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社会发展越来越快,人们的生活越快越好;但处于物质被满足的年代,许多人却常常感叹说:过节越来越没劲,已经感受不到那种浓浓的气氛了。
元宵节已至,那么让时光回到唐朝——古人的节日是怎么过的?苏味道这首诗中就有很好的答案。
正月十五夜
唐 · 苏味道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在唐朝的时候,没有我们现在的电灯,加上政策限燃蜡烛,人们到了晚上都规规矩矩呆在家里,街上也是一片冷清黑暗。
而只有在元宵节的时候,国家才会“开放政策”,允许张灯结彩,所以在这几天,大家都特别高兴,男女老少皆出来赏灯狂欢,大街上人潮涌动,处处是闹市景象。苏味道的这首诗就生动描述了唐朝的元宵夜情景。
首联: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这一联直接切入描写元宵节的场景,火树银花”这四个字充分体现了当晚灯火之灿烂壮观。其中动词“合”字用得很精妙,它让我看到了天上的星星与地上的灯火相连接的动人画面,空间的广阔不言而喻。
后面的“星桥铁锁开”作进一步说明;在平日里戒备森严的“星桥”已经打开,这句言外之意是在说皇宫内的当朝者也都出来了,他们与百姓们融为一体,共度节日。
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在这一天,人们等于从平时被“禁”的日子中“解放出来”,这样的机会是难得的,所以他们的心情已不仅仅是高兴,而是激动加兴奋。
这一联没有侧写,也没有明显的情感色彩,仅是寻常的情景叙述与裁取,已经将节日的浓郁气氛与作者的心情体现出来。
颔联: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这一联从大场面写到具体的物象,镜头有了“聚焦”。那些骑马的少年们,在意气风发地游街,而天空的明月也把最美丽的光辉洒向大地,照亮了每一个人。
这个画面比起首句来说,要更加富有诗意与美感。两句一动一静相映成辉,而在空间上又形成高低的错落;这样的场景与我们今天的元宵节想比,的确有着别样的吸引力。
颈联: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秾李”指观灯的歌伎打扮得艳若桃李;上面写到骑马的少年,这里又写歌伎,人物的添入被多样化,同时也具有代表性。少年骑马,那么歌女干嘛?歌女当然是载歌载舞,她们一边走一边唱着《落梅花》庆祝节日。
这一联依然是具体场景的捕捉临摹,依然是在烘托节日气氛,上映元宵夜的“欢天喜地”,五言律诗的特点可见一斑。
尾联: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到了收尾的时候,作者才将笔调转到虚写上来,于此处作出情感的抒发。这联的大义是说,金吾卫们今天并不禁夜,所以那声声玉漏酒不要催促人们快点回家了;作者通过略具“抱怨”的语气,道出了元宵夜的美好、道出了人们流连忘返的心情。
这其实也是世人对美好事物、美好时间的共同心情表达。当我们面对难得的机会或人事时,都希望能够拥有得长久一些;而当我们无法去主宰现实时,又会产生不尽的遗憾与惋惜。
尾联中作者表达的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情。如此美好的夜晚,可惜它终究要过去,所以他借对漏声的抱怨来感叹时间的无情;在布局上构成情感与场景的相互衬托,形成最感染人心的文字力量。
元宵夜在苏味道笔下被描写得如烟火般光彩生辉;从色彩到人物,从人物到气氛,从气氛到意境与情感,作者皆用心勾绘,被历代认为是元宵节最好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