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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除基于身份特点的对白语句,一些有技巧的对白创造出一种透明度。角色的语言文本将她的内心世界隐藏起来,不让其他角色知道,但能让读者/观众穿透他行为的表面看懂,而言行所溢出的情绪、情感内容都直指人物的心理。此时的言语对白实际上体现了人对自我心理的探究。也就是说,对话可能掩盖了自己出于某种原因而不愿意暴露给对方的心理活动和内心状态。
人物真正的意思并没有说出口
或者说言语隐藏着潜台词。潜藏丰富的潜台词往往是戏剧语言的重要特点;这不仅会给听众或观者留有意会、回味的余地,亦可由此探究人物心理的内在变化与思维逻辑,继而形成相关的叙事内容和言说背景。喜剧电影中的人物在进行有潜台词的言语表达时,由于对白中隐含寓意性内在语、关联性内在语、提示性内在语、回味性内在语或反语性内在语等,因而是需要表演者综合调动自我言语与形体动作的全部手段、技巧(如面部表情、行走姿态、手势、语气、语调等)来表现和传达的;而观影者则要从看似简单的对白中,剥离并发现其中深隐的含义和意味。
在《让子弹飞》中
侠盗张麻子的几个麻匪兄弟被嫁祸侮辱民女时,他们纷纷为自己辩白这一段对白,张麻子的五个兄弟都丝毫未提自己如何清白,但都通过潜台词从侧面为自己提供了事不关己的无懈可击的证据,也增强并激发了观影者的想象、联想及参与热情,在较大程度上满足了大众的心理愉悦和审美需求。与《让子弹飞》相仿,《天下无贼》《无名之辈》中也充斥大量有潜台词的对白。基于故事发生的当代语境,它们的幽默俗俚乃至搞笑意味更深得大众玩味,进而在现实语言环境中模仿。
如《天下无贼》中的贼头黎叔以简练且从容淡定的领导式语言训诫副手要注意考察新人时说:21世纪什么最贵?人才;其遗憾地对自己中意的人才王薄(欲将其收入麾下而不得)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其对女徒弟小叶(李冰冰饰)感叹手下不听话时说: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无名之辈》中年轻的警察训斥想重新当协警的马先勇用水枪糊弄警方(说是挖工地时挖到真枪)时说:你就是裤裆里拉二胡,扯卵蛋!这些言语既有正话反说,指鹿为马,也有连类譬喻,一语双关,但它们都掩饰了人物身上某种突出的心理特征及个性性格,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剧情发展,成为人物的行为动因。
从这些言语中
亦不难窥见置身社会秩序外的脱离了身份标签的但又关乎真实自我的人物的个性特点和人性品质。喜剧电影,从文化形态和话语方式来讲,在一定程度上是中国当代社会现实生活的发展、变形与夸张。作为一种具有娱乐性的文化产品,其调侃性、荒诞性的民间叙事及嬉笑怒骂的狂欢精神体现出一个时代的受众在语言习惯和价值取向上的不断变化。而台词对白作为观众进行电影鉴赏必须重视的重要部分,幽默俗俚的言语除了能给观众创造轻松愉快、令人回味的观看氛围,也能引发人们对画外世界(尤其是当下现实)的深层思索。
结语:
对一个细心的观影者来说,他完全可以通过诙谐幽默、俗俚粗野的对白,借助有关的形体动作来研判、诠释人物身份及其性格,达到现实视角与审美情趣的融合统一;同样,也可通过解读言语潜台词的意味,洞察人物内心脱离主流身份的真实自我;当然,亦可由此窥见当下现实世界令人发笑的有意味的材料所折射出的消费趣味与文化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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