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难忘的小学往事
俗话说:七月流火，八月未央。在不经意间，盛夏渐行渐远，季节的脚步已踏进了秋天的门槛。又到了一年的新生入学季。每到这个季节，我总是会想起儿时上学时的情景，往事如一股股温暖而又清新的溪流，甘甜酸涩，挥之不去，萦绕心头。
我清晰记得，那是在一九七五年，我那时有七、八岁的样子。那时的我很顽皮，每天不是上树掏鸟窝捉迷藏躲猫猫，就是下河摸鱼捞虾学狗刨，有时玩够了，也会跟着哥哥们去村西头的学校里玩耍凑热闹，看到各个班级里的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认真学习朗朗读书，于是，就心生羡慕，期盼着自己能早一天像哥哥们一样，背起书包上学校。那年，我做了一件直到现在想起来都感到骄傲的事情，我的小学一年级新生入学报名，是我自己一个人去报的。
记得那是一个初秋的下午，大概快有五、六点钟的样子吧，正在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的我，听邻居家的一位小伙伴说，那一天是小学一年级新生报名的最后一天，第二天报名就不收了。我一听，很着急，顾不上西沉的太阳晃我的眼睛，顾不上赤着的脚丫被崎岖不平的土路硌得生痛，顾不上谁家的狗子跟在我的身后狂吠不止，我只顾拼命地向学校跑去，唯恐报不上名上不了学。当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跑到学校的时候，学校已经真的放学了，空荡荡的校园里只有几只麻雀在悠闲地啄食。我失望之极，急得差点哭出了声音。
“小同学，你有事吗？”这时，在远处水井边一位正在洗衣服的中年老师向我打着招呼，我赶快跑到他的跟前，对他说明了我的来意，他热情地领着我到办公室里登记下了我的名字，并且告诉我明天就可以来学校上学了，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一名小学生了，我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和蔼的中年老师正是当时我们朱子联办学校的校长。
那时候，农村学校的办学条件很差，但是上学的学生却特别多，一个年级就有三、四个班的样子，学校里的教室不够用，就借用村里闲置的老旧房屋做教室。我的小学一年级就是在这样的老旧土坯民房中度过的。这些旧房屋不但年久失修，缺门少窗，而且还夏天漏雨，冬天透风。记得刚入学时，屋子里蚊子嗡嗡叫，虫子到处爬。教室里没有黑板，老师就用一块刷上黑墨水的木板替代。几乎每天都有淘气的未上学的孩子趴在门口或窗户上往里看热闹或者时不时地往教室里扔东西，搞得我们几乎无法正常听课。到了冬天，老师亲自动手把这旧房子的后窗户用砖块垒实后再抹上泥巴封严，前窗户则先用秫秸扎个框架，然后再糊上报纸，堵在窗户上。课桌是用垒起的砖块加水泥板做成，凳子都是同学们从家中自带的。那年冬天实在太冷了，大家的小手个个冻得像发面馒头似的，有的上面还皴裂了一道道小血口子，有很多同学都被冻哭了。就是在这样极端艰苦的条件下，我渡过了人生中最难忘的小学一年级。
到了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班总算回到了校园里。教室虽然破旧，但我们总算和其它班的小朋友一样，可以安心地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了。那时用的课桌和凳子叫做“纸浆桌凳”，就是先用砖头垒成桌凳的形状，然后再在上面抹上一层纸浆(就是把学生平常废弃的书本放进专用的池子里面泡成纸浆)做成的。在这样的课桌上写字，觉得很平滑柔软，即使到了冬天也不会有冰冷的感觉。那时候倡导勤工俭学，学校就在旁边的空地上用砖块砌起了一排排的猪圈和兔舍，每个班级负责喂养一、两头猪或者七、八只兔子。班级按学习小组轮流值日。无论周末与否，无论刮风下雨，那时，在田间，在地头总能看到挎着筐子拿着镰刀割草剜菜，汗流浃背的小学生。
上小学四年级时，我们班又调换了教室。当我们第一次踏进新教室，扑面而来的不是迎面的春风，而是刺鼻难闻的腐朽松木板子的呛人味道，因为教室的课桌就是用一排排长四、五米，宽约半米左右旧的松木板子两头担在垒起的砖块上做成，虽然经常敞开着门窗，但当时还是有许多的同学被这异味熏得呕吐不止，流泪头痛。就这样，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同学们都逐渐适用了教室的味道，都觉得那难闻的气味不那么浓烈了。后来我才慢慢明白，不是呛人的腐木板子气味淡了，而是由于长期处在那个环境中，人的嗅觉功能逐渐迟钝了而已。也就是在读小学四年级时，我的一篇作文被语文老师当作范文在课堂讲评了。当时的心情既激动又高兴，从此以后我便对作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即使长大以后走向社会，我依然笔耕不辍，用自己的心声来讴歌人世间的真善美。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不知不觉中，四十多年过去了，时代与社会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一不变的是儿时上学时的往事，它如一声声清亮的鸟鸣，永远飞翔在我记忆的天空。
审阅：吴周生
简评：土坯民房教室、“纸浆桌凳”与入学时的感动、被表扬时的激动，勾起了一代人对艰苦而又充满激情的小学读书岁月的回忆。
终审：严景新
作者：钟光武，笔名潍水晨钟。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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