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新闻记者 谢昰炜 张嘉忆
2014年1月，一家叫作“于欢英语”的培训机构在郑州成立。一年后，于欢英语文化路校区正式开业。此后三年，于欢英语开始了狂飙进程，一口气在郑州开了12家校区。仔细观察，这些校区的选址，要么在学校正对面门店，要么就在人气很旺的商业街里。
就在今年开春，于欢英语还办了一场周年庆，不少人趁优惠踊跃报班，甚至有家长一次性充值10万。谁曾想，这场周年庆成了最后的狂欢。
7月19日，家长们收到了一封“公开信”，被告知于欢英语经营不善，将停止上课。家长们还在一头雾水的时候，7月21日，于欢英语的负责人王向华就在网络上开起了直播和家长对话。用他的话说，这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跑路”，并汇报自己每天的工作进展。
此后一个月，王向华的“不跑路直播”也成了郑州英语培训圈最热门的话题。
今天（8月20日）上午，大象新闻记者对王向华进行了独家采访，很多问题得到了解答。
大象新闻记者：目前涉及的学生有多少人？有多少同意置换课时？有多少要退费？
王向华：11个校区一共有2000多名学生。目前我谈了几十家培训机构的同行，我把我们那一套成熟的教学体系无偿提供给他们，他们也愿意帮我，这些置换课时的方案也都发给家长了，但同意置换课时的只有几百人。因为现在受疫情影响，很多机构都没有开门，那些同意置换的孩子都无法上课，所以真让我说有多少人要退费的话，那我觉得百分之百的家长都想要求退费。
大象新闻记者：这2000多名学生目前涉及的学费金额大概有多少？
王向华：大概2000多万。
大象新闻记者：这些问题什么时候能解决？有没有一个大概的时间？
王向华：目前还不能确定，因为现在有双减政策，加上本地疫情防控的措施，现在我们都在等。包括我去教体局跟家长代表谈，也有家长代表说要上课。如果后面我线上线下的课程能同时开的话，我相信有70%—80%的还会继续上课的，但是肯定还会有一部分退的。
大象新闻记者：现在员工情况怎么样？
王向华：核心高管会欠的多一些，因为他们自己不要工资，甚至还拿钱进来。如果不算这个月，大部分欠两个多月的工资。复工后我承诺他们一旦情况好转，会把工资补齐，但现在我确实发不了。
大象新闻记者：网上有家长质疑“于欢英语”变更法人、离婚、转移资产。
王向华：我看过那个视频，我和于欢女士离婚是在2019年的8月份，其实在2019年初她已经去北京了，那个时候是我们最辉煌的时候，市场估值8000万。离婚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和这个事没有任何关系。
当时因为我执意想把它扩大来做，想着挣钱，我把所有钱全投进来了，包括房、车全弄进来了，中间和妻子也有些分歧，就是因为这个情况。于欢女士在郑州现在名下就一套房子，也被查封了，这是完全可以查的。
大象新闻记者：你在直播平台上多次提到罗永浩，很多人说你在蹭他的流量。
王向华：对！能蹭为啥不蹭呢？咱不要管这些过程，我蹭老罗的目的是干什么？我开直播间的目的是做什么？别说我现在不带货，我就是带货，你又能说我什么呢？有网友视频里留言说，他们俩不是你能消费的，你们比不了。还有一些网友跟我说，王总坚持住，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在乌鸦的世界里，每只天鹅都是有罪的。大家说的这些我都接受，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宣泄的渠道。
大象新闻记者：下一步计划怎么做来偿还欠债？
王向华：目前我在制定线上的教学计划，希望月底之前上线。包括这段时间我在做一个新项目，想扶持连接100家机构，1000名主播做知识付费，个人IP打造，新媒体运营。我现在有这个思路，现在也有一些团队愿意加入，目前已经将近有200人了，有清华北大的、还有海归，甚至包括一些在行业内做了10年、20年的校长和金牌主讲。
大象新闻记者：网友对于你接受媒体采访，有很多不同说法，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王向华：有人说你是不是想请媒体洗白自己，也有人说你要面对媒体说明情况。我觉得就是接受采访的话，有可能会爆，也有可能会让我跌到更低的地方。我觉得无所谓。
采访中，王向华倒是不担心自己陷入舆论漩涡，反而他还有些期盼，能聚集更多的焦点。一方面他直言不讳公司经营不善，一方面他又在不断强调自己的新项目。这些其实家长们并不关心，大家的想法很简单，要么上课，要么退钱。
家长：一边观望，一边等待调查结果
今天（8月20日）上午，大象新闻的《已列入经营异常！郑州于欢英语校区全部关停，老板每日直播“不跑路”》报道发出后，家长李敏（化名）通过“大象热线”向记者反映情况。今年2月份，她在于欢英语文化路校区给孩子交了500元意向金。3月份搞活动优惠力度很大，就补交了6500元，给孩子报了一年的课程。
受访者供图
“当初给孩子报名的时候，选择的是三年级新概念120课时的，前32个课时是免费赠送的，这些免费课上完之后再开始计费课程，谁能想到收费课时还没开始，就收到停课的消息。李敏（化名）说，“我认为他是倒闭前的故意搂钱行为。”
对于王向华提出的置换课时方案，李敏（化名）说，如果能置换当然好。但是，农业路校区附近的某培训机构只接收8岁以下的孩子，而且不能超过100课时，她的孩子不符合条件。能接收的另一家机构，只同意消去30个课时，而且必须8月底前上课完毕。现在受疫情影响，这几家机构都处于停课状态，连这30个课时都没消成。
李敏（化名）告诉大象记者，置换课时还要跟接收学生的培训机构签意向书，收据也要上交。“目前其实很多家长是观望状态，主要想要求于欢英语想办法把孩子剩余课时免费上完，置换也好，线上也罢。如果不行，就把我们剩余的课时费退掉。”
还有许多家长表示，前一段时间，他们也联合起来向公安和教育部门报案和投诉，已经把各自的材料进行整理上交。目前，他们在等待金水区教体局和公安部门联合调查的结果。大象新闻也将对此事继续进行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