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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从未成熟,还没能晓得,就快要老了,尽管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山丘》
《山丘》是老李花了十年功夫慢慢写成的歌。大概从他与林忆莲离婚的那一年开始,有一个旋律就在他心里萦绕。十年后写出来,毫无悬念地摘取了当年一系列歌坛大奖,当然包括金曲奖。只是这样的荣誉对于老李来说显得多余了。
这句歌词大概说出了所有男人面对岁月变迁年龄加增的迷茫与不甘。是的,我们已经从少年变成了大叔,再稍不注意,就直奔衰老而去。可世界还是这样令人困惑和迷人,就像当年七岁时我们面对大海的感觉一样。除非面对镜子,否则一直都觉得,自己依然是那个刚刚大学毕业,还可以连续熬上三个晚上的年轻人。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走吧走吧,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爱的代价》
李宗盛写给张艾嘉的歌。也是老李演唱会的必唱歌。老李曾直言不讳地说每次为一位女歌手制作一张唱片,就像跟对方“谈一场恋爱”。这话未必是你所理解的意思,但不一定没有亲爱的含义。也是,以老李的性情,每一首情歌背后都有一位女子,或者一段故事,他为那些同样出色的女子制作一整张专辑,又怎么可能没有感情的付出?所以当多年后张艾嘉在演唱会上问老李:你当年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老李摸摸头,没说话,嘿嘿地笑了。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凡人歌》
老李的口白式唱法一直为人津津乐道。长短句交错,节奏感的把握,都是一绝。这首歌稍稍有点例外,五字一句,对得整齐,有点古代诗词的意味。歌词大气开阔,道尽人生种种如意不如意,又很像古代的“世情歌”。总之,这是以婉约风格和个人情感表达见长的李宗盛少有的大歌,也是以现代都市感知名的李宗盛罕见的“中国风”歌曲。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给自己的歌》
《给自己的歌》也是个憋了多年的作品。新世纪初,台湾唱片业崩溃,李宗盛那会儿从滚石做了二十多年的“百万制作人”的位子上退下来,直至退出了公司。他觉得华语流行音乐的未来在内地,于是带着林忆莲和孩子来到了上海。然而两年过去,事业并没有起色,有时他觉得自己跟路边上那些等待工作的民工并无区别。之后他又到北京找机会,十年过去,也没有达到预想的目标,还损失了与林忆莲的婚姻。2009年,《给自己的歌》完成,记载了李宗盛这段人生的轨迹,正如歌名所说,这是一首给自己的歌,时间像贼一样偷光你的选择,这一句简直痛彻心扉。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鬼迷心窍》
这首歌创作于1992年,据说老李当时在飞机上偶遇美丽的空姐,然而短暂的邂逅之后就是无尽的别离,他内心有所触动,写出了一阙好词。李宗盛深谙女性的心理,林忆莲就曾说他能看穿女人的心。但她也许没有明说的是,李宗盛也是个多情的人,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用心去体察女人的心思。“鬼迷心窍”未必是一个贬义词,而是一种情之所钟的状态。假如你看了这首歌的第一句歌词“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可能就更能理解“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吧?
这首歌最好的版本,应该是老李《假如青春留不住,还是做个大叔好》的演唱会现场吧。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漂洋过海来看你》
都说老李有体察女人心思的能力,一点不假。这首歌原来是娃娃(金智娟)的苦恋故事。她攒了半年路费去北京见邂逅一面的爱人,对方却已有家室,她只能咽下苦水惆怅而回。李宗盛在极短时间内写出歌词,因为匆忙没有带纸,竟然写在餐馆的纸巾上。
娃娃拿到歌词,在录音间唱到情绪崩溃。只能说写出“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的男人,比女人还懂女人。
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当爱已成往事》
老李当年与第一任妻子的感情已经山穷水尽,林忆莲成为了他新的希望。后来他顶着极大的社会压力与妻子离婚,与林忆莲组建新的家庭。然而艺术家之间的联姻往往不如想象中的美妙,恰逢李宗盛事业滑坡,而对事业极有追求的林忆莲翻红,两人聚少离多,沟通不畅,第二段婚姻最终也走向了终结。尽管如此,老李与他曾经的爱人都维持了友好的关系,至于过往的感情,“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可能就是最好的内心写照了吧。
世界是如此的小,我们注定无处可逃。当我尝尽人情冷暖,当你决定为了你的理想燃烧,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我是一只小小鸟》
老李确有点石成金的本事,“百万制作人”绝非浪得虚名。《我是一只小小鸟》彻底捧红了赵传,并成为他的代表作。歌曲定位是都市森林中弱者逆袭的故事,也有为赵传量身定做的因素,然而这首歌从此就成为了都市漂泊一族的励志歌曲,传唱至今。美国有一首著名的民谣《五百里路》,也是一首经典,内容与此类似,但结尾却没有这样鼓舞人心。不得不说,老李懂女人心,更懂人心,在这样忙碌的时代,他既能端出鸡汤,也能送上红牛。也许这才是“百万制作人”真正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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