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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崇满洲”及“不令汉人掌权”乃有清一代的祖传家法。清朝自建国以来历任皇帝都在宣传不能忘了满族的根本之源。何为根本,满族的骑射,而不是汉人的耕种。这种清王朝的祖制深深地影响社会各个阶层,更不要说清政府中官场上的满汉群臣的地位了。
那么清朝前期,汉人大臣在朝中的话语权究竟如何呢?实际上,即使是像雍正朝的首辅内阁大臣张廷玉,作为汉人最高的职位在官场中的地位实际上还没有京城的四品官员有话语权。
一、满汉矛盾回溯
1、满汉双轨制
满洲贵族入主中原,如何控驭数以亿计之汉族为其面临最大的挑战。鉴于蒙元对汉族公开实行民族歧视致其速灭的不远殷鉴,满洲统治者渐次完善了“联蒙制汉、以满驭汉、以汉制汉”的系统策略,委实在清朝中期以后最大限度减缓了满汉之间的民族矛盾,致国祚长延。所谓满汉双轨制,并非清朝首创。类似的权力结构,在中国古代北方边疆诸族建立的王朝史上早已出现。
清代四大中枢机关中,除总署大员旗人平均不足五成外,内阁、部院及军机处大臣旗人明显占优。虽然满人在数量上仅为汉人八十分之一,但却占据着行政官额近一半,于四大中枢机关中的平均比值至少是四成二,最多至五成。
各省驻防将军、都统、参赞大臣、盛京五部侍郎等皆为满官缺,理藩院、宗人府及掌握钱粮、火药、兵器的府库等极少有汉官缺。满人独占权力要津之事实于清代从未改变。清初最高决策机构为议政王大臣会议,议政王大臣皆由满蒙大臣充任,除范文程和宁完我外,议政大臣也全是满蒙旗人。
即使是清朝后期乾隆的清朝中央以军机处为核心,虽然领班军机大臣无非属于君主或谄媚君主的奴才总管,但即使这样的荣誉称号也极少给汉族大吏。汉臣在清朝的地位实在是不敢恭维。
2、双轨制下的清朝法律
清代官制创造了按民族划分的“官缺”制度,旗人可占汉缺,反之则绝对禁止。确认和维护满族享有政治、经济、司法等各种特权,是清朝法律突出的特点。法律规定满人做官可不经科举途径,清末旗人开始正式参加科举,亦有多项特权。
如专给旗人的录取名额,其录取比例大大超过汉人。又如专为旗人设置的翻译科,考试难度远低于科举,但可获得同等级别的功名。专属旗人的还有更为简单的“笔帖式”翻译考试,可获较低职位的官职。宗室子弟不参加乡试、会试,直接参加殿试。
《大清律》给予旗人特权,犯罪后享有优待。隋唐以降通行的五刑是笞、杖、徒、流、死,但旗汉“同罪异罚”。汉人犯罪后如律执行,旗人应处笞、杖、徒、流者,仅仅用鞭责、枷号等即可代替。审理旗人的案件,有特定机关,惩治犯罪的旗人,也有特定的监所。
步军统领衙门和内务府慎刑司负责一般旗人,宗人府审理宗室觉罗,户部审理民事案由。州县可以审理旗人在辖地内的涉讼,但无权判决旗人,须把证据及建议转送相应的旗人审判机构。
二、清朝皇帝对汉人的思想主观偏颇
1、不准皇族吟诗作赋
满洲贵族对“渐习汉俗”、任用汉人等的集体忧虑是无疑的。实际上,清朝列帝自始至终、反复不停地告诫旗丁“国语骑射,是满洲根本”,对于皇室子弟吟诗做赋,则严加斥责。
在中国这样一个汉人占绝大多数的国家,维护高度集权化的帝制,必须依赖一种强有力的权力表述系统,必须强调满洲的血统高贵和独一无二的特性,才能稳定统治秩序。此即满洲统治成功之文化路径。
2、皇帝对满族认同建立在歧视汉臣基础之上
清朝历任皇帝始终强调“国语骑射”,拒绝与汉族真正融合。对汉人的警惕从来没有断过,尤其对反满意识异常紧张。玄烨是以严格控制舆论,任何不利于清朝的言谈著述,任何有利于明朝的舆论传播,皆严惩不贷,动辄杀人夷族。
康熙表面上对李光地信任有加,内心却时时提防汉大臣左右朝局,李氏以汉人党魁实首当其冲。玄烨终其一生,最关切的问题是如何维持祖宗家业,其政治活动的核心在于保持满洲贵族在政治上的绝对支配地位,无所不用其极。
三、清朝政府机构的满汉配置
1、满汉复职存在满族人的倾向
虽然满汉复职制成为主要的权力配置形式,但实际上在即使复职官缺中亦存在明显的满洲倾向。雍正创设军机处之初,至少有两位亲郡王入值,对皇族倚恃有加,满族占到的比例远远大于汉臣。
至乾隆朝,军机处大臣旗汉比重大幅回落,但满汉比重继续上扬,达到清代顶峰。康、雍两朝,汉军督抚持续减少,满人督抚不断激增,雍正朝满人督抚比例已近顺治十倍。
康、雍、乾三朝无疑为旗人的全盛时代,无论是地方督抚抑或中枢大员,旗人皆占绝对优势,相较而言,清廷对中枢机构的控驭力度更大。
所谓“康乾盛世”的时代,已经潜伏着埋葬大清帝国的巨大危机。以满驭汉的祖制,无处不在地防范与戒备,致使满官多仗势贪婪,汉官则谨慎小心而推诿避事,大大耗损了行政效率和质量,法祖循规、守成将就成为清朝中期政风的突出特点。
原已存在的制度性危机,进一步深化,创新与改革更是无法想象。满汉政治合作始终缺乏相互信任、相互平等,面临天下糜烂之势,满汉之间不能和衷共济。
2、皇帝对待满洲的功臣现象
雍正帝特别注重八旗子弟的满语教育,对于京城四品以上的京官的任用上一直以满人为主。雍正的用人原则是先宗室、次满洲、再汉军、最后才是汉人,这符合清朝崇满抑汉的传统国策。足可见汉人在清政府中的地位是没有满族人高的。
雍正在位期间他最重用的汉臣是张廷玉。可以说从张廷玉的角度可以知晓汉臣的地位。雍正帝之所以违反祖制,极力优宠张廷玉,根源在于雍正即位受到了普遍的质疑,而不是在皇帝心中对张廷玉这些汉臣的心底敬佩才能。
清朝的民族政策是有强烈的民族歧视氛围的,满人其实就是北方的胡人,清朝皇帝由于害怕中原文化对清朝统治阶级的同化作用,内心里是很害怕汉人文化意识形态,这对满人治理国家是一个定时炸弹,也是满人自身的不自信,对外宣传满汉一体化不过是清朝政府的一种愚民手段。
作为在清廷汉臣地位最高的张廷玉,对清朝统治者忠心耿耿,历任三人皇帝重臣,仍然被排除在满人圈子之外,凡是涉及满人利益的事件张廷玉其实都是不会做出什么建议方法的。汉人重臣如此,可想其他汉臣的处境是多么谨小慎微。
在满汉矛盾与斗争中,像张廷玉这样的政坛老手,也免不了遭受打击的厄运。从这一角度讲,张廷玉不过是残暴的君主专权制度下的牺牲品。通过比较任用满洲贵族和汉族士大夫的优劣,能够得知满洲贵族是清朝统治所依靠的中坚力量。
相反,汉臣他们要想在仕途上有所长进,唯有紧紧依附于皇权,依附别人还会有什么地位话语权么,古代如此,当今社会也是这样。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是千百年来的规则。满族人士的圈子从出生开始就是强硬,张廷玉晚年的惨景也正反映了汉臣圈子遭到排挤、迫害。
结语:
清初是完全的满洲皇族专政,汉人几无地位可言。康熙以降,为了加强皇权,皇族干政受到束缚,汉人地位有所提高,但满人独占权力要津之局面丝毫未易。
作为少数民族,满洲入主中原以来,虽然部分接受了汉族文化并沿袭其政治制度,但政治权力的核心仍为满族子弟,这是一个族人文化下的利益集团。京城中的满人不用种地也不用缴纳税赋,相反八旗子弟还每年得到清政府的补贴俸禄,这在汉人中是天方夜谭。
而汉人乃至汉臣完全处于被清政府边缘化的一个状态。“首崇满洲、以满驭汉”之满洲祖制是导致满汉民族矛盾冲突的根本原因,这也是汉人作为臣子始终在清王朝中处在一个弱势的地位上。欲屈天下奉一族,必至尽天下敌一族,满汉矛盾于清代之兴亡实关匪细也。
参考文献:
《清实录》
《清高宗实录》
《清仁宗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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