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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经纬在电话那头对我说,梁启超的《李鸿章传》、朱东润的《张居正大传》、吴晗的《朱元璋传》以及林语堂的《苏东坡传》堪称20世纪四大传记,他认为读起来最酣畅淋漓的莫过于林先生的《苏东坡传》。他邮寄来张振玉译本的《苏东坡传》让我来读读。
《苏东坡传》确实是本好书,我虽是一口气阅读完成的,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本应该看很多遍的书。
林语堂先生如实叙写,娓娓道来,加以段子,如苏东坡的长子苏迈出生时,他说,幸亏晚了一年,不然在丁母忧期间可就落人把柄了,还原了一个真实的形象。该书旁征博引,除了苏东坡的生平文字资料,还引用了大量的文史知识,把读者带入到苏东坡所处的那个时代,读来感同身受。本书的趣味性也很强,林先生尽量还原历史,把当时的情景描得绘声绘色。阅读本书还可以欣赏到很多历史故事,还常常穿插哲理性的语言,这一切都加深了读者对苏东坡的了解和理解。
虽跨越千年,在文人气质上,林语堂与苏东坡的同声相求却丝毫不因时光的阻隔而淡去。在书中,林语堂对苏东坡给予了无上的赞誉,作为一个苏迷,读到这样的书,自然如遇知己。
《苏东坡传》尽管融入了林语堂先生自己对于苏东坡的看法,但我想,正如他的那句“思想的快乐才是万古不朽的”正是读者对于苏东坡这位千年才子的贴切概括。苏东坡已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和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
林语堂先生在《苏东坡传》中说:“我们未尝不可说,苏东坡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的画家,是伟大的书法家,是酿酒的实验者,是工程师,是假道学的反对派,是瑜伽术的修炼者,是佛教徒,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秘书,是饮酒成癖者,是心肠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的坚持己见者,是月下的漫步者,是诗人,是生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苏东坡虽然饱经忧患拂逆,他的人性更趋温厚和厚道,并没变成尖酸刻薄。”他心态乐观,经历五朝,只求独行其是,一切付之悠悠,所以,苏东坡过得快乐,无所畏惧,像一阵清风度过了一生。明明从未遇见,他却在读者的心中逐渐丰满,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活着的人。
纵观历史,从来没有哪个人外放贬谪的足迹遍布的这么广,也从来没有哪个人在贬谪期间过得如此安然恬淡,连苏东坡的政敌们都嫉妒了,我想除了儒释道完满融合的原因外,与苏东坡在文学上的持之以恒,交友上的五湖四海,兴趣上的广泛博大不无关系。
在穷乡僻壤,写作是苏东坡的重要生活,诗词赋、信件、墓志铭、经典注疏,等等。当文学回到了写本心的位置,才有了不朽的价值。这时,写东西对他已没有什么功用,全是抒发本心,所以成就也就越大。苏东坡有很多交往一生的朋友,每到一个地方,他广交朋友,寻访奇人异士,好多引为知己。他像一株散发着特殊气质的君子兰,吸引着三教九流的朋友,就像他自己说的“我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这些朋友给予苏东坡的是极大的精神安慰和鼓励。凡是兴趣爱好广泛的人,总是精神饱满充满活力。美食家的苏东坡留给“吃货”们的是东坡饼、东坡肉、火烧羊脊骨美味无数;医药家的苏东坡研制药方,时常给乡亲们看病抓药;工程师的苏东坡疏浚西湖,留下苏堤让“驴友”们流连忘返,这样的苏东坡即使被炒了鱿鱼、朝廷架空,生活也可以忙得不亦乐乎。
苏东坡的一生,起伏跌宕,几经沉浮。无论是荣居高位,还是落魄南荒,苏东坡给后人的印象,或潇洒出尘,或安静自守,或童趣未泯。即使在低潮期,当他冥想过去,也就是“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甚至在儋州时,居无安身之处,他仍保持着“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的气魄。短短的六十四年,荣耀时不盛气凌人,艰辛时没有卑躬屈膝,怨天尤人,古今中外的苏迷们对他的情感上的依附,正是来自于精神上的击节和共鸣。
苏东坡,恐怕不是我一篇读后感所能尽言。我告知经纬,如将阅读所得内化成精神养分,进而收获生活态度、思维方式、处事习惯乃至点点滴滴,才是阅读林语堂《苏东坡传》的真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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