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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是轰轰烈烈、山盟海誓？还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成都“80后”姑娘陈小镜的电脑里，有一个命名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文件夹，存放着110余张“背影照”，拍摄的是她在日常生活中偶遇的，虽步履蹒跚仍紧牵另一半的老人们，在成都，在武汉，在台湾。
作为80后，看过很多年轻人轰轰烈烈、如胶似漆的感情，也不乏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分崩离析”，越来越高的离婚率让年轻人的感情显得浮躁。陈小镜觉得，看到慢悠悠走在街头的，虽然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牵手老人的背影，携手到老的感情最令人羡慕。
高中夫妻教师散步总是手牵手
“80”后眼中，爸妈是“反面教材”
记不清拍摄的第一张“牵手照”的具体时间了，但陈小镜还能清晰地记得，高中时，学校有一对30多岁的夫妻教师，每次晚饭后在校园里散步，两人总是亲密地手牵着手。那时候，同学间会私下议论，觉得两个老师的感情真好。两个人在一起慢慢变老，爱情婚姻应如是。
但陈小镜觉得自己的父母，恰好是“反面例子”。“我妈妈最不喜欢过马路，但我爸走路的速度比较快，我是希望爸爸能牵着妈妈（过马路）。”陈小镜说，出生于50年代的父母，有着那个时代固有的含蓄，不善于表达感情，自己也从来没见过父母牵着手。
陈小镜的印象中，过马路时，爸爸会留心妈妈的方向，妈妈有时候会牵着爸爸的衣角，但也仅限于这样的亲密举动了。“我爸很好啊，在家洗衣服做饭，可能我的要求高了点。”
“上了年纪的人，走在大街上，相互搀扶着，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感动。”陈小镜是标准的“后”，对比部分年轻人说散就散的婚姻，她觉得老年人携手到老的感情更让自己动容，因此，便有了记录下来的心思和举动。在她的电脑文件夹中，这些照片被命名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三年偷拍100余张“牵手照”
虽白发苍苍步履蹒跚 仍不放开你的手
上下班路上、散步的公园、周末买菜的超市市场，偶遇相互搀扶着的老人，陈小镜总会迅速地掏出手机，默默地记录下温馨的一刻，有时候是朝阳初升，有时候是夕阳西下。
最印象最深的一张，是在台湾自由行时，在太鲁阁公园的一对年过七旬的夫妻。“同一个车，之前也没注意到，刚开始走了20分钟左右平路，要爬山的时候，爷爷就把奶奶牵着了。”陈小镜平时有徒步的爱好，但从发现老夫妻牵手而行之后，刻意放缓了速度，默默地拍摄了许多张老人的背影照片。“有一段路旁边就是悬崖，两个人走得很慢，很蹒跚，但一直就那么安静地牵着手走着，哪怕走在队伍的最后。”陈小镜跟老人搭讪，得知他们来自新加坡，每年都会出门旅游一次。
由于语言不通，也不便多打扰，陈小镜所知的也仅限于此。但在行程结束，两位老人要提前下车去买特产零食，看着爷爷细心地搀扶奶奶走下车门台阶，然后和车上的队友挥手道别，陈小镜觉得，那一刻，真的被“虐”到。。回家后，陈小镜挑选了最满意的一张，放进了“执子之手，与之携老”的文件夹中。
“最遗憾就是有时候在出租车或是公交车上，看到路边有老人亲昵地牵着手，但是也不能喊司机停车去拍。”陈小镜觉得沮丧，又错失了一张好照片。决定拍摄“执子之手”系列照片后，其实经常偶遇到牵着手的老人，但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拍下来。“只要不赶时间，有时候可能人在对面街上，我也会跑过去拍完再回来。”
一次，在公司楼下，刚刚下过雨，路有些滑，一位多岁的老人，非常耐心地搀扶着妻子，慢慢地、慢慢地走着，陈小镜远远地看着，觉得那简直美成了画。
因为工作原因，陈小镜也跟一些老夫妻深聊过，宽窄巷子拉琴的一对老夫妻告诉她，婚姻长久的秘诀是包容，是丈夫要赞美妻子。于是，陈小镜看到，年过七旬的老人，可以整天笑嘻嘻地，开心得像个孩子。一对刚过完金婚纪念日的老人，生活中平淡无奇得毫无故事，但就是洗衣做饭、柴米油盐中分工明确，包容谦让，让这份“不斗嘴”的平淡得以长久。“可能我们都被文学作品‘骗’了，生活中的爱情，就是这么平凡的。”陈小镜说。
文艺单身想凑齐999张“执子之手”
感染朋友来帮忙
拍过100多对老人，但在生活中，陈小镜还是一个会被同事朋友“嫌弃”的“单身狗”——“快点帮她嫁出去”，父母也会担心地问“不结婚，你老了怎么办？”陈小镜觉得，并不是自己要求高，找个执子之手的soulmate（灵魂伴侣），是心中的美好向往，而随着时间和年龄的推移，对另一半的要求也会不断修正。曾经觉得婚姻像童话，但现在很认同一位认识多年的老友所说，婚姻是一场两个合伙人的生意，需要共同经营和共同努力。
陈小镜也说，自己很“神经质”，每天会走的路上，有树叶的叶子变红了，会觉得愉悦。有一天，在路边的一大片杂草中，竟然发现了仅有的一朵水仙花开着，也能让自己开心很久。
但陈小镜所拍摄的图片，大部分静静地躺在文件夹里，甚至许多都没有标明时间地点，“基本上都记得在哪拍摄的。”陈小镜的朋友圈里，只在2015年和2017年的七夕节前后发过自己所拍摄的“牵手背影照”，并且“心机”地只放了8张，“本意是故意留白，朋友们可以配上自己的，或者是自己认为的爱情应该有的样子的照片，但我没跟他们讲过。”陈小镜没想到，真的有朋友读懂了自己，在转发自己的图片的最后，一个朋友在第九张的位置添上了拍摄的一对走向教堂的新人。
知道陈小镜在拍摄“执子之手”系列，一位朋友在与父母到马来西亚游旅游时，拍下了父母牵手的照片，发给陈小镜；一位在成都的护士妹妹受到影响，偶遇类似场景，也会拍下来发送给她……“我打算凑齐999张，慢慢拍吧。”
陈妈妈在看到女儿朋友圈发的老人牵手照，曾评论“这个好”，陈小镜肯定，爸爸也跟妈妈一起看了，但并没有问过爸爸如何想。“我爸对我妈的好，也许是我没看到的，能感觉出来，只是不善于行动。”有没有想过拍一张父母的牵手照？陈小镜笑着说，得慢慢来。（应受访者要求，文中“陈小镜”为化名）
成都商报客户端记者于遵素受访者供图
编辑敬玲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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