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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我们是更有力量的一代人,从我们出生到现在,就拥有着比前几代人更好的物质和生活环境,因此我们对于爱情,在爱别人的同时也更注重爱自己。但是正因为在自己,也才更有能力去更好的爱他人。但是当我们过度注重自我的时候,爱情也会往反方向走。
关于爱的欢欣与悲情,我们应该多有听闻,既是有迹可循,那么在文学作品中也不难找出那些关于爱的故事。
我在中学就已经接触过《边城》,当年学业紧张之余,抓紧把一本书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当我第二次再捧起此书,已经在几年后的大学校园了。很多人说《边城》是与诺贝尔文学奖擦肩而过的,我的确这么相信着。
一部《边城》揭开了凤凰古城的帷幕,将这座沉默在湘西边境的山城闻名天下。
沈先生在《长河题记》中说:“一九三四年的冬天,我因事从北平回湘西,由沅水坐船上行,转到家乡凤凰县。去乡已十八年,一人辰河流域,什么都不同了。表面上看来,事事物物自然都有了极大进步,试仔细注意注意,便见出在变化中堕落趋势。最明显的事,即农村社会所保有的那点正直朴素人情美,几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唯实唯利的人生观。”
一直很喜欢沈从文的文风,不论是《菜园》还是《边城》,总是有细水长流的温柔藏在字句里,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心情好像被太阳晒过一遍,不高不低又怅然若失。比如老船夫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强打精神拖着带病的身体,想为宝贝孙女找个依靠。许许多多这样的情节总是能碰触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我一直讶异于沈老竟然能将一个小城赋予理想国的色彩,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人聚于此地,却丝毫不见混乱。那里依山傍水民风淳朴,贯穿才其中的情感才能干净而生动。故事的结局说不上美好,毕竟还有那个有点忧伤的开放式结局,但一个一个按字读过,就总有温暖留存心间。
可能当我们真正从孩子变成大人,为父为母为父为妻之时,才能真正明白经典之所以能成为经典的缘故。就像沈从文先生在书前的题记中写道:“在那个社会里生活,而且极关心全个民族在空间与实践下所有的好处与坏处的人去看。他们真知道当前农村是什么,想知道过去农村是什么,他们必也愿意从这本书上同时还知道点世界一小角隅的农村与军人。我所写到的世界,即或在他们全然是一个陌生的世界,然而他们的宽容,他们向一本书去求取安慰与知识的热忱,却一定使他们能够把这本书很从容地读下去的。”
“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开头短短几句,勾勒出一副画卷般的人间天堂,《边城》里发生的一切冲突,恰巧是因为所有角色都纯真善良。没有人是坏人,但也会有戏剧性的发展。尽管美丽也绝不是超脱世俗的,那里仍存在着猜疑,误会,和死亡。但并不丑陋,也不邪恶。兄弟二人同时喜欢一个姑娘,就大大方方的公平竞争。翠翠单纯无辜,未受到尘世的污染,受自然的养育愈发娇嫩。故事前半部分充满阳光,转折点就在大老天保的意外死亡,其实此事照理与翠翠无关,但二老自此有了心结难以打开,爷爷应担心翠翠而病倒离世。翠翠在悲伤过后,仍然选择在碧溪岨住了下来,等待那个愿意为她歌唱的男孩子,我们身上城市化的痕迹太重,所以看到这样故事,免不了怅然若失。
正如翠翠母亲的结局所示,时代早已不同,原始自由的爱情再难有好结果。爱情激起的欲望让他们背负了道德的谴责,军人的名誉,女人的羞愤,骨子里的倔强让他们用生命祭奠这无望又真挚的爱情。老船夫作为女儿悲剧的最后承担者,极力阻止孙女重蹈覆辙。原本平静的生活终究被侵扰了,故事情节也随之波澜涌起。天保最终没能得到翠翠的爱,走水路时也不慎死亡。
因爱而死,是最重的生命之痛了,而这种生命之痛往往是弥散性的,更广泛,更长久,更有渗透性。不难发现,这生命之痛的背后也有社会的因素,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是一个几乎人人善良的世界,船总顺顺作为上层人物公正无私,连吊脚楼的妓女都不乏真情和信义。翠翠的父亲当年自尽,也是因为军人的荣誉感。人们对爱情执着忠贞没有尔虞我诈的复杂心计,这之中,美丽的痛,诗意的痛,才是真的痛。真爱是一把双刃剑,是创造也是毁灭,是催生也是死亡。沈从文的《边城》中,浪漫与严肃,美丽与残忍,爱与怨交不可分。沈从文写出的翠翠,二老这些生命,被一件人事牵连在一处时,个人应有一份哀乐。
我们每个人的一生,受社会和个人任何种糟蹋挫折,都经过一番痛苦挣扎的过程,反报之以爱。
沈从文写出的翠翠,大老与二老这些生命,各有各的生动,各有各的喜怒哀乐,为人类的爱做出了恰如其分的阐释。“生命本身,从阳光雨露中来,即如火焰,有热有光。”故事里的每个人都在成长,而这种成长是那样纯净,超过了一切利害关系。他们的爱情也那样纯净,真挚,虽然从未明说,但一直在守护。在这样的环境中,最难释怀的就是感情,而最终能粘合的也是感情。就像小说结尾那样,坍塌的白塔会重新修好,立起,我们相信,真正的爱也会被重新修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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