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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是宋朝的开国君主,他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建立了宋朝。不久以后,又通过“杯酒释兵权”,结束了五代以来武人干政的混乱局面,自此江山逐步稳固起来。
国家陈平日久,宋太祖也渐渐安逸起来。一日,宋太祖在御花园中游玩,一时兴起,便拿着弹弓,打树上的鸟玩。
正打得兴起,忽然有黄门官前来奏报:张霭正在猛击景阳钟,看来有急事面奏皇上。
张霭是宋初名臣,他性格刚直倔强,以敢于直谏而著称。
宋太祖赶忙扔下弹弓,整理好衣冠束带,去殿里接见张霭。然而,当他听完张霭的汇报后,才知道并非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只不过是一些寻常公事罢了。
宋太祖当时大怒,怒斥张霭说:“这种小事,你急什么?”谁知张霭却没有害怕的意思,反问道:“总比打鸟要紧吧?”
宋太祖武将出身,听到这种挖苦,顿时暴跳如雷,他走下御座,用手里把玩的玉斧直接掷向了张霭,正好击中了他的嘴唇,把他的两颗门牙给打了下来。
张霭嘴里鲜血直流,他跪着拾起了掉落的两颗牙,装在了自己的怀里。宋太祖怒气未消,不依不饶的问:“你要拿两颗牙做什么?留着告我的状吗?”
张霭回答:“我哪里有胆子状告陛下,不过,这件事自然会有史官秉笔直书!”(“但有史官在耳!”)
宋太祖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向张霭赔礼道歉,并赔了他一笔银子。
这则故事在司马光的笔记《涑水纪闻》以及明朝张岱的百科全书《夜航船》中均有记载。但其中有一个不符合常理的地方,那就是张霭这种一介文人,怎么会敢于顶撞宋太祖呢?
有人说,这是宋太祖立的规矩:“不杀士大夫及言事者”,给了文官们“免死金牌”了。在《宋史》中,就有这种记载:“艺祖(宋太祖)有誓约,藏之太庙,不杀大臣及言事官,违者不祥。”
但是,纵观宋太祖相关的史料,有人统计过这样一个数字:宋太祖在位期间,共诛杀臣子88人,上至枢密直学士,下至一般县令,都有被杀者,何来的“不杀士大夫”呢?
不光宋太祖,他弟弟宋太宗也有不少诛杀士大夫的记录,数量仅次于他。只有到了宋朝第三代皇帝宋真宗之后,对文官才逐渐宽容,不再动用死刑了。
所以说,如果张霭真让宋太祖恼羞成怒,以五代时期皇帝们的作风,很有可能会招来伤身之祸。可是,为何司马光、张岱会记录下这样一个仔细分析起来不太真实的故事呢?
其实,这是当时的文人士大夫,想要通过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为自己争取特权和免死权的方式。
在北宋,一些官员不光会为与自己没有恩怨的官员开脱,甚至在与政敌的斗争中,也会极力为对手开拓,以避免用杀戮的手段打击对手。
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防止万一哪天自己失势以后,会遭到对方同样的打击报复。所以,在北宋大部分时间内,对文官的处理,顶多是革职流放,比如恶贯满盈的蔡京,最后也是落了个流放罢了,不会挨上一刀。
所以,上面这则宋太祖的故事,并不能说它是虚构的,只能说它是一则寓言故事,而这种故事是专门讲给皇帝们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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