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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秋虫啾啾·重庆开州
编辑/渝夫·河北石家庄
【渝言不止】
每次拜读秋虫老师写其兄弟四人的随笔,总会感叹命运之不公和生活之不易。虽然父母均为人民教师,兄弟四个并没得到多少照顾,大哥下乡当知青,参加工作后下岗;二哥在乡村做砖匠,凭自学考进师范,当老师后爱生如子,不料被癌症折磨得英年早逝……不过生活的苦难并没有阻挡住兄弟四人对学业、对书画、对音乐的嗜好,个个站起来能讲、坐下来会写,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不愧为重庆开州岳溪镇上有名的书香门第。
今天,是大哥生日,五十年代生,祝大哥六六大顺,健康且快乐!
灾荒年头,大哥上幼儿园,争学雷锋,饭后收拾,每见饭粒儿,必以小手摁住,塞入口中,再四下侦察,小眼珠儿移动,饭粒儿和口水再三咀嚼,不忍吞下,太好吃了,远比糠壳糊安逸!
小学升初中,当时行情,剥削阶级子女必高贫下中农的子女二十分,方可入读初中。大哥刚上一年初中,赶上文革,玻璃成冰片,书本成雪花,批批斗斗,文攻武卫,人民教师在台上弯腰九十度,敢谈学习就是走白专道路,好吧,读书无用就下乡农村呗!劳动家什备好,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大哥知靑一当就是八年,农活全会,村上开山取石筑河堤,稚嫩肩承重石,日复一日,脚掌扩大,压成圆形,掌上厚茧,人壮如小豹子黑铁塔!
煤灯之下,大哥不忘充实提高自己,读书练字,习画习武,习唱习跳,摆弄胡琴。父亲有本芥子园画谱,大哥用廉价草纸临习,无一空白处,打下书画扎实基本功,山水花鸟情之所钟!知识青年当农夫,耕读不忘。
大哥练书法,钢笔毛笔软硬兼施,敢请名师?梦想!自悟自学,总是有用的,大哥听父亲的教诲!
大哥还习武,夏夜与村中青壮在沙滩摔跤,掀翻人家亦为人掀翻,仰在沙滩,大声喝彩,端的好功夫!筐子装沙,五指狠刺沙土,说,这会练成铁沙掌!每早一瓢井水入肚,这是练的水上功夫?
填招工表百十次,虽无望,大哥却也练了书法,晒出几页乃是明证!
知青八年后,大哥入厂当修车工人,能写擅画能唱会跳,被头目看中,入单位机关弄文墨呗!不必再修汽车了!干活儿出色且低调,人们说,这个土八路,这个县疙瘩还有两下子!但是晋级长工资总是线下第一。大哥于关系学社会学,估计水平有限向来小觑螳螂脑袋乖角儿八面玲珑之油儿!
到工厂工作不久,遇下岗分流,流向何方?认命吧!再就业,自己闯,开馆子,搞防水,搞开发……自立自强,爷们找活干!
近十年,大哥每年多有一半的时间照顾九十老母亲,家有娇妻上班。大哥说,妻呢,只要两处奔波了!幸运,嫂子通情达理。
大哥会做饭的,母亲吃了安歇,大哥便练会儿书法,或拉胡琴,拉《相见时难别亦难》、《明月千里寄相思》,也拉名曲《一枝花》《三门峡畅想曲》……大哥教会了我拉二胡,前月一跺脚,买了个几千元的低音莽胡,不一定拉个什么名堂,但可以拉一身热汗,兄弟间,总是互相影响渗透。
我们兄弟让母亲晚年安康,去年春天,九十三岁的母亲安详离去。在此之前,活得不孤单,眼前总有儿子媳妇晃动身影,陪母亲说话。
如今,兄弟们各在天之一涯地之一角。大哥生日,小弟道声珍重吧!岁月如流,不舍昼夜,弟亦奔六了,大家好好过,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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