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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记得是2000年上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不知道始于什么时候?人们开始热衷于讨论一位默默无闻了60多年的老教师到底是不是大师?在快餐文化盛行的今天,很难再找到像季羡林这样做学问的人,在维系着些许关于知识分子的记忆。
2003年的冬天,92岁的季羡林住进北京301医院,从此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在病房的5年多时间里,他依然每天6点起床读书,笔耕不辍。并在病床上,完成了《病榻杂记》一书。他说:春天是复苏、是醒悟、是希望、是光明,我时刻都在想着参与春天的到来。
每天凌晨,北大朗润园内一扇窗的灯,总会第一个点亮。几十年以来,季羡林每天4点起床,伏案读书、写作。有人说,这是北大的“第一盏灯”。他照亮的不仅仅是勤奋,还有一份无法言说的责任。正是这样的坚持,让他完成了1700多万字的著述。
1946年,他在北大创建东方语言文学系,是他将印度语言及文学正式引入了我国。有人说:季老是大学问家,在中国,甚至在全球都是不多的专研印度语言文学的学者。他不仅梵文精通,他还精通一种十分罕见的文字,叫“吐火罗文”。即使在全球,也没几人能懂。
当年,北大校长胡适和师大校长陈垣,二人就争论浮屠与佛是谁先谁后?于是,季羡林利用自己精通的吐火罗文,对此进行了考证,很快发表了题为《浮屠与佛》的文章,解决了二人争论的难题。在学术界轰动一时,也让胡适对年轻的季羡林,更加刮目相看。
1929年,季羡林有一次听了陈寅恪的佛经文学课,他找到了自己一生的学问方向。当时,他深深地被吸引,他甚至跟同学一起希望陈寅恪开个梵文班,但陈寅恪说:自己教不了。但是,这一次偶然,让季羡林对梵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坚持一生。
同年,一心想出洋的季羡林,还是一个18岁的懵懂少年,却在父母的安排下,迎娶了长自己4岁,没有上过学的彭德华。1935年,季羡林获得留学机会,梦想的召唤让其告别家人。当时,妻子拉着上不懂事的女儿,抱着刚出生几个月的儿子,将他送上了离乡的旅程。
1935年,24岁的季羡林在德国开始学习梵文。梵文难涩复杂,学习者为数不多。而他则认为学问不分冷热,只有学好了就一定有用。然而,刻苦好学的季羡林,很快被吐火罗文权威的教授西克所赏识,并认为他才是继承自己苦研毕生学问的接班人,将其所学倾囊相授。
1935年开始,季羡林在德国度过了10年的留学生活,这是他一生中最艰辛、最富收获的10年。1991年,他将生命中这段情感最丰富、最饱满、最青春洋溢、血气方刚的岁月,凝结成一本《留德十年》。在书中,他赞美大学城哥廷根,仿佛是一个学术乐园和文化净土。
另外,在书中的一次偶然邂逅,让季羡林有了一段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情感。而他的记述朦胧、深情、难以言说。当时,季羡林寄宿在一个叫迈耶尔的德国家庭,家里有两个女儿,老大伊姆加德,经常给他打字。当年,他的博士论文就是她打出来的。
当然,无数个静谧的夜晚,在打字机单调的音律中,两个年轻人静静聆听着彼此的呼吸,连空气也仿佛变得鲜活起来。女孩开朗炙热的感情,深深打动着季羡林。后来,有好事者到德国找到了伊姆加德。据说,她终生未嫁,那台打字机也一直都在。当这一切留在纸上时,需要的是勇气与责任。
而此时,远在万里的祖国,也正在遭受着法西斯邻居的蹂躏和践踏。抗日战争不久,济南很快沦陷,此时他的妻子,依然精心地奉养着他的叔父和婶母。我们可以想象,在战争环境下一个年轻的女性,要侍奉2个老人和3个孩子,而且,这一照顾就是10年。
归途受阻,家书难托。无奈中的季羡林,决定留在德国继续深造。他克服战时粮食限量供应带来的饥饿,将所有精力倾注于在外人看来,枯燥无味的学术。埋头间8年时光倏忽而过。1945年,二战结束,思乡心切的季羡林,不惜绕道瑞士辗转回到久别的故国家园。
回到祖国以后,季羡林也没想到,他再也走不了了。他看到家里年迈父母,一贫如洗的生活以及未成年的孩子,他再也狠不下心来一走了之。季羡林就这样,留在了祖国。1946年,季羡林来到北大,创办东方语言文学系。从此,一心致力学问60年。
1998年,季羡林出版了自己的《牛棚杂忆》。很多年前,也是一个春天,季羡林写下《春满燕园》。谁能想到这篇温暖如春的文字,却为他带来一个寒冷的冬天。因为,文中里歌颂春天,则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说他是在歌颂资本主义,并希望将其复活。
此后,季羡林度过了生命中一个极其漫长的冬天。在那个冬天里,支撑他走过来的就是他的学术,埋头在禅意的世界。即便是被关进牛棚,人生极其失意落寞,他都能够寻求到宁静,都没有放弃过。季羡林也曾经想到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但终于他没有这样。
许多年后,每当凌晨4点,这盏灯又一如既往地在燕园第一个点亮,他才又一次迎来春天。季羡林生命中的大量著述,是在其80岁以后完成的。1998年,经过17年苦心研究,他在87岁,完成了80多万字的巨著《糖史》,这是一部中西交通史的巨著,攻在后世。
小编在《牛棚杂忆》里,曾读到过这样一段话,我从不信有转生轮回一说,而当下让我信一次的话,那我就虔诚恭肃造化小儿,千万别再将我播弄成知识分子。然而,在不久后的一次学术活动上,他看到有位台湾学者身着一袭长衫,立即感慨不已,把其看作是同道中人。
1999年,季羡林到中国台湾访问,一位朋友告诉他,胡适曾说过,做学问应该像北京大学的季羡林一样。当听了此话,季羡林百感交集,他专程到胡适墓地拜谒,行了三叩大礼。但却没有按常理,把自己新文集在胡适的墓前焚烧,来汇报自己毕生的研究成果。
后来有人说,当时的季羡林内心十分复杂,而又相当矛盾。不过十几年以后,季老写了一篇长文,叫“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文中特别愧疚地写到,十多年前自己写的文章“为胡适说几句话当中”,我甚至连“先生”两个字,都没有勇气加上去。
2006年,在季老的《病榻杂记》文中,他正面辞去了“学界泰斗”、“国宝”和“国学大师”的称号。季羡林一生不重浮华,始终坚守,但在其所得称号里,他却是对“教师”最为看重,一生寂寞,独享其中。2009年,季羡林在北京医院与世长辞,享年98岁。
如今,经常出入北大朗润园的一些老人们,再也看不到经常坐在湖边,安静沉思的一位迟暮老人。我们放眼望去,满池映日的荷花,人们称之为“季荷”。又一个复苏、醒悟、希望、光明的春天来了,这是季羡林生前的期待,也是我们现代人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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