和做不了一个暖情的爱人,冷漠的多,回信的少。
在1937年抗战爆发的时候,她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和沈从文一起南下,要知道在当时,做出这样的决定,都意味着,不能再相见,真正相爱的人从来都是害怕别离的,而这样的放任独留,让沈从文情何以堪,他自己也曾抱怨道:“你爱我,与其说爱我的人,还不如说爱我给你写的信。”他们的夫妻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失衡的,沈从文爱的太卑微,而张兆和,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1946年他和张兆和正式分居了,爱情就是这个样子,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不是感动也不是感激,在爱情里,两个人关系失衡,即便结婚了,也不会天长地久。回头观望他们走过的那段短暂的婚姻之路,真正和谐的时候真的是少之又少,更多的应该是很多的不理想。因为他的一厢热情,在张兆和那里得不到回应,他内心非常委屈,他开始大肆倾诉其对小三高青子的爱慕之情,以此来向张兆和传达自己有能力,爱不同的女人,但是他跟高青子的关系也局限于精神出轨,顶多是暧昧。更多是为了在这段不平等的婚姻关系里找到一个情感的发泄口。
沈从文对张兆和一开始是极爱慕,但是却没有能打动她,再朝朝暮暮的相处,也注定一开始的貌合神离,失衡的夫妻关系,就注定了以后的婚姻悲剧。
1988年沈从文去世,张兆和编选他遗稿的时候,才发现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了,现在明白了,他不是完人,却是一个稀有善良的人,这也许是她馈赠予沈从文最美的情书,可是太晚了,为什么在他有生之年不能挖掘他,理解他,从各方面去帮助他,反而有那么多的矛盾得不到解决,悔之晚矣,在沈从文在世的岁月里,他没有给过她最暖心的安慰和理解,他逝去之后,张兆和如此忏悔却于事无补,只能徒增了很多惆怅。
沈张的爱情是容不下两个都正确的人,不是爱的不够纯粹,女人需要男人的爱恋,可男人也需要女人的爱慕,每个人的爱情里多些对对方的理解,花些时间和心思去经营,也许世上并没有那么多遗憾的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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