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顶一万句》,多么接地气的一句话,细细想来却是饱含哲理。若能“说得着”,一句胜过千言;若“说不着”,一万句也无用。刘震云先生这部曾获茅盾文学奖、被称为中国版《百年孤独》的小说,内容和名字一样简单、直接、通俗,却将中国式的孤独感和友情观描写的淋漓尽致。
小说分为上下两部,上半部“出延津记”讲述过去:一个河南农村里独孤无助的农民——吴摩西,为了寻找与人私奔的老婆,在路上不幸失去唯一能够“说的上话”的养女,为了摆脱孤独,寻找养女,走出延津;下半部分“回延津记”描写现在:吴摩西养女的儿子牛爱国,同样为了寻找与人私奔的老婆,借机寻找能“说的上话”的朋友,最终又走回延津。祖先走过的路不经意被后代踏上,祖辈的孤独也在后辈身上延续,这一进一出,延宕百年。
这本书语句洗练,但我喜欢书中对人物略显啰嗦的称谓,如“杨家庄卖豆腐的老杨”、“马家庄赶大车的老马”,真实又滑稽,像极了熟悉的陌生人。这本书叙事直接,但似乎又有点绕,因为“每个事中皆有原委,每个原委之中,又拐着好几道弯”;这本书情节简单,但人物数量庞大、关系驳杂,人们努力制造各种声响和喧嚣,试图掩盖人物命运底色的灰暗和荒凉,就像“喊丧”,竟是主人公吴摩西最崇拜的职业。
这部小说洗尽铅华,返璞归真,洋洋洒洒几十万字,生动地刻画出中国人的生存境遇,结构单纯而内容丰富,命悬一丝而荡气回肠,主人公常常走投无路而又一直勇往直前,让我们在孤独中感受到生命的执着和顽强。也许你我也和小说主人公一样,依然义无反顾地追逐着那“顶一万句”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