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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莲花桥》
《鉴真大师回故乡》
编者按
城史是一部厚重的传奇，如何让这座城市懵懂的孩子、未来的主人翁爱读、读懂，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在扬州，就有这样一位作家，正在这条道路上探索、前行。她的成果还被中国作协列入了“定点深入生活”项目，带领孩子们走进了一个个鲜活的历史现场。
涂晓晴和所有的扬州人一样，深深地爱着“生于斯长于斯”的古城，这份感情浓得化不开，这颗心结牢得扯不散，以至于她在本书的题记和后记的标题用了同样一句话：敬献给深爱的母亲城。
爱城市从娃娃开始，就要使孩子从小就进入角色，为这座城市骄傲，对这座城市认同：让城市成为他们的知识点，形成他们的知识面，进入他们的知识库。
这些话说起来颇为轻巧，做起来却实为不易。由于阅读能力、理解能力、接受能力所限，刚刚开蒙的孩子大多数对故纸堆没什么兴趣。涂晓晴是一位热爱挑战的作家，就像她写《少年曹操》《曹操是怎样炼成的》时的劲头一样，她写出了一本孩子们愿意看、看得懂，甚至看得丢不下的“扬州书”。
童话，是孩子的所爱，或者是孩子们所有读本中的最爱。涂晓晴选择了童话作为扬州文化和历史的载体，作为她的表达手段，更作为她接近孩子讨好孩子的悄悄话，作为她打开童心与扬州城尘封往事之间通道的神器。这样的写作很聪明很新颖也很有创意。说实话，我读书不多，没有见过用童话这种文学样式书写城市的。当然，有一些以儿童视角写城市的作品，无非是语言浅近些，结构轻巧些，姿态低矮些，但总免不了做作的模样，只不过是成人装出孩子腔，言说城市事，免不了生硬的灌输。这样的文字孩子会不会欢迎，能不能接受，得打一个问号。这就难怪中国作协会将这本书列入“定点深入生活”项目，我相信审读项目的专家们一定洞察到了本书的人文价值、写作价值和创意价值。
我们一起进入《扬州童话（精选）》的文本内核。
植根扬州文化深处
作为童话，天马行空、信马由缰不是不可以，但是本书不行，因为本书冠以“扬州”二字；否则，不仅仅是不严谨，更是对城市历史和城市文化的伤害，对涉世未深的孩子的误导。冠以“扬州”，在内容上就要服从扬州，在态度上就要尊重扬州，在心理上就要敬畏扬州，这是责任，是自觉，是担当，更是本书的价值所在。
书中涉及的扬州的人、扬州的事、扬州的地、扬州的物，都有据可考，有处可寻，作者写每篇都进行了实地探访，有的探访不止一次，有三次也有五次。人物方面，吴王夫差、广陵王刘濞、思想家董仲舒、政治家谢安、高僧鉴真、书法家米芾、思想家魏源、小说家蒲松龄、书画家郑板桥……事件方面，广陵涛、欧阳修和他的母亲、刊刻《全唐诗》……风物方面：谷林堂、莲花桥、护城河、琼花、个园、捺山、蜀冈、东关街……涂晓晴本着无一字无出处，无一句无来处的诚实，这就让我们放心了，她的作品不会出现豁了边出了界的写作事故。
我特别钟情《因爱成痴话陈园》。陈园是一座年轻的园林，但放在作为古园众多、名园缤纷的园林城市扬州，毫无违和感，就像这篇面向新园林的文字，放在古意盎然的一部童话集子里，一点也不唐突。这就是作家的功力。陈园的年轻，只是说它的出现，但是在这个园子里，处处彰显着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扬州的深厚底蕴。这座园子里的石墩、井栏、牌坊、斗拱、抱柱、飞檐、窗台……每一桩每一件都有时间遥远的回响，文化悠久的印痕，积淀丰厚的内存。
构想奇妙童心故事
为孩子们写扬州读本不是什么难事，故事和史实都是现成的，装出孩子腔就好，甚至将文言文转换成白话文即可。但是，炒冷饭，令人乏味、倒胃，涂晓晴不肯这样做，她也不会这样做。她不是一个投机取巧的作家，不是一个吝于消耗才情的作家。她写了数百篇童话故事，没有一篇让你能在别的书本上找到蓝本，哪怕是框架，都不会让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项写作工程，自始至终，她都在“另起炉灶”，用奇思妙想为孩子们服务。
回到本书，仅举《米癫石中游》一例。米芾在真州遇到了禹娲石，作者写道：“米芾整个人凌空飞起，意识被禹娲石上的浓淡黑白圈纹吸得不能自主，像飞翔在一层层薄雾弥漫的山峦上空，可好像突然空间错乱，山峦被连根拔起，挤压变形，像一滴墨汁滴在水中和雾气相融……”这个情节看上去怪诞、荒唐，其实不然，这里的性格逻辑基础是，米芾本来就是个石痴，见了喜爱的石头会神魂颠倒甚至魂不附体，史书上说他总是抱着爱石睡觉，所以作者写他“意识被禹娲石上的浓淡黑白圈纹吸得不能自主”，就不怪诞、就不荒唐了。小朋友们读到这里，就加深了对这位石痴的认识。
服从儿童阅读心理
翻开《现代汉语词典》，对童话的表述是这样的：“儿童文学的一种体裁，通过丰富的想象、幻想和夸张来编写适合于儿童欣赏的故事。”其中的“适合”二字是合格童话的压舱石。我的理解是，首先，要让儿童能够理解，其次，要让儿童乐于接受，第三，要让儿童成长获益。
我们来看看涂晓晴是如何紧扣“适合”二字“做文章”的。
她讲故事，讲好玩的故事，讲有趣的故事，讲繁花似锦的故事，以此吸引住孩子，哄住孩子，牵着孩子们的手走进她的作品。瘦西湖上的莲花桥是扬州的标志性建筑和景点，作家们写莲花桥的文章差不多满天飞了。《月满莲花桥》与所有的作品不一样，作家设置了两组“人物”，一是瘦西湖的“原住民”大雁妈妈和她的三个孩子，一组是瘦西湖的“过客”——从北方飞江西老家的野鸭母子。“两家人”通过短暂的接触很快就融洽起来了，一起去莲花桥数月亮。作者通过大雁母子和野鸭母子的对话、行动等，将莲花桥的奇观呈现在小读者眼前。大雁母子和野鸭母子的语言和心理完全是蒙童的语言和心理，这就是童话最准确的样子。孩子们读了《月满莲花桥》，在充满童趣的故事里，不但了解了莲花桥的前世今生，眼前仿佛出现了莲花桥的奇妙形象，更增强了去莲花桥一探究竟的欲望。
多说一句，《月满莲花桥》描写的恬静、和谐、明丽、安宁的境况，正是扬州城生态和扬州人生活的特质。“润物细无声”，孩子们读着读着，怎么不喜欢这样的扬州呢？
“对付”孩子们“有限的耐心”，作家还有一个大招，那就是“变”。孩子不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不喜欢千篇一律的东西，不喜欢老生常谈的东西，涂晓晴想方设法满足孩子们“喜新厌旧”的阅读心态。翻遍这本童话集，我们发现，作家的叙述风格、视角、手段总在不停地变化，可以说，每一篇有每一篇的面目。在个园里，除了古灵精怪的小竹子们，盐商黄至筠和他的夫人也出场了，人与物之间完全打通，作品带着孩子们在虚幻世界和现实世界里无障碍地游走，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对于孩子们来说，是一件十分提神的好故事。
著名故宫学者祝勇说过：“让历史可以被看见。”孩子的形象思维能力远远大于抽象思维能力，显然，涂晓晴懂孩子们，懂小读者，懂是尊重，懂更是体贴，所以她做到了“被看见”。这部“扬州童话”，每一篇都是一出小戏，导演当然是作家，演员是人或物。这些人或物，在作家布置的舞台上，扮演角色，推进情节，完成故事。孩子们捧着这本书，不仅仅是在读文字，在读故事，更是在看“演出”，看“情景剧”或“课本剧”。让历史走进孩子心灵深处，让孩子走进历史鲜活现场，涂晓晴做到了。
锚定世间价值取向
文以载道。寓教于乐。
涂晓晴的“扬州童话”让孩子轻松地、快乐地了解扬州，认识家乡，增长见识。这还不够。这里我要说到的是作者的责任和担当，我觉得这是涂晓晴给自己添加的“额外”任务。她是一位作家，作家与老师一样，也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塑造灵魂、健全人格，培植孩子纯洁的情怀、高尚的品德、正确的三观，就成为了她的自觉。
在涂晓晴讲述的故事里，闪烁着优秀价值观的光辉：比如进取、忍让、正直、家国情怀、百折不回……
我要提到《荻母三论》。这篇童话其实是两条线同时展开的，一条是欧阳修的母亲在教育儿子的过程中表现出的目光高远，深明大义，温厚贤良，仁善容忍，以身作则，一条是欧阳修在母亲的引导、督促、培育之下，学业精进，品德高洁。欧阳修不但以文坛领袖而流芳百世，在官场上，他身居高位，坚守大节，勇于担当，刚正不阿，拒绝平庸，垂范百代，都与他的母亲教育密切相关。这是人间家庭教育的一个样板。2021年10月23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一次会议表决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将于2022年1月1日起施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明确“家庭教育以立德树人为根本任务，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促进未成年人健康成长”。在这样的背景下，对于家长们来说，《荻母三论》简直就是及时雨。怎么做一个守法的合格的家长？请以欧母为榜样。
涂晓晴的“扬州童话 ”创作还在继续中，我相信她会越写越精彩。
袁益民 撰稿
【来源：扬州网_扬州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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