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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众多高校毕业季主色是凤凰花开的红色。而中大(南校区)毕业季里,最亮眼的颜色是“黄金雨”。
此时正逢这种树的花期,黄灿灿一片,“黄金雨”这个名字很应季。可是到了秋冬季节,这树完全是另一个模样——树上垂悬一条条褐色的“腊肠”,所以,广州人还是习惯叫它“腊肠树”,花谓“腊肠花”。它暴露了它的原形,广州人也暴露了吃货本色。其实,树上那些“腊肠”果皮坚硬,敲开后还很臭,属于好看不好吃的类型。目前正是腊肠花开得最好的时候。除了“黄金雨”,它还有“金急雨”、“金链花”等名称。
腊肠花原产印度、缅甸等地,是泰国国花。在广州虽有种植,但落叶不彻底、花期短,达不到原产地那种满树金黄的辉煌效果。腊肠花在中大南校区并不算太多,在河南(海珠区)别的观赏地点,如海珠区新滘中路湿地公园大门、新滘南路龙潭村牌坊公交车站附近,开得都比中大南校区的有规模。
既然腊肠花在中大南校区并不算太多,那为何还要介绍它?花不在多,长对了地方,就是一道风景线。康乐园里有几棵腊肠树,正好生长在陈寅恪故居道旁。从四十年代中期开始,陈寅恪视力已经严重衰退,但他仍在这栋二层小楼里给学生讲课、口述《论再生缘》、《柳如是别传》两部专著(总篇幅达90万字)。先生的视力后期发展到视网膜脱落,视物不清,只能大致辨识光影。下楼散步,也须拄杖在一条铺上白水泥面的小路慢行。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腊肠花开得烂漫,他也无力欣赏那一片黄金雨了。
腊肠花如此活泼耀眼,花语却是孤独之美、末路之美。陈寅恪先生一生力行“自由之精神,独立之思想”,晚年却在此楼饱受折磨,直至溘然长逝。如今,他的故居成为岭南学人的精神圣地。一代代中大学子,毕业之前,来先生故居前大草坪留影,对先生铜像最后致意,同时欣赏开得正好的腊肠花。先生的“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与腊肠花“孤独之美”相映照,何尝不是离别前的有力激励?
图片来自中山大学、大寒6123、广州林业园林、vickymama、yueM-jiao,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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