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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分香/文
正忙于手里的工作,手机里就嗒的一声有信息来了,熟悉中而又默含着一丝隐秘,与以往的有些不同,不由得手机就拿过来了。“春粒渐满,夏果新熟。”几个字一入眼一种温柔迅速溢满了身怀。今日小满?
不知不觉春粒已经渐满了,那么杨花落尽呢?枝上柳绵呢?还有意识里想过的春深呢?怎么转眼就要到了“庭院深深夏席清”了呢?每年春天的脚步都这样步履匆匆。
我这半生中,见过有许多让我一着眼就眉眼顿生欢喜的文字,小满就是其中的两个。单一个小字,可爱就出来了。满就有了满碗、满钵的殷实感,接着盛满、装满、满满、满意,所有的满足感都来了。还有满满的希望,各种足也就够了。胜足,餍足……还不是那种大的富足,一种小小的满意潜在着就知足了,这种足里藏着小小的惊喜,小小的安逸,身心上也就满带着舒适畅快起来了。
今天看着了小满“谷粒渐满”,谷香就一点一点飘了出来,仿佛由青转黄的粒籽里,米香也慢慢的有了。
一想到禾谷,总是让我泛着柔情,从青翠秧苗,到包衣灌浆,到麦秸变黄,到风吹麦浪,哪一个不是我的最爱?我的向往?
每年,小满从日历上出现那天起,炎夏就跟着登场了,雨也丰沛了。麦类等夏熟作物铆足了劲的长长长,谷物阜渐丰有实,粒籽饱满,但未成熟。这时鸟雀开始欢悦,一天到晚的穿枝引唱,啮齿开始跳脱,满山坡都是它们撒欢、打架的身影。全仗那一肚子的饱足、腹满支撑的。
我常常在夏光正浓的时候感慨,古人总是在这样的日子取出这样精神上身体上都贴切的名字,叫它们惊蛰、谷雨、小满、芒种……然后叫它们节气。他们也会在这样相宜的的时间段里做着相宜的农事。小满就晴天抢收小春作物,雨天抢栽全面中稻。在那一天一天阳光朗照的日子里,一天一天的暖翳浸泡着的日子里,几千年的农耕社会的劳作特点像时光里的河亮闪闪的流淌了下来,被沿袭了下来。一年一年,一代一代。
孟夏时节,万物并茂。草木欣欣,莺儿飞翔。说的就是它的前半段时光——小满时节。耘田绩麻,桑梓农耕,牛儿又开始在水田里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每一步都稳妥、坚实。来来回回,不怒不厌。田事习习,人影攒动,每一次素手入水都是秧苗齐秀,水田荣荣,每一步躬身后退都是别有新意,一番洞天。瓜田李下,晾晒好的苎麻在古老的纺车上又续结出了弧圆的曲线,蚕房里,蚕宝已经上架。到处都是一片忙碌、蓬勃的情景,有时混着芒种也就一起过来了。但大地上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啊?花枝锦秀,禾黍离离,慈穗如编,夏果新熟,一想到这些,任谁都无法抑制了吧?任谁都心驰神往了吧?
小满,“小得盈满”的意味,“满”有“得”之意,寓意已经暗暗得到了,不管或多或少,其实大部分已经有了。稻实里有了,麦实里有了,农人的心中有了。新的种粒又播下去了,难怪小满时节是处处含着喜悦的啊!
禾下乘凉,物之有情?
人之有情啊!那个将一生放在稻田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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