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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酒的序曲
文/文珍
梦一样
不知从哪一瞬开始
人们竟痴情迷恋于美酒
把一个幽灵般的渴念
注入进汹涌的血液
似乎这是种寻找，一种冒险
在这本书里不需要先哲的启蒙
更不需圣贤的拯救
这种寻找是一种高傲的天性
寻找之门也是我们自己打开的
这也不是传说，你看
又一个扑朔迷离的烟云酒海中
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一涌而出
我们的第一群兄弟姐妹在人生酒海埋葬了
又一群，然后又一群
终于，我们的父亲母亲还有我们
又找到了
那个翻卷着生命热流的海洋
我们驾驭着神秘之舟
去寻找生命母树中最初的果汁
于是，我们赢得了另一种诞生
从一个世界向另一个世界过渡
2.辜负
又一次来到乡下
去亲近那片草地
还好，草地还绿着
灌木正茂盛
菜花野花都开着
绿丝瓜，红辣椒，白凉薯仍然把黄土地罩着
鸡狗鹅鸭还是老模样
我们生活在充满动感和喧嚣的城市
其实也拜访过许多大小城市的公园花圃
终究寻找不到
被我们忘却的那些小树和小花
每每想起
心里总是充满惆怅
我真后悔，后悔
没有读懂人生的第一本书
父亲用汗水与生命写下的那一本
带着芳香知识
芳香文字的那本书
至使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了永恒的缺失
从而辜负了父亲给我留下的那一片草地
3.水碾屋旁的那棵柳树
这棵柳树已经很老了
谁也不知道它的年龄
但我毕竟知道那棵
和我心灵相似的树
它高高地耸立着，枝头
常有鸟群飞来飞去
鸟飞走后，枝头仍是树的枝头
柳树的心也是那么宽厚
它倾听过村庄里所有声音
所有思想，所有事物
自小孩的歌声到大人的棍法
记不得是那一年秋还是冬
它死了，它的死
震动了我们村庄所有老人和孩子
他们都来和柳树告别
来瞻仰它最后的容颜
它的死，也让我想起了
许多童年的往事
在那些黑夜我躺在它的怀里
月光向它倾注，直到风起
直到夜晚宽阔的睡眠
水碾屋旁
那棵高大的柳树
它死了
但我总是思念它
那最后的庞然
轮廓清晰
4.那一条小路
七岁那年猫头鹰
在我的体内叫唤
从此每年 这条小路
是我去看母亲的必经之路
它弯弯曲曲
延伸到母亲的坟头
有时撞着雨去
有时淌着霜去
有时踏着雪去
山野春笋冒尖了去
野果熟软了也去
……
如今我也老了
小路走的越来越少
让我走了半个世纪
小路它也累了
它要隐藏起来
藏在山林中
累累的落叶将它覆盖
它将低下黑眸
不再看我由小到老的脚印
静忖着空旷的山谷
伤感地 沉默地
与母亲的坟墓对视
茫然地微笑着
5.追寻
在来回的生命路上
我的眼带着孩子的稚气
简单可笑 但不感到羞愧
我曾学用老人理性的目光
端详今天与明天
我憎恶“非礼勿视”的古训
我的目光偏在“忽视”的禁区翱翔
在那里寻找真诚
寻找温暖 寻找有品格的屋宇
寻找了，又寻找
永远找不到爱的故乡
找不到永恒的精神热土
我悄悄地煮着自己的心
撒上很多很多的盐
剧烈的疼痛不过是瞬息
一切都会过去
昨夜留我安眠的茅舍
今晨正坐落在送我起程的村庄
只是又一阵挥手 一番阔别
又是一次远走高飞
（未完待续……）
周文珍，女，出生于湖南安化，现居常德，有作品发于诗刊，星星，人民日报等多种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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