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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八零后的你我来说,徐克的电影无疑在我们成长的岁月中,给予了很多振奋人心的力量,不管是《笑傲江湖》三部曲,还是黄飞鸿系列,又哪怕是《新龙门客栈》和《倩女幽魂》系列以及早期与吴宇森合作的《英雄本色》系列,都能看出徐克体现出的难得的人文精神和传统道义的东西。
而江湖,在徐克巅峰时期,推到了极致,并且后期告白了香港纯港派风格,他依然乐此不疲。
就在我们对其表达的家国情怀,江湖豪迈,向往不已的时候,他却在创作上进入了瓶颈。为了突破,徐老爷准备改编当年张彻的《独臂刀》,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冒险的事情,因为有《新龙门客栈》、《倩女幽魂》、《英雄本色》等等都翻拍得非常成功,甚至有的超越原作很多,徐克的很多题材,前人都拍了无数,而他总是能给予我们足够的惊喜。并且完全是自己独有风格。
然而这一次的《刀》在当年是遭遇滑铁卢,票房和口碑都不佳。不过,多年以后,我们才发现,《刀》居然成为赵文卓除了法海,最好的角色之一。当然当年却非常痛苦。
《刀》完全不同于徐克以外的江湖,只有残忍和不安,没有情怀也没有什么情谊可言。甚至这些人都不像是武林高手,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只有一种市井斗殴,不折手段让人不齿的卑劣。
正义在这里根本得不到伸张,整部戏色调深沉,非常压抑。虽然张力十足,但是这种张力让初看着非常不适应。这不再是有序的江湖,而是骇人的乱世。
也许徐克想告诉我们,武侠和江湖不过是成人的童话,现实的世界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有人为了获得自我的满足,根本没有道义和规矩可言。正如片中熊欣欣饰演的飞龙,他没有任何信仰,只相信自己的快刀。
而定安和他的兄弟们,在炼锋号,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他们还相信正义,看到那个和尚手相助,正要因此而建立对大侠的偶像价值,转头就看到和尚被一群无赖通过卑鄙的手段,暗杀在漏巷里,却因为师父的阻挡,他们没办法参与。
他们本以为,自己可以守住正义,却没有想到,正义早就被遮挡,而乱世能活着就不容易了。
正如影片里的台词:“你看到事情不公平,要出头,但也许哪一天就会发现,错的其实是你自己,到时候已经晚了,没有人会同情你的。”
以往的大侠,为国为民,不计较自己得失,可是这里告诉你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而计较与否,并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有正义和良知的标准,这样的思考,在那个年代太超前了,不适应,即便今天,我们都还不敢如此洒脱,虽然未必能冲锋陷阵,但是我们依然只欢呼英雄,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英雄和大侠也是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的畏惧和不堪,也需要被关怀和理解。
所以,我们会看到这部《刀》较之于徐克其他作品,显得非常另类和粗犷。没有《黄飞鸿》的民族大义,没有《笑傲江湖》的洒脱,更没有《东方不败》的霸道威严,荡气回肠,更没有《青蛇》的妩媚骚痒,人妖殊途。
它仿佛是一首原始的挽歌,把人类最不堪的东西展现在世人面前,然而它更像是一种真实勇气的体现,要活着,你就得拼命,有仇恨必须找回来,你要是坐以待毙,没有人会可怜和同情你。世间有时候跟刀一样冷酷无情,只有当一腔热血洒出来的时候,它才具备温度。而这种温度可能需要用生命去献祭,但是,它同样给予活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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