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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汪曾祺,不一定必须以他本人的视角来聊,我们可以从旁人和后人的视角中了解他。
2019年,中共云南省委宣传部组织摄制了一部关于『西南联合大学』的纪录片《九零后》,由徐蓓执导,16位专家学者参与拍摄 ,该纪录片于2021年5月29日在中国大陆上映。
我去电影院看了这部纪录片,很巧的是,汪曾祺正好曾经是西南联合大学毕业的学生,更巧的是,该片中镜头最多的同为西南联大毕业生的许渊冲老先生正好对他印象深刻,也对他推崇备至。
《九零后》海报
几十年后,哪怕旧友已逝去多年,当老先生再次谈起汪曾祺时,仍然眼里有光,神采奕奕,对汪曾祺的才华气质赞不绝口。
《九零后》中的许渊冲老先生
汪曾祺一生经历了无数苦难和挫折,受过各种不公正待遇,尽管如此,他始终保持平静旷达的心态,并且创造了积极乐观诗意的文学人生,“不断迎接挑战,放平心态去面对一切,永不放弃”这样的精神才是后人去不断探索他理念的根本原因。
这个问题下面其实有不少答案偏离问题的核心了,已经从”汪曾祺在文坛处于什么地位“偏到了”汪曾祺是谁”了。
那么汪曾祺到底在中国文坛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呢?
我们定义汪曾祺的时候,总说他是”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那么这个『京派』指的是什么?
京派是30年代前后新文学中心南移上海后继续留在北京活动的一个自由主义作家群的一个独特的文学流派,主要成员有老舍、周作人、废名、沈从文、汪曾祺、李健吾、朱光潜等。
如今看来,京派的这一众作家毫无疑问是20世纪中国文学界的中流砥柱,每一个单拎出来都可以说是大名鼎鼎。但汪曾祺其实不一样,因为他几乎所有的作品都有着浓浓的”中国味儿“,这与上面举例的几个作家都不一样,如果说其他人是着重于『土地情感』『时代家庭』,那汪曾祺可能就是唯一一个着重于『传统美德』『本心生活』的人。
"京派"的基本特征是关注人生,但和政治斗争保持距离,强调艺术的独特品格。也许有人觉得这根本就是中国式的”严肃文学“,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像,但不完全一样,虽然同为用文字来表达思考社会与世界的关系,但因中国特有的社会背景与思想浪潮,这样的风格特征在当时的中国文学界是难得的。现在为什么大多数人不再有耐心去关注所谓的”京派文学“?因为往往觉得枯燥乏味而过于严肃,汪曾祺却恰好相反,他的写作特点是“没有苦心孤诣的遣词造句,没有故作深沉的灰色基调,只有如毛毛雨一般地生活琐碎感悟”。这样轻松的风格造成了汪曾祺的作品哪怕是几十年后的现在回头去看,依然显得幽默动人,就连”批判“都成了一种“雅俗共赏”。我想,一个作家的作品没有让人感受到非常浓厚的历史沉淀感,反而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也说不定。
(汪曾祺在写作)
把所有文字生活化,是一种独属于汪曾祺式的文学符号。
说汪曾祺是『京派』,但他又主张回到『现实主义』中去创作,钻研民族传统文化,以宣扬民族传统自信为主基调,汪曾祺实现了他一生的『文学抱负』。我们常说要善于观察生活中细小的那些美,而汪曾祺不仅去发现民族传统与文学中的那些美,他还主动把这些美记录下来,再用他的作品进行『民族传统美德』的推广。对于宣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来说,汪曾祺的贡献不可谓不大,至少他的作品让中国无数当代年轻人开始放弃对所谓传统文学的偏见,一改在年轻人眼里传统文学就是枯燥乏味的印象,让年轻一代的人尝试去曾经的文学作品中寻找『民族传统美德』。
可以说,汪曾祺的作品给中国作家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那就是“把文字变成生活”。
极端一点讲地位,可以把汪曾祺看作是『京派文学的改革者』而非『京派文学的代表者』。
《汪曾祺作品精选集》
对汪曾祺的评价
中国著名作家贾平凹曾经在一首诗中这样评价汪曾祺:“是一文狐,修炼成老精。”
如今想来,在一众京派作家的视角聚焦于时代大局的时候,汪曾祺却选择了聚焦于心灵和生活,不得不说从现在的局面看当年这一决定,是非常明智且具有前瞻性的。
开篇讲到许渊冲老师对汪曾祺赞不绝口,其实他是认为汪曾祺的文学造诣是西南联大当时那一届学生里最好的,没有之一。其实现在想来,也许是整个西南联大里最好的了。
(许渊冲老先生讲述汪曾祺过去的事情
下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就想过最后该如何结尾,后来觉得,千言万语都不用
还是想用这句话吧:
汪曾祺是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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