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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丹.丹心(文/胡跃宁)

时间:2008-11-06

赖雨上 篇这不是一个人在告诉另一个人的至理名言,也不是一个人发出的人生豪言壮语,这是一个残疾人对另一个残疾人的对话,也就是一段再朴实无华的话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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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丹,你一定要记住,我们都是残疾人,对残疾人这个特殊的群体就更应该有同拟心,要尽可能的去帮助和影响到这个群体,要让他们知道一个人最大的困难不是我们的身体残障,也不是生活中那些艰辛和泥泞,重要的是我们要有一颗不屈的心。

——赖雨

上 篇

这不是一个人在告诉另一个人的至理名言,也不是一个人发出的人生豪言壮语,这是一个残疾人对另一个残疾人的对话,也就是一段再朴实无华的话语了。可是,就是这么一段话,它却点燃了一个人的心灯,支撑着一个人的精神,给人以力量和智慧。

公元二0一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农历十一月十六,星期六,冬至。

冬至,在我国的北方,或是南方的大多城市,现已是雪花飘飘,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景象了。

冬至的今天,在北方的民俗应该是吃饺子。俗话说:“冬至到,吃水饺”,而在我国的南方则是吃汤圆。当然也有例外的,如我生活的这座城,四川省南向的门户——攀枝花市,在今天的冬至时节,可谓是全城人都在吃肉,全城的人都在喝汤。

吃什么肉?喝什么汤?

20世纪的60年代,建设初期的攀枝花市,乃至于以后的很长一段时期,对于吃是不讲究的问题,那个年月,只要有肉吃,肚子不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哪怕是一盘莲花白炒肉片,或一盘蒜苗炒回锅肉,那就是谢天谢地的上好菜肴了。就是用炒肉片,回锅肉剩下的油汤拌着一碗白米饭,那都是相当知足与满足的事了,更何况还有一些好几天都见不到一滴油荤的人的家庭呢。

随着物质条件的改善,生活水平便有了一定的提高,吃,人们不再是只为了解决饥饱,也不再是对付一下肚皮了事的事情了。大家对吃就有一定的讲究、研究,除了一般意义的吃,开始注意的是菜的色、香、味的追求了,也注重品味与养生。于是,便有了吃肉、喝汤这样新生活的新理念。

可能是一种生活过度期的缘故吧,80年代初期,在每年冬至节的这一天,为了驱寒,人们吃的是狗肉,喝的是狗汤。下午16点的时间,各家狗肉馆,占位子,抢位子就像喜剧般的上演了。占不到,抢不到的人只好望“桌”兴叹,无奈又摇头地预定下一桌,呵呵,真是人满为患。吃饭时间,家家狗肉馆里笑声朗朗,满脸笑容的老板声洪气粗地高声吆喝道:来啦——老板、先生!来啦——美女、帅哥!请,请,请——里面请!高吼声不绝于耳。那跑堂的服务员脚不停歇的安顿,鞍前马后的照应。高朋满座的狗肉馆里自然是喜笑颜开,18元一盆的狗肉尽情地整(吃),不够再加肉,萝卜随便地吃,不够随时加。整个狗肉馆说笑声,划拳声,猜子声,“棒棒鸡,棒棒鸭,棒棒虎”的叫喊声是一浪高过一浪。这不,现进来一个背着吉他,手拿歌单卖艺的帅哥或美女,如有人点歌,那是歌声满屋,掌声、笑声、尖叫声不断,好不热闹。不将你吵得头晕脑胀绝不罢休。有道是,笑声伴着狗肉,啤酒伴着笑声,喝一碗热噜噜的狗肉汤,大有整个冬日都可以不盖铺盖、棉被之意。

那感觉,就叫一个不摆了,爽呆了。

是人们生活水平与质量的不断提高、改善?还是人们口味也发声了变化?还是一种新生活,新时尚,新潮流的兴起?也可谓是 “狗肉上不了席”的缘故,而今时下,每年的冬至节的这一天,人们又时兴吃羊肉,喝羊肉汤锅了。那也不再是一般意义的吃与喝的事了,讲究的是营养、保健。因此,不再是大口大口地吃肉,不再大碗大碗地喝汤。划拳声,猜子声,敲筷子声悄然失去。除了“祝冬至节快乐!”的祝贺声不断,就是其乐融融的喜笑声,交谈声。

其实,无论是以前的吃狗肉喝狗汤,还是当今的吃羊肉喝羊汤的习俗,其寓意都是驱除寒冷之意。随着生活的不断改善,人们对生活及物质的要求也在不断的提高,陋习必将自然退出,文明彰显着当代人的精神风貌。

然而,攀枝花的冬至天,真的就是那样的寒冷吗?

即便是还未见到那轮喷薄而出的红日,那蔚蓝透亮的天际,就预示着即将升起一轮火红的太阳,这座四川南端,一座叫攀枝花市的城,怎么都不能与冰天雪地,白雪皑皑的北国的天气景象相联想。

是的,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和煦阳光,艳阳高照冬至节的一天,那坐落于攀枝花市仁和区仁和镇一个叫“纽悦”的咖啡小屋。小屋前,一条清凉碧绿的河水在流淌,左边有恋人促膝谈心,缠绵依依的“廊桥”,右边有宽旷,绿树成荫,花团簇簇的休闲广场。极目远眺,映入眼中的是那开得火烈,燃情正浓火红或紫红色的三角梅以及金黄灿灿的炮仗花。

房顶那透明的玻璃钢瓦,爬满了青藤绿叶,屋的四周,除了绿色的灌木花卉,还有温馨浪漫的画帖,奇形各异的装饰挂件,怎么看,怎么想,这里都是一个温馨、浪漫、恬静的场所。一曲接一曲关于蓝天、白云、高山、大海、森林、河流、小溪、山泉、风、鸟鸣的提琴、小号、萨克斯悠扬声送入耳中,营造出一种温情、浪漫的情调且赋有生机与活力。手捧一杯热咖啡,无论是翻一本书,听一首曲,哪怕是发呆;无论是与恋人窃窃私语,还是与友人叙旧回味;无轮是情感交流,还是促膝谈心,这里都可视为心情释放的好地方。

我与她,在这样的一个冬至日里相邀、相约、相聚于此,与谈情说爱无关,与花前月下无关,但一定是源于一种感动,一种敬佩,一种尊重!

她——罗梓丹,这个出生于一个以花命名的城——攀枝花市的80后,她有一双大大忽闪忽闪的双眼,脸上写满阳光般的微笑,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甜润。再看她的着装是那样的端庄而不失时尚,透着青春气息的同时也有一份稳重。一看就是一个知性女性,充满柔和魅力,感情丰富,有社会阅历,沉淀了一定人生经历的成熟女性。

坦诚的讲,与罗梓丹交谈,有所“顾及”的我,真的有点放不开,我不知道是该用一种轻松、愉快的口吻,还是用一种同情、怜悯的语气。我总怕用词不当,或因一句冒失的语言而伤害,触及到她的伤心、伤痛处,那样我将深感不安而产生愧疚。

要知道,与我相对而坐的罗梓丹,尽管我俩近在迟尺,别看她生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时不时地注视着我,谁曾想到我在她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影子”而已。看不清我的她,是通过感知、感应而感到我的“存在”的。就是在来咖啡屋的路上,一路交谈的我俩,几次我都想伸手拉她指点脚下的路,她却不断的告诉我:没事,我能“看”到路的。所谓的看到,靠的就是感知、感应,因为她有极好的听觉,有敏捷的判断力。

尽管罗梓丹是个爱健谈的人,也充满着自信的微笑,还有一点的幽默、风趣,时不时地提醒着我,不要给她太多的“照顾、关怀”,因为她也是一个独立、自立、自信的人。因此,一个开朗、活泼、健谈的罗梓丹拒绝同情,拒绝怜悯,因为她坚决的相信,所有的阳光、蓝天、白云、风以及春、夏、秋、冬是属于正常人的,也属于她——罗梓丹的。

也正因是这么一个充满自信、自强,充满阳光、活力,赋有朝气、生机的罗梓丹,才让我怀着的不是好奇,而是一种敬佩;不是同情,而是赞叹;不是怜悯,而是尊重的心态与她相聚于此。

这样,我眼中的罗梓丹就是——

尽管罗梓丹一直都在释放我的心情,打消我一切的顾忌,坦诚的讲,对于眼前的这个罗梓丹,我们的交谈让我多少还是有点拘谨,在交谈上句话的时候,我总是酝酿下句话该怎样出口,因为我面对的毕竟是一个现实的,有着“残疾”的人,我怕我一不小心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而“伤害”了她。就是在来的路上,我说的每一句话的语句,用词都是“处处小心谨慎”的。出乎意料的是,她好像已揣摩透了我的心思,竟坦诚、坦荡对我说:“胡老师,没什么可隐讳的。如果对您今天所提及的事我都不能面对,那我又该怎样去面对一个充满色彩,也充满坎坷的社会?怎样地去面对我的工作、学习、生活、人生?”

我故作轻松、调侃、试探性地问道:“梓丹,你就不怕我有失言之词冒犯、伤害到你?因为我们的交谈有些问题是必定也绕不开的要谈到,也是我很想知道的,你的过去,那样会让你伤痛、伤心、伤感的,这也会让我有所不安,有失敬之感的。”

“哈哈哈……胡老师,您顾虑了。如果我连这么一点的‘打击、伤害’都不敢面对,我又怎敢面对我的生活,面对今天我与您的交谈。”谢过服务生的咖啡后,她又继续道:“胡老师,这样对您讲吧,我的‘伤疤’不是您,就是自己的我都已无法记清揭过多少次了。在我看来,自己都不敢接受,揭开自己的伤痛,又该怎样生活、生存下去?从生病后,有多少人指着我的脸说“瞎子”二字,又有多少人肆无忌惮地在我背后议论“残疾人”的话。换作以前,我会哭,会很生气的大骂,我曾经是个正常的人,我是女孩,我也爱美,爱漂亮,成了现在的这样,我也想到过死。能逃避?能回避?与其那样,不如坦坦荡荡的面对,潇潇洒洒的生活。面对所有关爱过我的人,面对每天的阳光,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也才能坦然地面对,感谢胡老师,您说是吧?”

是喝了一口热咖啡让我心暖,还是罗梓丹的话让我心暖,这个冬至天,本是想温暖一个人的心,却让这个人的言谈、举止暖暖地温暖着我。

“那——梓丹,我就开始我们今天的话题了哦。”

“请打消所有的顾虑,您尽管的问,我毫不保留的回答。”

我与罗梓丹的相识,不只是昨天、前天,前周半月,应该是一年前的时间吧。

那是盛夏的一个周末,经好友相约,我们一行12人,开了两辆车来到了一座海拔约3000米的高山上,这里松树成林,草地绿油,花朵点点。山上凉风拂面,清爽清新。来这里,为的是寻一个解暑纳凉的好地方,除了度一个愉快的周末,更是为了放松因工作而紧绷的神经,享受大自然赋予我们惬意的周末生活。

远离喧嚣的城市,静看红日日落西下,大有告别人世间,去一个没有烦恼世界的感觉。

乘天黑之际,我们开始搭建帐篷,生火弄吃的,大伙相互关照,相互照应。当朋友向我介绍眼前这位陌生的新朋友——罗梓丹的时候,因是女性,又是第一次相见,我们也只是一种礼节性的打招呼、问好,就各自忙碌开了。当太阳沉到山底,黑夜开始笼罩整个山野的时候,大伙才聚在灯下,品尝各自带的美食、佳肴,喝着清凉的啤酒解暑,聊天、欢笑。朋友再次“隆重”地介绍说:“她叫罗梓丹,我们市里的励志青年,心理咨询师。梓丹,这是我的同事,我们都尊称他胡老!喜欢写作,你以后遇事可以请教他。来,我建议,为欢迎梓丹及你的朋友们加入我们的团队,为今晚的聚会在这高高的山上,为我们亲近的大自然,我们大家举起酒瓶碰一下。”

“请教不敢,共同探讨吧”我这样谦虚地说道,心却在想:“罗——梓——丹——”梓丹,梓——丹——我怎么就觉得这个名字是那样的好听呢。

月光、灯光照映下的她,有着一张爱笑的脸,一双大眼睛一会儿看着天上的星星,一会儿又看着每一个人的脸,传递着她的友善、真情,也让我认识了一个开朗、活泼、爱笑的罗梓丹。朋友说:别看她是80后的年轻妈妈,人家可能干呢,开办了一家心理咨询服务公司。

哦,心理咨询师。

第二日晨,掀开帐篷的门帘,我就看到罗梓丹同她的女儿从远处走来,手中还有采摘的野花,随后就同大伙一道忙前忙后的弄早餐,再后就是收拾帐篷,拾捡地上的垃圾,又带着她的女儿一道爬山,赏风景。

认识了一个罗梓丹,也就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朋友多次与我谈起罗梓丹,我也不以为然。但当朋友用到残疾、坚韧、励志、自信这样的字眼的时候,好奇心驱使我关注起这个叫罗梓丹的人了。

我问朋友:“罗梓丹是残疾人?怎么可能?那天在山上的时候,她不是与我们一样的烧火,弄饭,收拾帐篷?一样的同我们去爬山吗?走山路,摘雨花,还同她女儿追追打打的,怎么可能就是一个残疾人?我怎么没有发现,感觉到呢?”

朋友回答道:“你没发现她的双眼与我们不同吗?”

“她一个女同志,我怎么好意思盯着她的眼睛看。”

“她是看不到我们的。”

“啊——”惊讶、惊愕、同情心油然而生:“这么说,罗梓丹她——”

介于此,才有了今天我与罗梓丹的相约、相聚、交谈。

一个着装时尚且端庄得体,不失开朗、大方且健谈的成熟女性,这就是罗梓丹;一双明亮透彻的双眼,我与她面对面不足八十公分距离,她却看不清我的表情,这就是罗梓丹;她说话的语气语调,温和柔美婉约有度,好似列车上,飞机场候机厅那轻柔、甜美、温婉播音员的声音,这就是罗梓丹;毫不夸张的讲,听罗梓丹说话,好像是在听她朗诵一首长诗,亦是听她朗读一篇优美的散文诗。倾听,也是一种享受,这就是罗梓丹;她在与我的交谈中几次中断接听电话,随后一次次地向我致歉。她接听的不是什么“私人”电话,都是与咨询、演讲、讲课有关的爱心电话。一个本是需要人照顾的人,却在为他人的生活树立勇气与信心,给他人心灵以光明与阳光。这就是:罗——梓——丹——

好一个坦诚、善真的罗梓丹。她的一席话彻底的打消了所有顾忌,使我们的交谈一下就变得那样的轻松与快乐起来。

其实,我的心有点伤痛,有点滴血。

一杯本是很苦的苦咖啡,因放了那么一块方糖,品赏起来就变味了,苦中也能品出甜甜的味道。

时光退回到20世纪,攀枝花市仁和区,一个半山坡的小镇——布德镇。

布德镇位于攀枝花市仁和区西北部。东与仁和的务本乡、红泥乡接壤,南接攀枝花市西区相邻,西与云南华坪县大兴乡交界,北与仁和区同德镇接壤。最高海拔2936米,最底海拔1139.6米。境内多为二半山区,气候温和,平均气温26°。这里居住着汉、彝、傈僳、回、傣等名族。小镇四周有连绵不绝的大山,山上都有茂密的森林,从而形成了天然的古洞横生,仙人洞,回龙洞,古人类文化遗址。

罗梓丹就出生在这样一座二半山区的小镇。

因这里的地形地貌,偏僻偏远,交通闭塞不便,村民的生活自然也就过得清贫。靠着房前的几块田地种植稻谷,靠山后的山地种植玉米,有时抗着一把锄头,到田间,地里挖几锄,水田插上秧苗,陆地种上白菜、韭菜、豌豆、胡豆、大葱、蒜苗……靠天吃饭,能收多少收多少,每天的生活也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日子,穷不死人,可也富不到哪儿去。白天里可听到鸡鸣狗吠,夜里只能听到肆掠如鬼叫狼嚎的山风。

到了公元一九八七年九月,大山里,随着呱呱落地一个女婴的哭啼声,寂静的山间有了一个新的希望,新的生命活力。那个在襁褓里的婴儿,时不时会在甜睡的嘴里吐出像田间鱼儿吹起的“鱼泡泡”,露出一张甜甜的笑靥,安安静静的睡觉,安安静静地醒来。看到这么一个逗人喜爱的女孩,父母给她取了一个像山泉滴水回荡着悦耳、动听的名字:罗梓丹,罗——梓——丹——

有了宝贝女儿之后,村民常看到一个农村妇女更加的勤劳了,除了收拾田间地里外,还羊鸡、鸭、鹅、兔家禽,为的是靠点副业收入补贴点贫困的家境,同时也看到一壮年汉子忙于乡政府工作,回家后不是收拾农田,就是帮忙喂鸡喂鸭,带小孩。

这对勤劳、节俭、持家的农村夫妇,女的就是罗梓丹的母亲,男的就是罗梓丹的父亲。

手在动,脚在蹬,从无意识的甜笑到发出“嘎嘎嘎”雏鸭般脆生生的笑声,到咿咿呀呀的发音,幼小的梓丹着实逗人喜欢。看到孩子那双清澈深不见底,海深一般的牟子,听到女儿吚吚呜呜发音的声音,母亲高兴地逗着说:“我们的丹丹手这样的细长,笑声脆如鸟叫,依里哇啦像唱歌,等长大后就去学弹琴,学唱歌,学跳舞。呵呵呵,我的乖宝宝,你说好不好啊?”

嘎嘎嘎……呜呜呜………啊啊啊………

一个像向日葵追逐太阳生长的小女童,一个如翠鸟明快、欢乐快活的小女孩,一个像蝴蝶闪烁花丛中的小姑娘,是阳光的照耀给以她一颗明亮的双眼,是清澈的山泉给以她明净的心,是山里的风雨磨砺出她特有的气质,是大山铸就她坚毅的性格。

宁静夏季的山区,白天能听到蝉“热——热——”的蝉鸣声,夜晚除了听见房前屋后蛐蛐的鸣叫声,还能听到田间青蛙的欢叫声。蛙们好像组成了各自的合唱团,各自的方阵,你歌方罢,我歌四起,就像听一首首唱也唱不完,唱也唱不尽的田园交响曲。开门看去,那在阳光照耀下一块块,一层层绿油、蓬勃生长的秧田里的秧苗,好似一块又一块绿色翡翠镶嵌于大地。稻田里绿油向上的秧苗,一阵风吹来,绿浪彼此起伏,一浪又一浪的,好像一床厚厚蓝色的海绵。禾苗尖上那一只只飞上、飞下的蜻蜓迎风斗浪取乐,再看稻里行间游动的娓娓鱼儿,逗得小鸭儿们嬉戏追逐,欢叫着不停地大翻跟斗。

田园风光,那一眼的绿啊,顿时就能唤起你一颗愉悦的心境,不想欢快都不行,即便是不想大声喊山,不想大声唱歌,就是在心中都要哼起快乐的小调。

我们也像那些男孩子一样,将捉到的青虫(蚂蚱)拴在一颗带钩的铁钉上,来到田间,将套有青虫的线上下拉动,青蛙以为是活食,就会跳起食之,谁曾想到,这只肥大的青蛙,将成了我们口中的美味美食。我们将“钓”上来的肥青蛙去掉内脏后,洒上微盐,裹在青绿的南瓜叶里,放在火中烤。随着那股清香加肉香的诱惑,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地打开南瓜叶,取出柔嫩、鲜美的青蛙肉,放入嘴里,那味道,那感觉,无论你怎样的描写,怕也是体会、感觉不到的。味美香口,回味无穷,今生今世怕是再也享受不到那样的生活,那样的口福咯。时光不可倒回啊,唉——

饱享口福后,一群娃又追跑着去抓蜻蜓、蝴蝶,抓到后就又跑回后山的那片桉树林里。那片白桦桦,高高的桉树林是我们的精神乐园,快乐的林地。我们藏“猫猫”在桉树林,将“宝”藏在桉树林,唱歌在桉树林,欢笑在桉树林,就是打打闹闹,哭哭啼啼也在那片桉树林。

桉树林的山,记录着我们成长的童年;桉树林的风,有我们歌声与眼泪。那片高高的,绿荫葱葱,白树干的桉树林,我的童年梦都遗留、收藏在那里了。

罗梓丹的声音有点哽咽,有点伤感,看来她是沉浸在那曾经失去的,不可唤回的童年梦中里了。

唉——

看到有点失落的罗梓丹,听到她有些低沉的声调,我以轻松的口气对她说:“哎,哎,哎!梓丹,我没有对你的家乡煽情吧?”

梓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说道:“噢,胡老师,不好意思哈。我这个人太恋旧了,每每提到我的家乡、童年、旧友,我都有些伤感怀旧的。”

我说:“只能说明你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没关系的。”停顿一下,一勺一勺地慢品咖啡,我又开口问道:“那你是怎样来到仁和的呢?”

梓丹若有所思的又进入到她的童年中。

她说道:“小的时候,在家帮助妈妈干农活,什么种菜,扒野草,上山打猪草、什么喂鸡喂鸭喂鹅都干过。”

我插话说道:“这样的情形我经历过,我刚来攀枝花的时候,我只有十岁,家就住在仁和。那时的仁和,包括我们现在喝咖啡的地方,都是农田,都种着庄稼。最有趣的是,一到夏天天热,我就下河洗澡、摸鱼,还到农田里偷莴苣、西红柿吃。”

“这么说,小时候我们是一样一样的呀,哈哈哈……”

“是啊,我们还上山善红苕吃呢。”

“是的,是的,善红苕,这些我都记得。我们还善花生、地瓜、土豆回家煮,煮熟后都跑到了后山桉树林里,同小伙伴们一道分享。那些男生就将烤熟的鱼儿、鳝鱼、泥鳅、包谷、芋儿带来大伙一起吃。你抢我的,我抢你的,好不快活。除了这些,还有胡豆、黄瓜、西红柿、甘蔗……”

为了缓解一下情绪,我安慰地对罗梓丹说道:“梓丹,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恋乡情结,你看我,十岁从重庆来到攀枝花,也只回过几次,那种恋乡的心,不瞒你说,说道家乡二字,都有掉眼泪的感觉,家乡啊——”

“不好,不好!胡老师,我把您的心情都弄糟了,对不起。”好一个善良的梓丹。

“不是这样的,乡愁是支撑我们面对新生活的一种精神支柱,给人一种力量,一种坚毅而变成一种动力,去面对我们前进的生活。”

“是这样的,每当我想起小的时候,想起父母,想起那些玩伴,那片桉树林,我就有一种使不完的劲,原来动力来源于此。”

“那么,你常回家乡吗?”

“回啊,只是现在事务多太忙,回乡的次数相对少了一些。”

“就是嘛,你看,你还是比我幸福些多了,我是几十年没回过家乡咯。”

“是的!”她手一指,在示意我喝咖啡的同时,头一偏一晃,做了一个很满足,很开心的动作,又发出“啊——”的一声后,接着往下讲。

近年来,随着国家对农村的扶持,加大对新农村的建设和投入力度。布德镇也受益,一改往年贫穷落后的面貌。伴随着优质生态藕业的发展,大力发展农业观光旅游业,开办农家乐民宿,依托稻(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的稻城县)攀(四川攀枝花市)路省级旅游热线,打造出了布德“鱼香街”的餐饮业。

近年,深知布德镇的攀枝花的人,来到布德镇,除了观赏那一笼一笼田间的荷叶荷花外,还有小朋友,包括那些成年大人,都卷起裤边下田,体验田间摸鱼的乐趣,享受一番生态乡村旅游的乐趣。

这些城里人,玩够,耍疯,肚子也该感到饿了。他们想起的并不是要去吃大鱼大肥猪肉,而是要大吃,嗨吃一顿我们布德一道远近闻名的特色名菜,一道险些丢掉具有10多年历史的金字招牌——布德黄焖鸡。

“现在人吃什么都腻,布德黄焖鸡就这样诱人?好吃?”

“可以这样讲,有些游客可以打着到布德玩的幌子,但实为那顿‘布德黄焖鸡’,令人垂涎欲滴啊。胡老师,如果您还没吃过,改日我请您去品尝,品尝后您就知道了。”看着我,憨憨一笑:“这可是现在很多外地游客无论是从云南来四川旅游,还是从四川到云南旅游,都会慕名在布德“刹一脚”,停车,下车前来品吃这道特色的鸡——布德黄焖鸡哟。”

是音响师偷听了罗梓丹的讲述,揣摩了她此时的心境,还是映衬此刻的一种气氛,咖啡小屋弥漫回荡着一曲深沉且略带有一点忧伤的萨克斯小调——《往事只能回味》。

母亲一年又一年喂养小鸡小鸭,随着那小鸡小鸭一拨一拨的长大,也到了我该读书的年龄了。在家乡读书到三年级的时候,因为仁和这边有远房亲戚,加上这里的发展,经济都比我们家乡好些,1994年我就到仁和的沙沟小学(现攀枝花市仁和区的大河中学)读书,同时寄宿在亲戚家中。1998年初中毕业后,我就考进了“凉山州农业学校”(中专)的自考大专班。

同所有同学一样,进入学校,进入90年代的我们,在校期间,也疯狂过,潇洒过。除了读书,唱歌,赶时髦,追星。

别看攀枝花市在偏远的大峡谷,但在时髦的前沿从不落伍。每次回家,走在大街上,看到那些打扮得特别倩亮时尚的女郎们,烫着大波浪的头发,戴着圆圆的亚克耳钉,就像那挂在街边卖挂历上的时尚女郎一样。有的女孩将嘴涂成一个红红的性感嘴唇,上身穿一件的确良的花格衬衫,配上一条小短裙,脚蹬一双扎眼的白色高跟鞋。那感觉,她就是最时髦,最时尚,最摩登的女郎了。手挽一个戴着蛤蟆镜,同样有一个大狮子头,穿花格衬衫,穿牛仔裤的时髦又时尚的帅哥。靓妞屁股一扭一扭的,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同帅哥打情骂俏,全然不顾及旁人的指指点点。

在我们学校旁一条狭长的街道上,自行车来来往往,叮叮当当的车铃声中夹杂着敲锣声,小商小贩的招揽客人的吆喝声。那个推着自行车卖麦芽糖的老头,总爱逗过路的小朋友,所以他最受小朋友的喜欢,手里拿着2毛钱,争先恐后地买麦芽糖吃。气得旁边那个卖爆米花的老头子不乐意了,他也不甘示弱,将一根竹签放在搅糖的机器旁,不一会的功夫,他就举起一个白色的,像一团白雪一样的棉花糖,一阵吆喝,孩子们又争着来买棉花糖。

一部来自台湾的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赚足了我们的眼泪,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赚足了我们的眼泪,让我们哭得稀里哗啦的。那是一部绝对空前的一枚重量级的催泪弹,几乎所有从电影院走出来的观众,手里都有一张擦着哭湿了的手帕。

最让人羡慕的,就是在一些人的家中,有一台足以引人眼球的影碟机。那时,除了去电影院看电影,就是每到周末,几个同学吆三喝四的相约到录像厅去看碟子片。后来又时兴唱流行歌曲。唱小虎队的《爱》,梅艳芳的《女人花》,陈慧娴的《飘雪》,叶丽仪的《上海滩》,再后来就时兴起了卡拉OK,激情满怀,群情激昂地唱张学友的《吻别》,张信哲的《过火》,郑智化的《水手》,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最后大伙集体高歌《朋友》《祈祷》《明天会美好》,直到曲终人散。有热情,有激情,有欢笑,有眼泪,开启的啤酒也一瓶瓶的喝完了,回校。那也是一个燃情的年代。

一步步被时光凝固的脚印,低声呢喃着的旧日愉快,我们终究还是长大了,也变得不一样了,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对着镜子发问:是我吗?

十七岁,是一个少女的黄金时代,她有着阳光朝气的青春气息,有着属于自己的青春芳华,有着放飞自己美好生活、理想和规划美丽人生梦的未来。青春年少的大好时光,快乐地读书,快乐地唱歌,快乐地憧憬,也正是享受,不负属于自己一切美好生活的黄金时间。

谁知,一双黑色魔爪伸向了我,全然不知。我怎么可以预料、想象得到会有这样的一个黑暗天日向我扑来呢?

天降不幸。

那几日,不断打喷嚏的我,误以为只是一般性的感冒或者是过敏性的鼻炎,吃几片药,凭自己的身体状况,过几天就会自然好起来的。谁知,我一天天的感到体力不支,全身酸痛无力,时常伴着虚汗,就近医院医治久不见好转。

高玉蓉——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在得知我生病的时候就常来看我,特别的关心,关照我。当时因为我们家庭的经济状况不好,吃药、打针的钱都感拮据,是高老师自己掏钱为我治病。同学们也都很热心、主动地给我打开水,打饭,陪我聊天,讲笑话,逗我开心,让我好好生感动、感激,精神得到很大的慰籍。

回攀枝花医治,病情毫无转机,是高老师给我联系去省城治病的医院,联系火车,安排汽车,还发动全班同学为我捐款,捐物。我于是便转院到四川省华西医学院去检查、复诊。经权威医生鉴定,我患的病确诊为:尿毒症引起的肾衰竭。

不啻天渊,上帝将我推倒了黑暗的万丈深渊里,这不是要将我至于死地吗?

上苍真有不公的时候,一朵静悄悄欲开的玫瑰花,因为老天的不公,岂止是将罗梓丹置于一个黑色的一天,一个暗无天日黑色世界,是要将这朵玫瑰花毁灭性的摧残,那是要将她置于零落、凋谢。

人生走到年芳十七,这正是一个出落成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少女,我也应该是你的宠儿啊,可是你——上帝!你是怎么啦?这是罗梓丹发出最为痛苦的呐喊。

罗梓丹是人,是一个才十七岁芳华的妙龄花季姑娘,天降不幸所带来致命性的打击、伤害是可想而知的。

老天竟有如此的不公,命运竟遭如此的残忍磨难。天降大难,我命将如此,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这是罗梓丹的苦苦挣扎与思索。

我的眼睛不是我“哭”瞎的,那是重疾导致了我双眼视神经萎缩,中心视力完全被损坏,视力直线下降,现全靠仅存的0.02的视力。您刚才问我的视力能看多远,我这样给您解释吧,您在我的眼前,我是看不清的,但我能感知得到您的存在和方位,我现在所有的信息源都是靠眼角的余光和我极好的听力来接收、感知、识别的。

这就是我所要面临、面对、正视的新的生活,所有的沮丧、哀叹、哭泣、垂泪都是徒劳的,没有一个人能找回从前的我,我该怎样进行我今后的生活?这是一个新的命题。

一场大病就是人生的一场大的灾难,面对自己,最为残酷的莫过于是我首先要树立起生活的信心,要有足够勇气,勇敢的精神,也是必须面对的,就是我的高老师及同学们。

在得知我回学校的时间,我们的班主任高玉蓉老师带领全班同学到火车站来接我。对于老师和同学们来讲,他们是热烈地欢迎我重返学校,与我相拥、相抱,拭去我眼角的泪,关心、抚慰一颗破碎的心灵。于我而言,那真是往我的心上“捅刀”啊。原来的我都是与他们同享一个太阳下的老师和同学,听我们彼此间的欢声、笑声。可是此刻的我却再也看不清他们的笑脸了,他们在我的眼中只是一个看不见、模糊不清的影子了。

等一切的热闹过后,最让我产生自卑的是怕听到同学们有关同情与怜悯的话语。

高老师不仅有繁重的教学任务,她还要操全班同学生活、学习的心,同时她也是一名母亲,回到家里,除了承担家务,拿出精力辅导孩子的学习。尽管如此,她还常抽出时间,到寝室里来对我嘘寒问暖,给以无微不至的关怀、关爱。

十七岁,这是我的花季,正是我爱打扮,追求美好生活的时候,是享受大好时光的时候。然而,现实、生活却活活的给了我开了一个最为残酷,难以让人活下去的玩笑,人生路上给以我致命的打击。生病,就是一场重病,只要能恢复,哪怕是少一条腿,少一只胳膊,痛苦一时,也能重塑人的新生。我所要面对的是不见天日的黑暗啊,我该怎样的面对与选择我今后的人生路,全新的生活?

失明,导致什么?那就是宣告你将终身与黑暗为伴,告别你眼中,心目中那张张熟悉幸福的笑脸;告别太阳、月亮、星星;告别大山、森林、河流;告别校园、教室、操场……

实在是承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实在是难以树立生活的信心。

其实,同样伤心、难受、难过的不仅是我自己,还有我的高老师以及给我无微不至关爱的同学们。在我住院治病其间就收到了来自高老师,包括同学们雪花般的关心、关爱、鼓励的信及钱、物,字里行间都透露出高老师关爱的语言,鼓励的话语,让我温暖无比,感动不已,而今时下,我却成了一个残疾的“废人”,可大家仍然还在无微不至地在关心我,关爱我,我该怎样的回报大家,是心安的接受?还是整天流泪?还是继续等待同情?怜悯?

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吗?不能这样,我不能再这样的连累大家了。

尽管老天对我是那样的不公,但还没将我置于完全黑暗的地步。我还可以用我仅有的余光,重塑我的新生,找回我的自信。

离别,有太多的伤悲与伤痛;离别,太多嘱咐的话语让我们难分手,太多的痛惜让我们紧紧、久久的相拥。流下的只是伤心的眼泪,留在彼此心间的却是太多难以表尽的伤感。

我心知,也更加的明白,在高老师和同学们的脑中,心里出现了一个沉重的,大大的问号?罗——梓——丹——今生——今世——我们还能相见吗?

中 篇

重塑新生与自信,那也可能是一时冲动的决心与信心。重塑!谈何容易。

回到家中的我,心境更糟。

所有的笑声,说话声,电视声,哪怕是父母、妹妹走路的脚步声都被一扇门拒之门外。

在书中看到,生活中听到的那些不幸,令人同情的事怎么就会降临于我呢?消沉、烦躁、不安,那是因痛苦引起的一种心理压抑。母亲说话小心翼翼,拿起的一根针,都要轻轻地放下;父亲平时吃饭都嘻嘻呼呼地吃得好香,现在是“慢嚼细咽”不出声;平日见我大呼小叫,嘻嘻哈哈的妹妹也不敢来敲我的门。

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摔东西,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尽管异常痛苦的我,说实在的,我很安静,禁锢自己,是为了更安静、冷静的思考今后的人生路。

怎样才可以走出黑暗的阴影,去寻找一片属于自己心里最新的阳光,新的天与地,重塑我的人生?走出另一条全新的人生路呢?

思前想后,还是要面对哲人说的那句话:上帝为你关一扇门,必定会为你开一扇窗。

验证、验证!我要用思想与行动去验证。

开启了一扇门,一扇心门。就是先要打开我的这一扇门,走出了屋,同爸爸、妈妈、妹妹坐在了一张桌上,吃饭、说笑。这也就是新生活必须迈出的第一步吧。

为了给我治病,父亲带着我到省内的成都,外地的北京、上海、天津、河南、河北、陕西去问诊,去医治。只要听说有医眼疾的信息,只要有治病的地方、偏方,我们都要去试一试,尝试。东奔西跑劳顿的结果是,视力有所恢复,也就是现在的0.02,对周围的人、物有所感知,但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唯一感到幸运和安慰的是,我可以用微微的余光出门行走,而不同于全盲的盲人。

知女,疼爱莫过父母心。母亲曾关爱地对我说:“只要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今后你就好好的呆在家里,有我和你爸爸、妹妹呢,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用愁。”

我知道母亲是在宽我的心,但作为女儿的我,又怎能安心、安享父母的福呢?为了自己不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为了给辛劳、善良的父亲减轻家庭的经济负担,虽说父母给我办了伤残证,可以吃低保,我还是慢慢地尝试着走出家门,融入社会。

病魔没有将罗梓丹打到,就在她治疗期间的2000年,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及昂贵的医药费,她毅然决定去做保险工作,用微薄的收入维持自己的生活的同时,也是向命运挑战,从而正视一下自己不是一个完全的“废人”,证明自己的存在与能力。

于是,在充满艰辛的道路上,我们看到了一个为证明自己的能力,实现人生价值的人在艰难的跋涉。而对于一个有残疾眼病的罗梓丹来讲,在外东奔西跑的去营销保险,那种困难与艰辛是可想而知的。然而,她没有胆怯,权当在风里雨里锤炼自己。

罗梓丹继续讲到,既然选择,待遇不在乎,收入也不在意,只要客户认可就知足了。很幸运的是,我将我的情况与想法向姐妹们讲述后,姐妹们非但没有排挤、歧视我,而是热心地将保险条款读给我听,凭着记忆,我又一条一条的向我的客户宣讲。

当我得到第一笔收入,也是人生淘的第一桶金,那种高兴的心情现在想起来都还很激动。除了向父母交回,我还给自己留下余款,不仅仅是钱的问题,那是价值的体现,是对我生命存在的认可,更是一种激励,树的是我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更为重要的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用攒下的钱买了一个早就在心中想买的一架收音机,还配了一个舒适的耳机,不为时髦,只为解闷,打发时间。

那是哪年的哪月?那是几月的几日?那是星期几?其实,所有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在一档节目中,接着几天,我听到了一个人的故事,一个人的名字——赖雨。

赖雨也是一个残疾人,而且她的亲身经历比我还不幸。她那自尊、自强、自立、励志的故事一下就打动了我的心,触及到了我灵魂深处,天底下竟然还有比自己命运更为不幸的人?

赖雨,1岁的时候,因一场残酷无情的高烧,使她患上了小儿麻痹症,从此从颈椎以下失去了知觉,病魔剥夺了她站立和走路的权利,她的童年就开始同残躯的病痛作斗。对于这样一个年幼的小姑娘,苦难,不应该是她所经历和所承受的,无论是悲是痛,是苦是涩,都是令健康的成年人难以想象,她却那样痛苦地承受着。

妹妹活到五岁时不幸离开人世,19岁时母亲因病去世,28岁父亲又撒手人寰。这些几乎是灭顶之灾的打击,让她朦胧地意识到,也许在不久的一天,她的生命也会枯萎、凋谢,最后终结。

可是,死神却拒绝她迈入地狱之门,让她残酷地生存着………

后来赖雨在她的书中写到:那时,我除了有颗跳动的心,聪明的大脑,有神的眼睛,美丽的秀发,以及我猎取的丰富知识外,其它几乎什么都失去了。

是的,同所有的适龄孩子那样,她也渴望像别的孩子一样背着书本进学堂,安安静静地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读书。然而,根据她的现实状况,没有一所学校肯收她,知识的大门又有谁会向她打开呢? 10岁的赖雨,每天最为盼的,渴望的事仍就是读书。于是,她便向邻家的孩子们借来课本,缠着姐姐教她识字和算术。

赖雨的行动和人残志不残的精神深深的打动了一个人,这就是镇上街村民小学老师——熊佳勤。

当熊老师得知赖雨渴求上学的消息后,来到她家,对她进行了“考试”之后,信心十足地对她爸妈说:“这孩子虽然不能行走,身体残疾,高位瘫痪,可她天生好学,大脑机灵,眼睛有神,读书准行!”

是熊老师将赖雨带进了知识的殿堂,是熊老师的厚爱,给她带来了阳光,是熊老师给她点亮了心灯,插上了知识的翅膀,让她像一只高傲的海燕,在知识的海洋中翱翔。

一个不向病魔低头,不向命运屈服,坚强且勇敢的人!

赖雨虽然整天躺在病床上,但有书作伴,用“书虫”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她也就是通过阅读,逐渐认识了一个又一个她所不知,不能去的外面精彩的世界。

1991年,赖雨的父亲去世,因悲伤过度,原来勉强能翻书的二指也失去了最后的力气,头部弯曲也受到限制。生活的磨难,让她练就用嘴唇和舌尖翻书。

这就是赖雨所面临的最为残酷的现实现状,生活也在磨砺、历练着她。阅读、知识铸就了一个顽强勇敢赖雨的文学梦。

是文学,是知识点燃了赖雨一颗破碎却不黑暗的心;是文学梦支撑着赖雨的精神,使她在人生艰辛、曲折、坎坷、艰难的道路上一步步地跋涉。

赖雨从写日记,写些闲花野草开始,到写诗歌、散文、小说至少有百万字,仅日记就有85本,堆起来已超过她的身体高。《赖雨日记选》、《赖雨散文集》、自传体长篇小说《爱只是伤害》,长篇小说《蛇地诱惑》……

这些,都是赖雨在病榻上,用坚强的毅力,用自强的自信,写出来的。

这是怎样一个坚强、坚毅的人,命运的不公,残酷的现实没有击倒、击败而让她倒下,她却以常人不能想象的毅力,勇敢的站立着,不屈服于命运,不悲伤,不仅写书,还开通“心理咨询”热线,给那么多的人带去温暖、关爱,她有着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一个信息,就像一粒种子,种进了罗梓丹的心;一个信息,就像一束火苗,燃烧在罗梓丹的心。

失眠了,彻底的失眠了,赖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故事,唤醒了一颗濒临破碎的心,也犹如一针强烈的兴奋剂注入于罗梓丹的大脑。她的心得以震撼,渐渐升起一种浴火重生的欲望。

于是,罗梓丹开使收集有关赖雨的点滴信息。

那时的罗梓丹别说手机,就是手机长得什么样她都不知,或许连手机这样的名字都未听说过。她是通过全国电话号码114信息服务台,一个一个城市的询问,在114信息台给她提供的信息中,最终锁定在四川省的自贡市,通过一个叫肖旭的老师联系到了赖雨。

电话联系,那只是一个认识,一种联系方式,要做到真正的沟通与交流,还是存在一定的困难和难度。就是通过信件,也难以表达、表尽的情怀,况且赖雨已出名,是一个很忙的作家,一个心理咨询师,相比之下,自己只是一个渴望知识,寻求帮助、指点的人。对于赖雨,也就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朋友,不便更多地打扰和打搅,我只好将她作为我心中学习的榜样,作为我前进的一种动力。

仅此而已!

尽管如此,赖雨在电台里那甜美的声音就没有在我的耳旁消失过,她的话语犹如从“干枯、荒漠”里流过的涓涓流水,在滋润着我心灵的同时,将一粒“种子”种进了我的心中。是种子,就要破土发芽,就要成长。这其间,我也萌发了一个想办一个“心理咨询”服务的想法。

播撒的种子已孕育出一棵幼芽,在自己的心中已“破土”出芽了。种下去,就是种下一个理想,一个希望。生活可以从此改变,思维也不再乱想,有了方向,心,得以亮堂,可以升腾,可以放飞。

万事开头难,创业的艰难与艰辛也曾让我那样的迷茫与困惑,一切都在探索、求索中。

创业,我收到了来自市妇联为我送来的那些四处筹集的善款和一封封充满深情厚谊激励、鼓励的信件,一句句热心的话语。

最为让我激动与感动的是,在我人生起步的节骨眼上,我接到了赖雨的邀请电话,她告诉我说:“梓丹,你不是想办‘心理咨询服务’吗,来,到成都来,我们一道学习。”

亢奋、兴奋,义无反顾,收拾行李。2000年的某一天,我登上了开往成都的列车。

我与赖雨见面的那个情形至今都还在我的脑中难以忘怀。

赖雨以为我是一个全障盲人,是手持拐杖,或是戴着墨镜,或是有人搀扶着来与她见面的。相见的那一刻,除了露出春风如花般的笑脸,发出开心、开怀朗朗笑声以后,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哎呀,梓丹,你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幸福多啰。你看我,戴着人生的枷锁,是不是像在受人间‘煎熬’?”

一张微笑的笑脸,一声爽朗的笑声,一句温馨的话语,顿时让我泪流满面,除了感激,更是感动,还有的就是敬佩。

感激加感动,让我兴奋地喊出:赖雨姐——

一双聪慧的眼睛和一头美丽乌黑的秀发,颈部以下几乎全部瘫痪。写作,对赖雨来讲比读书更为艰难、艰辛,因为她除了眼睛和嘴巴、头部和体内血液能运动之外,其余几乎是不能动弹的,连头埋下去了也要别人帮助才能抬起来。就是这样一个人生多磨难的人,竟然在病榻上以常人不可想象的坚强与毅力写下了七、八十本日记以及百万字的诗歌、散文、小说。不仅这样,还能笑对人生,笑对生活,关心、关爱如她一样的残疾人。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用钢铁铸就的人吗?这就是拖不跨,打不烂的钢铁巨人?

眼泪,除了同情、心痛,更多的就是崇敬、崇拜,而发自于内心更多的是敬意。

发自内心,我再次很深情地叫了一声:“赖雨姐姐”。

一双手紧紧地握了上去,一张纸巾随即送入我手中:“好啦,梓丹,我们都成为好姐妹了。擦干眼泪,从今天起,我不想再看到你的眼泪了。以后我们都成同学了,要的是共同努力地学习,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事。”

就是这样的一个赖雨,为了走文学创作的道路,1980年她参加了四川自修大学的学习。所谓的学习,并不是她能到教室里聆听老师们的讲课、讲座,而是靠同学们听完课后回来再叙述给她听,然后就是用大量的时间边看,边做笔记,再进行慢慢的,不断的消化,从而变成自己的知识。考试对赖雨来讲那实在是惨不忍睹,她必须带上自己特制的凳子,由于她手指失去力量,尽管她坚持考试,写字速度太慢太慢,还没到做完一半的试题,考试就结束了。考三科没有一科及格的。经过几次考试的失败,赖雨虽然坚持了自修,但再也没有参加考试了。

有人把她写字的姿势定义为“横排纵写,竖字横写,自成一体。”如今她经过多年来的操练,她写的字比较好看,许多人见了都说像是练过书法的。

赖雨一个又一个励志故事,就活生生的展现在我眼前。

小时候看的一本小人书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后来在电影银幕上看到了保尔﹒柯察金的形象,那真是叫人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受到教育,立志长大后一定要做一个保尔那样的英雄。就是在我生病期间,在我觉得都无法活下去的时候,包括我的高老师也给我讲起了保尔的故事。耳在听,可内心是相当抵触的,你们真的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换作你,看你能不能承担,忍受得了这样的苦难与折磨。保尔的故事也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眼前的赖雨,着实的让我感受了一个人面对忍受苦难与磨难的坚韧与毅力。内心真的惭愧了,以至于我都不敢面对眼前的赖雨,事实再次雄辩的证实,无论是“故事”中的保尔﹒柯察金,还是现实中的赖雨,生活在考验着他们,人生苦难在磨砺着他们。然而,他们都以从容、乐观、自信的态度面对残酷的挑战,从而去迎战,去战胜。这就是一种不屈的精神,勇敢地面对,勇敢地战胜了自我。

原来,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

我也永远记得,在初学心理学的那两年,我在成都,那时我还没有接触到可以供盲人使用的电脑,不像现在几乎所有的书籍都可以通过智能手机和电脑的语音软件收听得到,但如此幸运的是,我的身边有这样一个钢铁一般的巨人,她给我的勇气和信心,是任何书本上也不可给予的。

赖雨已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心理咨询师,同时又是一个出名的作家。因为身患小儿麻痹症留下的后患,每天她都是靠两个枕头垫着背,保持坐着的姿势在床上,而我则坐在她的对面,她为我读书,我就翻书。我好生羡慕她有一个聪慧的大脑,大脑里所装的知识就是一个宝库。她笑着告诉我:“不用羡慕,知识不是不吃不喝不睡就能得到的,那一定是一点一点,一个字,一句话,一篇文,一本书读后积累起来的。”

她的话永远没有什么大道理,永远都是那样的亲和,那样的暖心,不伤你的自尊,永远都是鼓励与信心。

2002年,我与赖雨姐一同参加完四川大学心理咨询职业培训。

两年时间里,我与赖雨姐一起读了很多书,除了心理学专著还有文学、哲学、社科学……

在我取得心理咨询师职业资格要离开成都回到攀枝花准备开通心理咨询热线时,赖雨姐在赠予我《群山之上》这本书的扉页上,用她的左手小指和无名指夹住一支对她来说是非常沉重的钢笔,凭着全身轻微的扭动,花了十几分钟为我写下了这样一行字:“只要心是明亮的就可以穿越一切黑暗!”

一串热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答滴答的落在了赖雨姐的床上,落在了她的手上,本来还是满脸笑容的她,脸一下像是凝固一般,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我,严厉的说道:“梓丹,我说的话你难道忘记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不想再看到你的眼泪。”

“雨姐,我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也不是一个懦弱者,我在您身上学到了很多的知识,学会了坚持,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做一个怎样的做人,学会怎样面对自己今后的生活。”

赖雨冷静地说:“所有的这些都是你掉眼泪的理由?”

我辩解道:“雨姐,不是这样的,我是感动和感激,还有舍不得你啊。”

谁知她更加地冷眼冷语道:“收起你的眼泪吧。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掉了眼泪,难道我们分手,你就是用这样的眼泪与我道别吗?”

握住她的手,赖雨姐又换回她那温和的口吻,特别嘱托地对我说道:“梓丹,你一定要记住,我们都是残疾人,对残疾人这个特殊的群体就更应该有同拟心,要尽可能的去帮助和影响到这个群体,要让他们知道一个人最大的困难不是我们的身体残障,也不是生活中那些艰辛和泥泞,重要的是要有一颗不屈的心……”

雨姐,您的话我都记住了。

后来我才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钢铁般毅力的人,就是这样一个有着坚强意志的雨姐,在我们分别,在我离开她以后,她伤心地嚎啕大哭了。这就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重情重义,情重义深,我人生路上的指路人——赖雨,我的好姐姐!

榜样的力量真是无穷的,回到攀枝花的我,有一种力量在我身上游动。千头万绪,赖雨姐留给我的话总在脑中萦绕,我开始慎重地考虑,重新规划我今后的人生路。

2003年至2011年间,我先后成功考取了心理咨询师资格证,参加了北京华夏心理咨询师远程教学及面授,并先后获取了国家三级、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资格证。

从2002年我就开始着手探索走上心理学教学之路,2003年开通了攀枝花市第一条心理咨询热线,同时成立了梓丹心理咨询室。

架构是搭建起来了,可经验呢?

记得我接听第一个盲人的咨询电话时,尽管我做足了功课,也做好了充分的精神准备,但在解答他的一些疑问、茫然、困惑的时候,我还是严重感到经验以及知识的不足和匮乏,我都做了详细的记录,进行总结。还好,毕竟是让我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心中还是美美哒,从而不停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那天,我接到了一个声音很低沉的电话,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告诉我说:他是一名警察。

警察!我的心一下就提到嗓门眼。警察给人的形象永远都是那样的高大、威猛、精干、彪悍。警察也有郁闷、忧郁的时候吗?边在接听,边在疑问。

然而,他给我讲了这么一件事情。

他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从小到大,父亲对他的管教也是相当的严格。警校毕业后的他,工作中除了热情、热心的帮助、解决群众一些力所能及的问题和困难外,还协助解决一些犯错误人的家庭问题。他真心地与他们交谈、沟通,让犯错误的人尽快的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尽早认识,早日改正,回归到正常人的群体中。

在一次审犯人的过程中,这个犯人的心理素质相当的高,对所犯的事实百般的抵赖,万般的狡辩。

事由是这样的。这个犯人在帮助一个女性所办的事情中,先是豪言壮语地承诺,又是信誓旦旦的发誓,这名女士相信了他,就委托他全权办理。

一天,他对这名女士说:你是知道的,现在托人办事难啊。随即伸出了大拇指与中指、食指相搓的手势。言下之意——

托人办事的女士也深谙而今时下的处事之道,便毫不犹豫地给了钱。之后,在他告知女士事情有了眉目之后,便说道:为了办事更顺利些,我准备请他们吃一顿饭。随即女士将钱交到他的手中,再说言谢道辛苦。

事实是,这位热心帮忙的好事者,是个别有用心的家伙。他在单位任有一职务,有一定的权力。他也常玩手中的权术,是别人常求他办事。可他谎称是自己求别人办事,将这位求他办事女士的钱全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中。所谓的“办事、请客”都是子虚乌有之事。

不仅这样,就在他接过女士手中钱的同时,还很猥琐地,恬不知耻地对女士说:你今晚到我宿舍里来,我告诉你结果。

时隔几日,就在事情到了最后“关键”时刻的时候,他又伸手向女士索取钱财,女士有所警觉,便心生疑问地问道:你到底能不能办得到?

他将手一摊:你不相信我?你怀疑我?

此后,此人便从女士的眼中消失了。

然而,狗,终究改不掉吃屎的本性。此人故伎重演,有的女性还真的上当受骗上了他的床。然而,这位老兄终忘记了中国的一句古训:玩火者必自焚。

行骗路上,终有大胆勇敢的女性站了出来,勇敢地举报,揭露了事件真相。真相大白于天下,此人终于落网,被绳之以法。

可是,审讯中,此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厚颜无耻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解,他一直都在声称,自己热心地帮忙做好事,办事出钱,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令这名警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个犯了错的人,为什么就不知错呢?事实的依据都活生生的摆在了他的面前,还万般抵赖。他想不通,他想知道这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廉耻”二字。

其实,这名警察是在用了一个正常人的思想、思维去理解一个不正常,被扭曲、变态人的思想、思维,而在深深地折磨自己,自然是相当的痛苦与郁闷。

我在一边为这名警察做心理疏导的时候,也令我惊讶,他所不知道的是,他讲述的这个故事,这个故事里的犯罪人,我不仅认识,我还亲身经历过,只是事态没有发展到他所讲的那样的严重。本来我有一事也想请此人帮忙的,接触中,我发觉此人说话的语气油腔滑调,老爱表白自己的能力,更有敲诈的嫌疑。说出的话有不轨的意图,我也不好启齿告诉于他人,想想那时单纯的我,如听信了他的谗言,说不定就会做出终生后悔的事情出来。但直觉告诉我,这人不是个好东西。这样,当他第三次“主动”联系我的时候,我断然拒绝。

庆幸的是,邪恶终于拜倒于正义的法律之下。

此事不仅是让我倍感欣慰,也深深的教育、告诫于我,天下不知有多少怀有正义、正能量的人,在面对现实生活中的不如意的同时,他们又将怎样的面对内心的那份苦闷、痛苦、郁闷。这些赋有正能量的好人都需要我们去进行心理辅导。

边工作,边总结。在以后的工作中,我凭直觉认为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可以运用到职场、团队、学校中去。当时的我还不会使用电脑,信息源也是如此匮乏,所有的学习都是靠父亲、妹妹为我读几页书。那时候人们对什么幸福课堂、职场减压,包括心理咨询似乎都还很陌生,但我依然执著地认为,这些事情一定值得去做。

有的朋友通过一些媒体看到过关于我的报道和介绍,从2003年至今,我一直在从事心理健康教育,是一名普通的心理咨询师和社会工作者。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也是一名视力残疾人,也算是被关心、关爱的特殊群体中的一员的缘故吧,因此,在很多时候,当我做出一些本是很平常的事情时,就总是被赋予一些正能量的元素。

尽管我想做好、做大我想从事的事业,但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这样,终于于2006年,我主动地走进了市妇联和残联,还有仁和区的一所中学,也就是说,在2006年里,我实现了将心理学通过公益讲座的形式运用在了职场、残疾人群体、以及学生和家长面临的困惑中。而后的2008年我注册成立了“梓丹咨询中心”,正式将服务由个体延伸到了团体和企事业单位。

正当我豪情壮志,信心满怀地投入我从事的事业中的时候,2010年2月,一个意想不到的噩耗传来,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为我出谋划策,给我无比力量与信心的赖雨姐因车祸不幸遇难离世而去。

赖雨姐是在2010年2月28日,那天是正月十五,她同家人一道驱车前往成都龙泉驿看桃花。途经简阳时,突遭车祸,同行的亲朋好友都只受了一点皮外伤,唯独赖雨姐因车祸致使髋骨受伤,随即被送往医院救治。医院治疗期间,手术进行得还算顺利,大伙都期盼着赖雨姐能早日康复出院。怎料,命运之神并没有眷顾这个苦难而又坚强的女子。3月10日下午6时30分,赖雨姐终因心脏衰竭在医院逝世。

这是一个多么好、多么优秀、多么坚强、多么苦难的人。

赖雨姐,您知道吗?你的离去,给我的身心、精神带来了怎样的打击?我又该怎样重塑,重振我的精神信心?

我将一张纸巾递到梓丹的手中。

罗梓丹痛苦且哽咽着对我说:“胡老师,赖雨姐真的值得我一生的去感恩她,也可以这样讲,没有赖雨姐的启蒙、帮助、支持、鼓励,可能就没有今天的罗梓丹。”

“所以你总想将你所做的事做得很好,更好。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赖雨对你的帮助与支持。”

“那段时间,只要我眼睛一闭,脑中就有赖雨姐的笑容。我总觉得,如是我要做的事做得不好的话,总对不起赖雨姐对我的期盼、嘱托。”

“梓丹,你已做得不错了。”

梓丹在心境稍微平复后,接着对我讲道。

从痛苦中走出来的我,深深地意识到,赖雨姐虽然离我们而去了,但她的事业不能停歇,我要替她活下去,我要将她未完成的事业继续做下去。

于是,我再次树起生活的勇气与信心,阳光地走我该走的路。不过,在我人生路上最为痛苦的时候,有一个人在一直地默默地陪伴着我,那也是一种力量的支持与鼓励。这个人就是我的丈夫——谭林。

说到我的丈夫,这里,我可以给您讲一段有关老公的插曲。

我这个傻老公啊,哈哈哈……

不可避讳的说,我对我老公情爱发起的爱情追求攻势是有“阴谋、计划、密谋”的。

就是这傻小子,在我第一接触他的时候,我就感觉得到这是一个憨厚、厚道、实诚的傻小子。

遗憾的是这家伙正与一个姑娘热火朝天地热恋着,对于我是目不斜视,没有正眼相看的。我与妹妹暗下商量:看来,这人是没有戏了。

是我的真心感动了上帝,还是上帝眷顾于我的真爱。

事情在我几乎将这事遗忘的时候,那天突然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她莫名其妙的对我说了一句:“姐!好事。”

再没下文,这就是所谓的悬念吗?

那天下午下班,回到家中,妹妹随后跟进门来,还未坐定,她就迫不及待地将我拉到房后的玉米地对我说:“姐,你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事吗?”

因天热,回到家水未喝上一口,嗓门正冒着烟,就被她风风火火地拉到了这里来。于是我没好气地对妹妹说:“你怎么就改不了你这种毛手毛脚的习惯,看哪个小伙敢娶你这样的毛脚媳妇?”

妹妹抱住我好生亲一口说道:“我的好姐姐耶,我的事情你别操心。你的好事来了。”

“你这个‘疯丫头’,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春风,春风来啦!”

“什么春风,东风的,啥意思嘛?”

笑得一脸灿如鲜花的妹妹一下收起笑容,严肃地说:“我可告诉你听好哈,一定要把握好时机,你老妹我全面协助你。”

原来,妹妹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我曾喜欢的那个傻小子——谭林,现在失恋在家。足不出户,成了一个不愿见人的宅男。

这无益于是一股春风吹拂我的脸,真的让我开心、开怀,就差点没有失态的大笑了。

天助我也,春风荡漾,少女的心要开出一朵花了。

妹妹找我就是要商定、策划、密谋,发起一个爱情攻势的计划。

谭林,是我们家一个远房亲戚家阿姨的儿子。他们家我也去过好几次,彼此都很熟悉。那天下午,我同妹妹一道将谭林的妈妈“约”到仁和街去逛商店,下午的太阳火烤火燎,阿姨被热得汗流浃背,我和妹妹又是帮阿姨提包,又是买汽水,吃冰粉的,乐得阿姨是哈哈大笑直夸我们两姐妹懂事,知道关心、疼爱人。

那天晚上,我们姐妹俩又要陪阿姨去看坝坝电影,谎称走夜路害怕,叫他的儿子也一道去。等电影完了,他儿子却不见了。原来,他儿子看到有我们俩,不等电影结尾,独自一人先“溜”回家了。

又是一个中午,我们又邀阿姨去逛商场,同时建议阿姨的儿子与我们一道去逛。兴致极高的阿姨对儿子说:“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陪我们一道去逛商场,也开开心,人在家里会呆傻的。”

乐得我和妹妹附和道:就是,就是。

逛商店,对于女生来讲,那是一种天性,一种乐趣,于男生而言,那是一种折磨,一种煎熬。

看到为我们提包的谭林,汗水湿透了衣服,请他喝汽水他不喝,叫他吃冰粉他不吃,就那样默默、憨憨地在前低头走路。他可能是气得牙痒痒的,可乐得我和妹妹是心花怒放。

之后,我俩又“导演”了一场吃火锅的戏。就像是配合我心境似的,那天一家新火锅店开业,除了打折,啤酒随便喝。我同妹妹请谭林及他妈妈一道去吃火锅。

红锅满锅,啤酒好爽口,我们都吃得是呼哧呼啦一个劲地直叫爽!爽!!再看那不善吃辣椒的谭林是大汗淋漓,一个劲的罐啤酒,一个脸红得像关公,话也多了起来,还说他的歌唱得好听。可就是只说不唱。乐得他妈是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一个劲的夸奖我们姐妹俩把谭林那颗“死”了的心给唤活了。

随着与谭林接触次数越来越多,逛街的次数多了起来,而陪他妈妈上街逛商场的次数的递减,其目的也越来越明确,明朗。

纸终究包不住火,特别是他的妈妈发现我到他家次数增多,却再不提逛商店的事了,有时候他的儿子与我竟腔不开,气不出。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先是一头雾水的她终于有天醒悟过来。

咦,这丫头蛮有心机的哈。“阴谋”终究被揭穿,大白于天下。

像我这样有残疾的人,适合做邻居,做邻家小妹,做好朋友那是没得一说,没得挑剔的。但是要走进别人的家,做男生的女朋友,还想做人家的儿媳妇,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真相 “暴露”的我,自然是遭到谭林母亲的一阵数落:“呵,原来梓丹是这么一个有心计的鬼丫头啊。她们姐妹俩热心热脸的贴近我,合起伙来骗我,算计我,哄我开心,看电影,居然都是有目的与企图的啊。不行,想这事,门都没有。我们身体健全的儿子,可不会找一个残疾人做朋友的,我也不想有这样的人做我的媳妇。”

有点不讲人情,有点不近人情。

令谭林妈妈所不知的是,那个已经死去“爱情”心的憨蛋,在我的感召、启发、抚慰下,一颗伤心欲绝的心正被唤醒,复苏,并发出了新的幼芽,枯苗与雨露,在“阳光”照耀下正勃勃生机地疯长。这个同样是一根筋的家伙——谭林,全然不顾母亲的阻扰,死去活来的要与我将爱进行到底。

其实,我也自省,自责过自己,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幸福的是我自己,痛苦、折磨、伤害的却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呀,这样做合适吗?

然而,眼残心不残的我,也有一个爱的种子,同样渴望得到爱情,同样希望过正常人的生活,同样希望获得属于我自己的那份真爱。

最为让我享受的是,我的这颗芳心迷住了一个多情郎,这就是人们说的爱情智商吗?总之我就和谭林那样浪漫,痴痴的情恋着。

正当我沉静、陶醉于自己的爱情中,并欲将这朵爱情之花开出的芬芳分享于远方的赖雨姐时,她也为我获得的爱情摇旗呐喊的时候。恶魔却无情地夺取了赖雨姐的生命。

精神筑起的高山一下就那样轰然地倒塌了,受伤的不仅是身体,更为重要的是身心。

我为什么会说谭林傻傻的呢,傻得真的是那么可爱。在那种伤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可以沉默无语的静候你一天。默默地做事,默默地吃饭,默默地看着你,仿佛是你看到他的表情,你的心都碎了,化了。反过来是你要去安慰他:“没事,只是心痛,堵得慌,过几天就好的。”

当伤痛在时间里一点一点地疗伤中,在时间中一点一点的愈合时,我也开始慢慢的振作起来。我深感到,不能这样,这样的我是赖雨姐不愿看,也是不想看到的,她说过,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我的眼泪,何况还是一个萎靡不振的我呢?

这样的我,又开始走向麦克风,开始发出我的声音。

因谭林默默的伴随,痛苦的时间,也考验、见证着我们的爱情历程。

因为谭林母亲强烈的反对着我和他的恋爱,当我俩在说到谈婚论嫁的时候,除了我的父母,他那边做主的只有他自己。最让我感到愧疚的是,我与谭林举办的婚礼,不穿雍容华贵的婚礼服,在月下老人一根红线的牵着下,从红地毯的这头垮“火盆”走向红地毯的那头,走进婚姻的殿堂;也不是穿着美丽漂亮的婚纱新娘装与神情饱满,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谭林,在父亲有力而温暖的手的搀扶下,在耀眼聚光灯的照射下,在庄重婚礼进行曲的乐曲声中,在众人的掌声中,我的父亲庄重地将我的手交到谭林的手中。

我们的婚礼是在冷清教堂里举行的。

那是怎样的一个婚礼啊。偷偷的,谭林被塞进一辆小车中,在车上“狼狈”的换上教服,几个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由牧师主持,在教堂举行了简短的婚礼。

在教堂举行婚礼,看似简单简短,却也圣神,洗去灵魂肮脏的同时精神也得以升华。

这样,谭林除了承担我丈夫角色,也是成了我生活的助理,工作的助手。工作有好些事都由他来完成的。

一路走来,有艰辛,但更多的是欣慰、欢乐。

从2003年开通的攀枝花市第一条心理咨询热线到2006年起通过线下面向学生、家长、残疾青少年开展的各类心理健康主题公益讲座,再到2008年创建梓丹心理咨询中心,同年担任团攀枝花市委12355青少年综合服务台心理健康教育志愿者,2011年与团攀枝花市委合作共建攀枝花市12355青少年心理驿站充分施展着我们的才能,其间,参与青少年公益讲座400余场。之后,我们还将服务延伸到了很多学校和社区,2014年,我们转型成为了一家社会组织,开始规范地承接相关部门委托给我们的公益项目,至今我们成功的面向学生、家长以及教师近200场心理健康教育活动,而大部份的内容我们面向农村边远地区的孩子。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近两年我们还一直在关注一个群体,那就是残疾儿童和家庭,我们除了去到攀枝花特教学校,还持续的在为30个智障和脑瘫儿童家庭开展每个季度的亲子活动……

在这里向您讲述这样一个历程并不是为了刻意地体现我的价值,我想表达的是,生命发生突然黑暗的变迁,要说坦然得没有徘徊和感伤,没有痛苦和绝望,那肯定是不真实的。变迁后的人生轨迹要说坚强得没有困难和沮丧,没有无助和迷茫也是不可能的,而当下的我,却完全相信赖雨姐的那句话——只要心是明亮的就可以穿越一切黑暗!

因为残疾无经济收入,几年前在父亲的帮助下,为我申请了残疾人最低生活保障,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吃低保。”而今,在得到市残联、团委及一些学校、社区大力支持下,通过我的付出,有了一定的收入。有了钱,我首先想到的是我也是一个可以自食其力的人了,可以为社会创造出一定的价值,体现自身的价值,我不需要再成为社会的“负担”。于是,我就到市民政局申请取消我享受吃“低保”的待遇。

就是这样的一个举动,却受到了一些人的质疑和非难。他们认为我是在出风头,也有的人质疑我一个“残疾”人能取得那么多的资格证书,是不是假的?是用钱“买”来的吧?

虽然是一个残疾人,但我绝不做有损自己人格的事。不畏惧自己坎坷的生活,再大的困难都可以去征服,不为别的,只想证明我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能自理,独自生活。谁曾想到,“人言可畏”足以摧毁一个人的身心,逼死一个人的命。

“人言可畏”四个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有人躲着你,有人冷言冷语说风凉话。甚至有人当着我的面说:瞎子也能睁眼看太阳,呵呵,那不是铁树真的也能开出花?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那段时间我真的好茫然、困惑,做一个人真的很难。难道我为社会减轻负担,创造一定有用的价值错了吗?

我不是在一天天的成长吗?我不是在做自己都充满激情的事情吗?怎么就会被一时的一些风言风语所击倒、打败呢?

现在我要说的一句话是,我真的很感谢、感激那些在我身心受到极大伤害,极其痛苦的时候给我说出的那些鼓励、励志的话语而相信我的朋友们。我要说的另一句话就是我同时也很感谢上苍对我的眷顾。

苦闷、郁闷转为成一种惊喜。

当一个新生命孕育你心,那种绝妙、兴奋的感觉简直是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的。

怎能体会一个生命的孕育,是天下母亲那种最为伟大、莫大的幸福呢?

身孕,让我一边做着我想要做的快乐事,一边同我肚子里的小生命对话,他给予我不只是精神上的享受,更是一种生活的动力和精神支撑力。

上苍再一次的满足了我的愿望,赐予我心爱女儿的同时,也让我享受到那一片阳光代给我温暖的感觉,做母亲真好。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我是深有体会的,当女儿这件“小棉袄”穿在身上时,我真的感到了暖心又暖背。女儿一个甜甜的笑靥,一声脆脆的笑声,一声呀呀发音的母语,都撞击着一个母亲慈爱的心。

是为了女儿将来能面对她所要正视的新生活,还是我的考虑过多,在养育、陪伴女儿成长的过程中,我真的是信奉了那条“七分饥寒三分饱”的信条,绝不娇惯、娇养,做到有爱绝不溺爱,呵护绝不护短。那怕是摔倒了,只要不是太严重的,我们都鼓励她自己爬起来。除了善真人性、道德规范、品性教育外,一切都“野”养如放羊,就是人们常说教的,给她一个快乐、自由生长的空间和环境。

为此,为培养女儿的品性,我们家尽量的做到不开电视机,尽量的陪女儿到户外去看景,每天,每个周末都带她出去看花花、草草,看山,看水。这下可好,谁知培养出一个“野孩子”出来,每天吃完饭她就嚷着闹着让我拉着她的手往外跑,去看花花草草。

再大一点的时候,市区的公园已不能满足她“看风景”的愿望,这样,我同老公商量,全家参加了攀枝花市的一个户外旅游团——行走山间。

“你还敢去爬山?”我惊奇地问道。

罗梓丹坦然一笑:“所以我说嘛,不是我在陪伴孩子长大,是孩子陪着我们一道成长。”

“我的天啊,爬山,爬攀枝花的山?!”由佩服到刮目相看地看着我眼前的罗梓丹。

攀枝花市仁和区的岩神山有多高?海拔1900米;攀枝花市的大黑山有多高?海拔2920米;攀枝花市米易县的龙肘山有多高?海拔3610米;攀枝花市盐边县的白灵山有多高?海拔4196米。

一座一座山的高度被刷新;一座一座山的山峰被踩在脚底下;一座一座的大山被征服。

这就是一种自信的力量和自信的信心,也是一种勇气的展示。

山,绵延不断、险峻挺拔;山,巍峨挺立、气势磅礴;山,神奇秀丽、俊秀俊美。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一个热爱户外旅游登山爱好者的我,攀登,征服一座山的艰辛与艰难我是深有体会与感受过的。时而悬崖峭壁,时而蜿蜒艰险;时而丛林荆棘,时而陡峭攀岩,有时让我对大山高度与险峻都深感打怵,对于一个身患眼疾,仅有0.02视力的罗梓丹来讲,要去征服这样的高山、群山可能吗?

罗梓丹很是诚实的告诉我,如果说我是爬那些悬崖峭壁,险峻陡峭的高山,显然在说假话。我们是去享受爬山的乐趣,不是去探险、冒险,我们的愿望也只是参加户外活动,亲近大自然,接接地气,在欣赏风景的同时,达到健身、强身的目的,仅此而已。事实是,我参加的“行走山间”的一个户外驴友团,每次外出,他们首先考虑的就是安全,从未出现过重大的安全事故。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敢报名参加。为此,我们也不敢将我的情况告知、透露给任何人,如不是特别关注我的人是不会在意我的,我也不会主动与他们正面的对视,因为仅从外观上看我和别人没有什么的不一样。除了交谈,我还“假装”老道,不与他人对视,大谈特谈大自然的美丽,山的秀美。

其实,因为视力的缘故,我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谭林的脚后面,他的影子就是我的“光”与“影”、“路”与“景”。只是有的队友发现我的有些举动有点“怪异”,而有的队友则打趣地对我说道:“这两口子才叫亲热呢,爬个山都是手牵着手的。”也有的人说:“是人家老公多么的优秀啊,在那些险段又是背孩子,又是扶老婆的,难得,难得。”还有的队友取笑道:“走快路还要女儿牵着跑,这对母子好亲热。”对此,我、老公、女儿也只是淡淡的一笑而过,不在多言多语。

翻山越岭,山野露宿,开始的我是多么的害怕,后来慢慢地习惯了,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有了感情,月亮陪伴我们,星星陪伴我们,山风陪伴我们,在远离喧嚣的城市,山野的静寂可以让我沉思,也可以让我幻想。所以,我要感谢我的女儿,没有她,也可能没有我今天,没有我征服大山的勇气与机会。

每天早晨,当所有的人在大山上迎接新一轮鲜红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在与大伙一同迎接太阳升起的同时,也要迎接我新一天的开始,同他们欢呼雀跃。那样的激情深深地感染、兴奋着我。我虽然看不见火红的太阳,看不见大山的巍峨、雄浑、挺拔,俊秀,但通过谭林、女儿的讲述及驴友们的描述、赞叹,我也深深地感受得到大山总会给人一种足以精神的力量与勇气、毅力。

每征服一座大山,都能提高我的自信心,大山的巍峨与胸襟让我感到我们人是那样的渺小。面对巍峨的大山,面对锦绣的山川河流,我自行惭愧了,做一个正义的人,从事善意的活动,所有的热嘲冷讽,别人是无法打败你的,唯有打败的人就是自己。

大山的磅礴与气势无形地将一种力量传递于我,让我一下感觉到有好多的事等待着我去做。按捺不住心涌的一股激情,就在高高的白灵山上,我暗自做出了这样坚决、坚定的决定:将“五彩石”活动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

下 篇

说起“五彩石”活动,时间还得追溯到公元2008年。

2008年5月12日这一天的汶川大地震给中国人民留下了多么沉痛、刻骨的记忆。

对遇难同胞的哀痛都化作了巨大的悲痛力量。对正在承受巨大伤害同胞的慰问和援助,除了现场的人民子弟兵及赶赴的自愿者,全国人民的目光都聚焦汶川,带着爱心的物资、现金、汇款都流向了汶川。

在四川大学,有这样一群师生,在灾后重建家园阶段,他们以爱心出发,以“心理环境方法”、“叙事心理学”为指导,开展了以大学生与灾区学生进行作文结对交流为主题的心理与文化重建活动,这个活动被命名为“五彩石”活动。

这个被称为“五彩石”活动的发起并组织者,就是四川大学肖旭教授。由468名四川大学学生志愿者组成灾后心理组建的“五彩石”团队与来自极重灾区9所学校的610名中小学生结对进行作文与书信交流活动——“五彩石”活动。此项活动通过大学生给中小学生批改作文、书信交流以及不定期的联谊活动,深得灾区老师、学生、学生家长及大学生志愿者的普遍认同,心理调节效果显著,对受害者创伤后的成长,缓解创伤后应急障碍症状都起到了很大程度上的疗效,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学生作文写作水平得到了不同程度提高的同时,从而促进了灾区学校和大学校园的心理文化建设。

随着“五彩石”活动的不断开展与扩大,结对交流活动不仅局限于灾区中小学校,还将活动延伸到一些农民工子弟学校、少数民族地区学校等。同时那些参与“五彩石”活动的志愿者团队在成立后也引起了各个方面的关注和好评。这些志愿者,在帮助当事人的同时,自身也获得成长,为彼此提供心理支持,构建良好的心理环境,互动成长,共同促进身心健康与发展。

这是一个极可推广和复制的活动。

2018年11月9日的《攀枝花日报》上刊登了一篇署名李敏学,攀枝花日报记者陈桂英写的一篇报道:关爱青少年公益活动走进攀枝花一年多来已惠及530名学生——《“五彩石”结伴孩子健康快乐成长》的文中写到:

“五彩石”公益活动能来到攀枝花,我市公益人罗梓丹功不可没。在罗梓丹的积极联系和努力协调下,四川大学400名大学生志愿者与我市米易县一中、盐边县名族中学、仁和区大龙潭中心校和大田中心校的400名中小学生成功结对,引起了市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团市委、市关心下一代基金会等有关单位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同年12月,“五彩石”公益活动成为我市关心下一代基金会“阳光成长计划”的新伙伴。

2018年1月,一场“五彩石”活动分享会在攀举行,攀枝花学院128名大学生及数十位‘五老’、文联作家、学校教师、心理咨询师等志愿者加入“五彩石”;2018年4月,开展了攀枝花“五彩石”志愿者培训;2018年7月,开展了“五彩石”志愿者交流会……“五彩石”公益活动在我市蓬勃发展。

谈到“五彩石”,罗梓丹深有感触地说道:严格说来,我也是一个“五彩石”的受益者。从我身患眼疾开始,我就得到了来自社会各界人士伸出的援助之手,无论是物质上的,经济上的,精神上的,都让我是那样的感恩、感激,我早就在心中立志,当我有能力回报社会的那一天,我一定不予余地,最大努力地去帮助我身边的人和事。

除了回报,还有感恩。

从2006年起,我就通过线下面向学生、家长、残疾青年开展各类心理康复主题公益讲座。那时的我还只是凭着一腔的热情与激情在从事这些活动,并未提高上升到“五彩石”这样的一种精神层面的高度上来。

记得当时我与赖雨姐都参加到了这项“五彩石”的活动。也就在2008年创建梓丹心理咨询中心,同年担任团攀枝花市委12355青少年综合服务台心理健康教育志愿者的时间里,那真的是在我们辅导别人的同时,自己的心灵、身心也在不同程度的得到陶冶、升华。

这样,我就边充电学习,边提高自己的思想境界,2011年参加青少年人际关系训练师认证培训;2013年参加四川省青少年社工师培训;2017年先后参加四川省第9期母亲课堂幸福使者培训、中国盲人心理咨询师提高班培训。

不断的学习、进步、提高,我的自信心又开始树立起来,我开始将一直专注于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扩大到接受叙事治疗、音乐治疗、接纳承诺疗法等学习和训练。2014年起参与实施攀枝花市关心下一代基金会“阳光成长”项目,开展家庭教育、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近100场,开展特殊青少年及父母成长特训营6期,受益人数近10万人,收到了良好的社会反响。

这里,我又要对你讲另一个故事了。

那是2016年的某一天。

一列从成都开往攀枝花的火车上,一位年近八旬的老者,睡在她的下铺上。当列车熄灯后,她听到睡在中铺两位妇女的对话。

一个说道:“我还是建议你女儿去听听。真的很有作用。”

另一个接话:“当真那么有效吗?”

“当真,当然啦!当初我的儿子与你女儿的情况差不多。孤僻、怕出门、怕见人、怕与人讲话。在家摔东西、与我顶嘴吵架,通过听课,后又在老师的心理辅导、疏导后,嘿,现在性格慢慢开朗起来,主动要求去学校上课,回家还帮我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活了。你说好不好?”

“你说得那么好,我问你,这些讲座都在什么地方听得到啊,又该怎么联系?”

“那你能不能………”

“嗡——”的一声,火车奔驰进入长长的隧道里,除了轰隆——轰隆——轰隆的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外,什么也听不到了。当火车从一个洞进入另一个洞的时候,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交谈中,老者听到“罗——梓——丹——”三个字。

罗梓丹,三个字像电流一般从老者身上流过,却也让她再无法入睡。

她本想打听一下那两人所讲的罗梓丹是什么地方的人。一来熄灯安静,二来列车穿越隧道太多,不宜交谈而打扰别人。直到火车到了西昌站,她要下车,可中铺的两名妇女都没动静,看来她们两是到攀枝花的。

回家的老者,顾不得一路的劳顿与回家的休息。回家就拨通了四川攀枝花市的电话,几经周折,最终得到确切的回答,她曾教过的学生——罗梓丹确实在攀枝花进行心理辅导教学活动,还开办了心理咨询公司。

老泪纵横,我们的罗梓丹同学还活着。

这位银发斑白,具有学者风范的老者,她,就是罗梓丹当年在西昌“凉山州农业学校”的班主任老师——高玉蓉。

令高老师所不知的是,此刻的罗梓丹已是一名——攀枝花市梓丹心理咨询社会服务中心、理事长。她已在践行自己的行动,将自己力所能及的所做的事回报于这个有恩于她的社会,以此来表达、回报所有关心、关爱过她的好心人。她的足迹已涉足工矿企业、事业单位,机关学校、社区等,她是希望帮助更多经历挫折的人看到希望从而树立起积极向上生活信心。

高老师又一个电话打进她在攀枝花市的学生家中,经查找、询问,终于与罗梓丹取得了联系。

一张红红的邀请函送到了罗梓丹的手中,那是母亲的召唤,那是老师、同学的声音及心声。

2017年6月的一天,怀揣感恩、感激的心,罗梓丹踏上了她日思夜想的母校——凉山州农业学校。

学校沸腾了,教室里,操场上都在议论着一个人的名字——罗梓丹。

在一些老教师的记忆里,这个叫罗梓丹的学生已经淡忘得埋没在人生的海洋里,或早已离开人世。谁能想到,今天的罗梓丹竟以演说家的身份出现在学校亮堂的讲台上,给师生们讲人生的励志历程。

尽管看不见曾经老师的笑脸,但他们的体温及热情罗梓丹同样能感到还是那样的亲切;尽管看不清曾经同学的面容,但同学们的声音还是那样的熟悉可亲;尽管曾经的校园发生了变化,但凭罗梓丹的记忆与感知,她还是熟悉陪伴两年青春年华,留有她美好记忆熟悉的球场、校舍、食堂。树已粗壮成荫,校舍也今非昔比,教室更是现代化的课堂了。

有的老师或已退休,或已故去。那些曾经的同学,除了今天能来的西昌的同学们,别的同学你们在哪儿啊!最令罗梓丹倍感欣慰的是当年的班主任老师——高玉蓉老师还健在。要不是高老师,就没有今天的母校之行。

认为今生今世不再相见的老师、同学相见了;认为我已离世的老师、同学今日相聚了,掌声不断的响起,老师、同学们的笑脸亦如我当年老师、同学的笑脸,我们同属一片蓝天下。

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演讲。不是我有好高的演讲水平及技巧,而是我有多么深的情感要由衷表达、表述出来。

敬爱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您们好!

今天,我站在这里,站在我曾经的母校,聆听到曾经教育我怎样做人高老师的声音,看到了我日夜思念、想念的同学们,此刻,我要向一直给予关心我,帮助我的您们。是您们,在我人生最为绝望的时候,给了我生活的信心,给了我精神的鼓励。

这里,我要由衷地、深深地向您们致谢、鞠躬!

19年前,正是风华正茂,青春年少,花季般少女的我,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将我推进了人生最为恐惧、痛苦、低谷的万丈深渊,让我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和信心。在我最为冷漠的时候,是您们,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向我伸出人间最为关爱,最有力的援助且温暖的手,将我从几乎麻木、绝望的边缘拉回。

那些年……

人生不管有多么艰难、曲折、坎坷、泥泞的道路,我只想告诉我的老师及同学们说的一句话就是:只要心是明亮的就可以穿越一切黑暗!

几经响起的掌声,几经哽咽的我,几经流出的泪,我要将我身患疾病后所遇到的人生苦难与艰辛,我所遇到的如赖雨姐姐和身边的那些关爱我、鼓励我、支助我的人对我的恩情汇报于我的老师和同学们。

罗梓丹由衷的表达、表述,老师们听得懂,罗梓丹真心的话语同学们读得懂。

所有的老师,所有的同学全体起立,他们除了给予感慨而激动的泪水,还报以长时间热烈而响亮的掌声。

那天那日,应约,我有幸聆听了罗梓丹的一次公益演讲。

偌大的一个讲台,如果不是屏幕上显示着“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中国承诺疗法(ACT)咨询师、攀枝花梓丹心理咨询中心理事长、攀枝花关心下一代宣讲团成员”这些字样,如果我不认识眼前的罗梓丹。那么,此刻站在舞台中央的这位秀外慧中,端庄优雅,具有女性特有婉丽娴熟的人,单从她的外观及体型判断,她今天如果穿的是一身亮鲜的舞蹈服,我们一定会认为舞台上的这个人一定会为大家表演一段柔美干练的芭蕾舞蹈;她今天如果着一套运动装,我们一定会认为舞台上的这个人一定会为大家武一段精练的武术健身操;她如果今天着一身白色长袖衫太极服饰,舞台上的这个人一定会认为我们秀一套舒缓柔美的太极拳。

然而,今天站在舞台中央的这端庄、典雅,着一身职业正装的女性——罗梓丹,要给我们作一堂生动的演讲——《活出喜欢的那个自己》。

阳光般的笑脸,透亮的眼睛,似瀑布般的秀发,有谁会相信呢,舞台上的这个人只有0.02的视力的人,正以自立、自信、自强的从容面向台下所有的听众,用她那赋有女性甜美的声调语气,如涓涓细流,流淌清澈的泉水,滋润着台下每一个的心房,那优美舒缓的举止,抓住了在坐每一个人的心。而于演讲者罗梓丹来说,台下所有的听众,除了脚步声,小声的议论声,热烈的鼓掌声,近300多人的听众,她那模糊视力一个也看不清。

静静的多功能厅,回荡着罗梓丹那富有甜润,悦耳的,演讲声。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朋友们:大家好!

非常荣幸,也非常感恩能有这样的机会来到这里和大家一起分享关于我的故事。

在举行这次活动前,我沉思了很久,同时也借此回望了我的人生。我想,每个人的人生都一定有着许多不一样的故事,在这些故事中,我们沉淀着,也成长着。而今天我并不知道我能不能把我的故事讲得很精彩,很生动。但我知道,这一定会是一次美好的相遇。因为我相信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一定有着对生活的美好向往,都有着对生命最为本真的追求,所以,我们才会相遇在这里。

……

一个人,可以被意外的天灾、人祸、伤害而备受伤痛、伤感,所带来的折磨,也可以伤心、落泪、发泄,但最不可以的就是丧失了我们面对生活的勇气和信心。

因为,一个人,看似独立的,其实,当你降临人世的那一刻起,你就属于这个家庭,这个社会的一员,属于生活中的一分子。一个人的肌体,每当面临意外所带来的不幸时候,我们不能正确对待,证实现状,而以逃避、消沉甚至是坠落的方式来折磨、损伤、损害自己,看似与别人无关,其实,你所表现的一切,与其说只在伤害自己,知道吗?有一个人,一双疼爱你的眼睛那样深情地注视着你,伤害却是另一个爱你,疼你的人。这个人,可能是你的父亲、母亲;可能是你的哥哥、姐姐及弟弟、妹妹;可能是你的妻、你的夫以及你最为亲近的亲人、朋友、同学、同事。

从探寻生命的意义,找到生活的“靶心”,科学维护身心健康的要领,亲密关系对我们的重要影响,压力影响身心的表现,到压力与疾病,身体如何应对压力?心理如何应对压力?以及解决之道,压力管理的五大技术

所有的苦难,终将告诉我们,一个人,只有懂得爱惜自己、尊重自己,方可获得一个人劫后磨难的新生,重振自己,重塑自己,恢复自信……

40分钟的演讲,鸦雀无声的倾听,除了感动、感染,便是几次热烈的掌声,最后是全体起立,向一位坚强的勇敢者致以的由衷的鼓掌,那是对一个身残志坚勇士的鼓舞,那是对一个励志青年的肯定奖赏和致以崇敬的敬礼!

2019年1月7日的早晨。南方亚热带气候的攀枝花市,尽管天空未飘起如北国那样的鹅毛大雪,也没有白雪皑皑,冰天雪地的景象,可那袭人寒冷的北风也够让人寒冽的了。

橘红色的路灯,一束柔和的灯光洒在身穿羽绒服,围着围巾的罗梓丹身上。她手拉一个拉杆音箱,旁边摆放着作业本、笔、文具盒等学习文具。伫立于风中,目视前方。

这本一个需要别人照料、体贴的人,她却总想将给予别人更多的关心、关爱来作为自己付出的最大精神享受。同样的是,今天她就是要将自己饱满的精神面貌,一份满满的爱心传递给那些渴望关爱大山里的儿童们。尽管寒风习习,却也丝毫影响不到她饱满的激情,感到一丝的寒气,像一棵不惧寒风的树,坚定的定在那里,却也带一份焦急。

今天她是要同“攀枝花市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组织的爱心人士们一道到攀枝花市仁和区的大龙潭乡中心学校开展“关心成长——真情关怀共促民族团结”2019年关爱活动。这也是“五彩石”活动的一个组成部分。来到这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同全校的老师、同学们一道升国旗。

8点整,晨风中,一面鲜红、鲜艳的五星红旗伴随回荡于学校上空那雄壮、高亢、嘹亮的《义勇军进行曲》,同对面山上升起的那轮鲜红的太阳一道,冉冉升起。

少先队员们戴着同样鲜红的红领巾,高举右手行队礼,老师及各位爱心人士们一道伫立,面对国旗行注目礼,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每一个的心都随国旗跳动在一起。

升旗仪式后,按照今日的安排,是先给将要面对寒假考试,特别是那些面临升初中的同学们,心里的压力是很大的。为了缓解他们的心理压力情绪,罗梓丹就是来做心理压力释放疏导宣讲的。为了达到目的,缓解、释放而获得愉悦的心境,除了简短的理论辅导外,更多的是与同学们的互动。同学间手拉着手的围成圈跑动,跳“达体舞”,做“脑筋急转”的游戏,启发同学们大胆地讲身边同学的事,最后还演奏了器乐曲。

时间是短暂的,但达到的效果远不止一堂“说教”课所能取代的。

校园大门开来了一辆商务车,下车的有企业家、机关干部、作家、还有退休的老大爷、老大娘,以及远道从成都来攀枝花过冬的“候鸟”老人们,他们带来了棉被及一些生活用品等。他们是要将这些物资分发到在场的每一个学生的手中,让他们感到的不仅是物质上的人为关爱,更多的是得到精神层面的关爱,种下的是一颗颗爱的种子。

今天的“五彩石”活动针对的是四年级的学生们。除去给贫穷儿童送去的棉被、衣物、食品等这些生活物资上的关爱外,其最具现实意义的是他们要“认领”这群已结成对子的儿童们,通过这样的见面形式,认识他们心中的爷爷、奶奶,让他们懂得社会,认知社会,感恩社会,回报社会。

一间教室里 ,除了30名少先队员外,还有30名爱心人士志愿者围坐在一起。不是举办课堂讲座,不是要朗诵诗歌、散文,也不是要开展演讲比赛。这就是一场别开生面,生动有趣的“认领”活动。之后,他们将与认领与被认领者结为对子,进行今后一对一的心理、身心辅导,除了指导他们的人生路,还要树立孩子们今后正确的人生观。

一个个的小女生,一个个的小男孩走上讲台,讲述他们心中爷爷、奶奶的形象;一个个的爷爷、奶奶通过孩子们的叙述、描述进行“认领”。教室里除了充满会意的笑声外,更多的是激动与眼泪。

一声:“乖孙孙,不用讲了,我就是你要找的爷爷。”

一声声:“乖孙孙,快过来,奶奶在这里。”

泪水,老与幼的泪水融在了一切,灵魂与精神的交融。

……

场面令人感动,令人落泪,令人动容。要知道,这些所有被“认领”的孩子都有令人心酸的家事,要么是父母离异心灵受到创伤的孩子,要么就是家里还很贫瘠的贫困孩子,要么就是逝去或是父亲,或是母亲的孤独孩子。他们缺失的不仅是物质上的关爱,更为需要的是精神、心灵的关爱。

来了,“五彩石”来了;来了,一个个的爱心人士伸出了他们的援助之手,洒下的是一粒粒的爱心种子,最后收获的定是回报于社会一颗颗明亮的爱心。

“五彩石”活动还在延续,爱心接力还在延续,每一个人都可做一名多彩、多色的“五彩石”每一个人都可做一名爱心人士,每一个爱心人士都可以收获一个属于自己爱的天空。

回望人生,这么多年,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一路走来,我真的很感恩在我身边出现的这些像天使一样的朋友,他们当中有学术惊赞、胸怀宽广的导师,一直在我的成长中为我指明方向;有萍水相逢却如君子之交的兄弟姐妹,总是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给予我力量;还有这些年有缘走在一起的志同道合的同行者,在我的工作中给予了我大量无私的支持;当然还有许许多多在我们服务过程中与我们相遇的个人和团体,因为他们信任与认可,我们的团队价值才得以实践和体现……

我还想表达的是,做爱和公益活动不是好玩,不是作秀,更不是诗与远方,也不仅仅是悲情。再说感恩,感恩也不仅仅只是一种情怀,真正的感恩应该是在每一个当下,都努力的做一个更好的自己,把所有的感动都化为实际的行动,让一切美好都流动起来。

有位老师曾说过:让我们仰望星空脚踏实地,做一个温暖自己也温暖别人的人!

我以为,如果说听罗梓丹讲座,只是一次“听讲座”的话,那是一个失败的罗梓丹;如果听罗梓丹的讲座,只是一次时间的浪费,同样是一个失败的罗梓丹。然而,听一堂,使你的身心受到教育,心灵得以洗礼,精神得以升华,这样的罗梓丹,只有你自己去认识,去感知。

一个人,一旦有了生活的勇气,就像船升起了远行的帆,航行在波澜壮阔的海洋;就像那只高傲的海燕,在苍茫的大海上一忽儿冲向大海,一忽儿箭一般的穿过云霄,因为它在高叫着,欢快的欢叫着。

“我的思绪漂浮在迷蒙的空气中,我看到雨水在落叶上折射出金属的光芒。如此脆弱的树叶都能放射出坚硬的光辉,那么,我的轮椅能不能在泥泞中碾出属于我的人生轨迹呢?”

这是央视台2017年为《朗读者》备选嘉宾在攀枝花海选活动现场,罗梓丹朗读了四川残疾女作家赖雨的诗集——《群山之上》的片段。目光中透露着坚定和对美好的向往。

如果不告诉导演,他又怎知眼前这个目光坚定的女子,双眼视力有着严重的障碍。这个人的人生经历,只能用痛苦、绝望、哀伤、乐观、积极、向上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呢?在罗梓丹的生命历程中,痛苦挣扎里充满了惶恐,渴望的就是重生。

所以,罗梓丹是这样选择的,命运不容我选择,只允许我思考;所以,罗梓丹是这样面对的,人到了这种境地,他的心底还是在向往和追求美好的东西,到了谷底,没办法再继续往下了,只能朝上,接纳是唯一的选择。在历练的过程中,她自己也在不断沉淀成长,用一颗明亮的心,穿越了黑暗,驾驭上了属于自己的战车。

一个人心里亮堂了,又具备强大的能动性,能有战胜一切的勇气和自信的信心,人生再艰难、坎坷的道路怎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呢?

行文至此,我要用罗梓丹的一句话,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当太阳从云层中喷薄而出的那一刻,我相信自己,彻底打败了病魔,战胜了自己,超越了命运,我大声呼喊:想让生命活得更加有意义,实现自我存在的价值,我就要做生命的黄金战士!”

四川攀枝花·竹湖园

二0一九年二月十日初稿

二0一九年五月五日完稿

二0一九年九月十五日第二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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