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正值青春年少,而你们也在我的青春中落下了灿烂一笔。我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你们面带笑容到我家问候,听说我家没油没菜了,你们立即解决,带着我去最近的超市买菜,也是从此,我一生的命运发生改变。”小云在给志愿者杨洪霞的信中开头这样写道。
小云(化名)和小婧(化名)是家住山东临沂的两姐妹,在别的孩子还有爸爸妈妈接送上下学的时候,两姐妹已经开始学会独立生活了。当年还是小学生的姐妹俩蜗居在危房里,只能靠着志愿者杨阿姨带来的菜和米勉强维持着生活。
6年前,小云姐妹还是依偎在妈妈身边的孩子,在两姐妹心里,妈妈虽然没有文化却非常善良,是她们最喜欢的人。妈妈去世的那天,一切发生地悄无声息。
据杨洪霞回忆:“那天,一群爱心人士去看望两姐妹,孩子的妈妈躺在床上没有应答,一个大姐过去拍她也没反应,往旁边一推才发现她已经死了。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一旁哇哇地哭。我们联系不到孩子爸爸,就集体捐款帮助孩子把妈妈下葬了。”谈及小云妈妈去世那天的场景,杨洪霞也忍不住心疼起两个女孩来。
小云今年16周岁,小婧14周岁,妈妈走后,葛杰(化名)每日醉酒,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2017年,葛杰决定出去打工,便撇下两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独自离家,去处除了自己别人一无所知。四年来,葛杰没有存下什么钱。
大女儿小云是妈妈从云南带来的孩子,从小没有自己的户口,2020年4月底,小云在志愿者的帮助下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户口本。拿到户口本的那天,小云一扫之前眼底的阴郁,目光变得明亮起来。“我知道解决户口问题绝非易事,寥寥几笔的背后是难以言说的辛苦付出与感动,真的谢谢你们。”杨洪霞看着小云信中所写的内容,不知不觉间泪湿了眼眶。
2020年4月底,在志愿者火急火燎给小云上户口的时候,葛杰回家了,然而上半年挣来的钱全被他拿来买酒喝。转眼到了新年,小云家中的情况惊呆了志愿者杨洪霞,葛杰拿不出一分钱买菜买肉,甚至于两个孩子冬天没有一件保暖的羽绒服。无奈之下,慈善总会给小云姐妹捐了羽绒服,置办了年货。
懂事的姐妹俩收到新的羽绒服开心得整天都没有脱下,但是杨洪霞不知道的是,姐妹俩穿过一次衣服后就收起来再也没穿过。如果不是今年6月27日危房倒塌的那次事故,杨洪霞可能永远不会知道那两件羽绒服被当做珍宝一样被两姐妹呵护着。
6月27日晚,小云被杨洪霞送到县城参加志愿者提供的免费补习班,小婧则独自在家写作业,突然一声巨响把小婧吓得钻进桌子下,这时她耳边响起杨姨曾经告诉过自己的话:“你如果听见事儿不好,你就钻床底或者桌子底下。”事后小婧手抖着拨通了杨洪霞的电话:“杨姨,不好了,我家房子塌了。”一句房子塌了让杨洪霞意识到最不愿看到的结果终究还是发生了。
小云家的房子是老房子,常年没有得到维护让它的安全性能降低。当地政府和村委拿出补贴来帮助小云家改造危房,但是由于两个孩子实在没有钱,葛杰出去打工挣回来的钱也被自己挥霍掉,改造老房的计划就一直被搁置。日危房倒塌的那次事故,杨洪霞可能永远不会知道那两件羽绒服被当做珍宝一样被两姐妹呵护着。
6月27日这天,邻居家的树被风刮倒,树冠正好打在了小云家里的墙上,里屋被砸破了口子。杨洪霞挂掉小婧的电话后,当机立断报了警,并打电话给村里的陈书记,拜托他帮忙安置小婧。忙完这一切后,杨洪霞终究放不下心,第二天便赶去了两姐妹的家里。“当时陈书记劝孩子爸爸多挣点钱回来修房子,结果一直没有修,我就怕有这么一天,幸亏孩子听我的话躲在桌子下面去了,没有被砸到已经是万幸了。”看着小婧害怕的模样,杨洪霞心里恼极了葛杰。
6月30日,房子塌了后的第三天,51岁的葛杰闻讯后赶回了家。然而这一次,邻居因为树倒主动承担责任,找人给姐妹俩修房子,房上的破瓦片换成了新瓦,孩子们说漏雨的房子现在也不会漏了。葛杰看到家里不需要自己操心,呆了两天就回去打工了。临走之前小云提出妹妹上课需要手机,葛杰这才给了两个女儿钱。
爸爸不靠谱,两个姐妹只能自力更生,直到他们遇到志愿者杨洪霞,孩子们亲切地称呼她为“杨姨”。杨洪霞刚见到两个姐妹时,就被她们瘦瘦小小的身影扎得心疼:“亲戚都不和她家来往,两个孩子这么小,怎么忍心舍下她们啊。孩子们平时没有可以说话的人,现在有什么话都会跟我说。”从那以后,杨洪霞时常出现在两姐妹家中,给她们送菜,及时了解她们心里的想法,在两个孩子心里杨姨是妈妈一般的存在。
童年的不幸让小云小婧比同龄人还要成熟,她们也更能懂得在课堂上努力学习有多重要。今年的中考成绩一出,小云就来找杨姨报喜:“杨姨,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考了600分,可以上高中了。”电话里,女孩还在激动着说些什么,杨洪霞心里却像卸下了沉甸甸的担子,这个坚强的女孩终于可以飞向更广阔的天地了。
图为小云做志愿活动
在那封信的最后,小云这样写道:“我会带着你们的关心和期待走得更远,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会变成你们,接过你们的接力棒,怀着感恩之心去帮助他人,报答社会。”妹妹小婧也曾说过:“我以后要到村里当村书记,因为我想为老百姓做实事。”两姐妹的懂事让杨洪霞感动不已,世间最珍贵的就是身处困境却仍然保持积极向上的心,小云小婧两个女孩子显然有了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图/文 王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