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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丛中一扁舟,俊杰俄从此地游。义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难逃可无忧。
这是《水浒传》中“及时雨”宋江和“智多星”吴用编出的一首诗,这首诗用了“藏头”的手法,暗示“卢俊义反”,因此官府截获这首诗后,接连一番操作,迫使卢俊义被逼上梁山。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而作为文化载体的文字更加容易隐藏秘密,历史上,留下很多“拆字谜”的游戏,而有的人,也因此而丧命。
比如,唐朝的一位宰相,只是因为写下“青鹅”二字,被武则天识破后,全家被杀。
一、女皇
故事中的宰相叫裴炎,是大唐时期河东裴氏族人。
隋唐时期,虽然开始一直门阀,但那些豪门贵族,向来是一股势力,作为裴氏族人的裴炎,自然也借助了这种力量。
裴炎年轻时,刻苦用功,又有门第的加持,很快入朝为官。
可惜的是,他入朝时正是大唐历史上很尴尬的一个时刻——“二圣主政”,唐高宗因为生性软弱,武则天作为辅佐在旁听政。
孔子在《论语》里说:“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卷而怀之”。
在朝堂不稳的时候,最好不要急于入朝做官,毕竟很多事情都有不确定性。
但裴炎是一位很忠心的臣子,他一心忠于大唐。
公元683年,高宗去世,中宗继位,这位中宗有些逆反,或许是因为高宗临终前嘱咐:“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取天后处分”,激起了他内心的不满,于是他非要抗衡一下“天后”武氏的力量。
登基伊始,中宗就把自己的老丈人韦玄贞从一名正七品参军提拔到刺史的高位。紧接着,这位中宗又想把岳父插进宰相班子,于是就去找宰相裴炎商量。
裴炎一听这事,极力反对,这时候中宗就说了一句很没脑子的话:
我意让国与玄贞,岂不可!何惜侍中焉。
现在我当家,我就算想把国家送给韦玄贞都没啥,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侍中。
从这件事来看,唐中宗李显很显然没有分清状况。果然,让他这么一闹,裴炎找到武后,你看,这事是不是得管管?
武则天处事多干脆利索,听闻这事后立刻罢免了中宗,随后立皇子李旦为帝,这就是唐睿宗。
但当时的情形明眼人都能看出,睿宗不过是个幌子,大权已经流落到武则天手中。
果然,因为李旦平庸,武则天干脆自己登基,成为一代女皇。
二、拆字
武则天登基,这件事引起了很多官员的不满,只是大多数人敢怒不敢言,那个七岁时就写出了“鹅鹅鹅”的诗人骆宾王竟然拍案而起。
他写了《讨武曌檄》,在檄文中骂得非常狠:
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
据说武则天读到这样的句子后,竟然大为赞赏,还批评说,让这样的人才流落在外,可见是宰相的过错。
由此可见,武则天很是具备做“天下之主”的气魄和胸怀。
只是这时候,一心忠于大唐的裴炎又开始行动了。
684年,英国公徐敬业在扬州起兵反对武则天。据说,徐敬业起兵之前,接受骆宾王的计谋,想要身居朝堂的裴炎作为内应,于是骆宾王创作了一首儿歌:
“一片火,两片火,绯衣小儿当殿坐。”
骆宾王安排让诸小儿传唱这首歌,裴炎听到后,知晓了骆宾王的心意,于是决定作为内应,联合徐敬业起兵,迫使武则天还政给李唐子孙。
这时候,裴炎发出的一封书信被拦截下来,武则天展开信纸一看,只见上面只有两个大字:青鹅。
这是……要学习骆宾王写“鹅鹅鹅”?
武则天沉思良久,突然横眉怒对,下令处死宰相裴炎,对其家眷,从严处置。
大臣们很疑惑,这是哪里出问题了?
武则天解释说:青鹅,青鹅,“青”字拆开便是“十二月”,而“鹅”是“我自与”。
十二月,我自与。
这自然就是谋反的书信。
684年十月,裴炎被斩。
三、结语
在中国古代,大臣们“密谋”,往往采用藏头诗、拆字诗,甚至“衣带诏”(汉献帝使用,把皇帝诏书缝在衣带中传出),但这些谋划往往会功败垂成。
《易经》上说:几事不密则害成。
——重要的事情,谋划不严密,就容易引起灾祸。
这样来看裴炎他们的举动,真的是谋划不周密,说起“逼迫武则天退位”,还是在后来的狄仁杰安排之下,由他的学生张柬之得以完成。
狄仁杰是怎么做的呢?
在事情未能实行之前,只是慢慢做好当前的事,只等时机到来。
或许,这就是隐藏在“谋反”故事中的中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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