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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的电影《我的父亲,我的儿子》,是一部非常感人、情感细腻的家庭情感电影,讲述的是一个造反青年,他的父亲期望他能成为一位农业工程师并且掌控在爱琴海村的家庭农场,但他在上大学时就是个政治激进分子并且在70年成为了左翼记者。1980年9月12日,一次残酷的军事政变袭击全国,他们无法获得使用医院和寻求医生的权利,他的妻子在生下他们的独生子Deniz时死去。在经历一段长期的拷问,审讯和监狱时光后,Sadik带着7-8岁把Deniz返回他的村庄,并深知与他的父亲Huseyin一起改写局面将是很难很难,最终这位造反青年因为受严刑拷打和种种身体的摧残,最终得了肺水肿的疾病不幸死去的故事。
影片在2007年获得伊斯坦布尔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最佳女演员及人民选择奖三项大奖以及2006年纽伦堡电影节上的“最佳观众奖”。该影片获得种种奖项收到大众喜爱,不无有他的道理,在影片中主要以老父亲和儿子的情感变化为主要线索,以及作为青年的父亲和他可爱的儿子的情感为次要线索推进影片的发展,但是影片涉及到的情感不单单只有父子之情,还涉及到一个土耳其传统地区家庭的各种关系,有兄弟之情,朋友之情,姐妹之情,夫妻之情等等,影片中的人物有暖心的妈妈,说话嘴直又辣的姨妈,喜欢幻想的儿子,好哭的大哥以及外表冷硬内心对孩子充满慈爱的老父亲……这些家庭人物为我们带来了温暖、快乐、欣喜还有更多的是感动。
在影片很多细节之处都含有浓浓的亲情,有几处被深深感动:在影片的开始,青年的妻子突然在夜里临产,孩子即将早产,孩子的母亲捂住肚子痛苦得嗷嗷直叫,不断呻吟,情况非常危机,然而更糟糕的是急救电话也打不通,这位即将成为父亲的青年,毅然决然地扶着妻子艰难地走出家门,大声呼救,寻找路人,但由于战争缘故,没有一个人出现,终于,年轻的母亲支撑不下去了,一步也移动不了,孩子的父亲就把她拖到草地上,用衣服遮挡,让孩子的母亲产下了男婴,然而这位母亲由于羊水已破,失血过多而不幸离去,镜头的最后,出现的是青年满手是血地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满眼空洞无助。这一段整个过程没有特别的景物或者道具多加渲染,有的只是一位年轻夫妇为保住孩子而不顾一切地奔向医院的场景,拍摄得非常真实自然,毫不造作,一下子戳中我的泪点。
影片中家人团聚的情景也非常真实动人,一大家子围在一起谈论,当然在进家门之前,亲人们见到许久未见的青年Sadik,非常激动,不断拥抱,亲吻,尤其是他的哥哥,一个劲地拥抱,拉着很久未见的弟弟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话也说不连牵,非常自然,让我一下子想到自己家人和亲人团聚的情景,就是如此。
那么影片中最主要的还是老父亲和青年Sadik的矛盾,是重头戏,他的父亲期望他能成为一位农业工程师并且掌控在爱琴海村的家庭农场,但他在上大学时就是个政治激进分子并且在70年成为了左翼记者,这样的结果让父亲觉得非常生气,失望,甚至认为他就是一个叛徒,所以一直不认这个儿子,不肯原谅他,当然,多年未回来,如今回来还带着孩子,老父亲依然不欢迎他们的到来。在影片中青年Sadik和孩子回到家的最初,老父亲处处回避,在外呆着,不愿见到自己这个“不孝之子”。儿子回来的第一个晚上,老父亲恶狠狠地瞅过孙子,气恨地说:“我不是你爷爷。”没有正眼瞧上儿子一眼,没有接儿子一句话茬儿,而且不吃团圆饭。然而两人的吵架没有一天远离他们的内心。15年期间,他们没有一天不想念对方,没有一天完全快乐过,尤其是留守故土的父亲。Sadik嘴犟:“我回来不是为了道歉的,我没有错。”但他还说:“你一直在我脑子里的某个地方引导着我,吵架时的话,还有我们之间的事。”政治就象个狂热的风骚娘们牵走了Sadik的心,他义无反顾地与父亲决绝,执意对擂父亲的安排。结果被政治狠狠地耍了一圈,又重重地摔在沟里,才华空空寂寞,身体极度衰竭。当故乡的同学问:“经历了这么多,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选择走还是留?”他回答:“不知道,也许我会把这里的都带走,把那里的都带回来。”不管选择得对不错,不管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Sadik还是愿意冲出家乡,去左翼一把,去战斗一把,去沸腾一把,不管最后的结果,不管此时的“中间状态,去也不能、留也不能”有多么煎熬、尴尬和无主。一方面与父亲感情隔阂的亟待打破,一方面重病缠身、不久人世的恐慌,Sadik一直落落寡合。面对儿子的亲近一再地推开,让儿子意识到“爸爸要抛下我”,以为“爸爸不再爱我了”。其实是“身后有未完之事的灼烧感”,想“尽量离他远远的”,少跟孩子接近,少给孩子念想,少给孩子失父后的痛。可是“儿子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儿子想要记住的”,永远不嫌多,永远不怕痛。
然而孙子Deniz通过对马的“脚鞋”的好奇和阅读的喜爱,逐步接近这个“凶恶”的爷爷,祖孙俩第一次打开了话匣子,从影片拍摄的对话中可以感受到,这位老父亲是外冷内热的人,他一下子就接纳了这个天真可爱安静的孩子,第二天就去集市为孙子买了非常多的漫画书,回去之后抱着小孙子,一篇篇地为他读故事,通过这些细节可见他对孙子的疼爱,也可探知他内心的柔软,善良。
该部影片最大的亮点也是最感动人的地方就是老父亲当得知自己的儿子活不长的时候的种种表现,非常令人动容,这位父亲十分固执,他的爱也是非常固执的。他和儿子的台词非常简单朴实,正因为如此,更让人感受到父爱的深沉和伟大,印象比较深的台词有:
“我不会说话”
“你是我的儿子”
“你是我的一切”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有一次你说‘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卧病在床的样子’,你不要担心,儿子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儿子想要记住的模样。”
这些话语的简单真实,让我一下子想到朱自清的散文《背影》,文中的父亲也是一位不善言谈,在之前和自己儿子存有深深的矛盾,通过买橘子的种种细节刻画,动作描写,语言表达和影片中的父亲如出一辙,《父亲》这篇文章也没有华丽的语言,绚丽的背景,就是简简单单的刻画描写,这部影片的拍摄,我个人感觉也是如此,越是平凡,越是感人,越是真实,也越是戳中人的泪点。
在自己儿子去世时,大家开车来一起奔丧,老父亲突然让车停下,走到当年儿子离开的路口,停住了脚步,悲痛地对自己打骂,恨自己当初没有拦下儿子,不至于之后经历了种种磨难,还要面临今天的死别,老父亲的行为深深地让我感受到他内心对儿子那种深沉的爱和悔恨之意,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确是残酷的。没有想到多年后的相见竟成为一场生离死别,这让任何一个人都是难以接受的。
在一家人要送孩子开学一起拍全家福的时候,一个细节让我很是难受,老父亲不经意地看了旁边的位置,那本是自己死去的儿子应该坐的位子,而今只存下一种念想,母亲在默默地流眼泪,而父亲没有任何动作,但是眼睛里闪着泪光,嗓子已经哽咽了,这些细节深深地打动了我。
在影片中,家人对孩子的种种呵护也是打动观众的心的地方,为了让孙子不承受父亲的离世的痛苦,快乐地成长,在儿子去世之后,老人俩细心呵护可爱的小孙子,通过编造各种善意的谎言,让孙子快乐起来,无忧无虑地成长,可是孩子依然感知到了什么,甚是思念自己的爸爸。于是,老父亲带领一大家子在自己“秘密”楼阁上,播放自己之前拍摄的家人的摄像,当看到儿时的父亲的时候,孩子幸福地笑了,而奶奶一直在默默地抹眼泪,老父亲眼中一直闪着泪花,这样的情景多么朴实,多么贴近生活,因此也让我深深地触动了。
在影片的最后,也是一个细节的处理,老父亲送给自己的孙子一个拍摄电影的摄像机,孩子拿着摄像机跑到园子里看到了已经死去的爸爸,然后对话是这样的:
“爸爸”
“儿子”
“你是从这个里面出来的吗?”
(父亲点头。)
“你今天去上学吗?”
“嗯,你能看见我了吗?”
“奶奶说你能看到大家”
“嗯”
“你穿校服的样子很好看,帅呆了。”
“你昨天也来了?”
“是啊。”
“爸爸,我在做梦吗?”
“我不知道,就算是梦,也是美梦,对吗?”
“你为什么不是超人呢?”
“因为你长大了。”
“人一旦长大,梦也会变得单调吗?”
(父亲沉默。)
“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如果你想见,就能见到我。只是那些梦也许不会像现在这么真实。到时候你会知道一切只是你头脑中的想象。不过,你的梦也有可能比现在更美好,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导演那些梦。你可以把梦变成现实。”
“长大是这样的吗?”
“嗯,帅哥。长大了就是这样的。”
(父亲亲吻了儿子的额头。)
“我希望永远做小孩。”
“为什么?”
“因为长大了就见不到你了。”
“你没有选择,你必须长大。等你长大以后,你就不需要我了。要下雨了。快,进屋去。”
“你会淋湿吗?”
“我不会淋湿的,知道你有一个家,我会永远快乐的。”
“你要走了吗?”
“我们不如玩个游戏吧?你用你的摄像机拍摄我走路的样子。”
“可是里面没有胶卷。”
“里面有胶卷,是我放进去的。来拍我吧。”
(画面:父亲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直至走到铁门前,转身离去。)
“Deniz说再见的时候,默默地向爸爸许下了诺言,他会长大,而且再也不哭了,因为他的爸爸虽然不会飞,却是个超级英雄,Deniz让他的超级英雄离开了,因为有新的冒险在等着他。”
这段对话令我印象深刻,当然人死不能复生,这应该是导演为天真的孩子勾画的梦境,简单的父子俩对白,体现父亲对自己儿子的不舍,期待,疼爱还有一种“放手”的关怀,虽然长大会有很多的烦恼,但父亲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在未来没有他的日子,依然能够快乐成长,能够勇敢面对人生的困难与磨难,成为自己的超级英雄。而这天真的孩子应该会听懂父亲的话语,因而影片最后,留下的孩子的内心独白是“Deniz说再见的时候,默默地向爸爸许下了诺言,他会长大,而且再也不哭了,因为他的爸爸虽然不会飞,却是个超级英雄,Deniz让他的超级英雄离开了,因为有新的冒险在等着他。”这真诚感人的话语,不仅展现父子俩离别的不舍,更体现父亲浓浓的关爱,非常容易将观众拉入现实的情景中,身临其境,打动人心。
看完这部煽情却不矫情的影片,我对家庭有了更深入的理解,一个人不论何时产生的孤独,都会在内心深处想起一个地方,它是你坚强的后盾,那里就是家——生命的港湾。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珍惜父母的每一次唠叨,珍惜父母每一次的训诫,不论多么忙碌,要记得适时停下脚步,给他们带来一刻的陪伴,不经意间你会发现,他们的鬓角已经泛白,脸上已爬上了岁月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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