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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是传统文化中的一种人格典范和道德标准,一般指人格高尚、道德品行兼好之人。但君子又不是呆板不变的,面对不同的情形他又表现出不同的神情来应对。
子夏曾说:“君子有三种变相,远看神圣不可侵犯,接近他感觉非常温和,充满情感,听他讲话也非常庄严。”
原文: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论语·子张》
第一种变相:“望之俨然”。
我曾经的一位语文老师,是早年山西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非常有学识。他身材修长,长相周正,冬天常穿一身深色西服,外搭一件毛呢风衣,整个人显得非常精神又帅气。这位老师平时走路器宇轩昂,就是坐着也把腰挺得笔直,从外表上看很有气质,非常庄重,自然有一种威严体现出来,不怒自威,就是调皮的同学在他面前也变得非常有礼貌。
他上自习课从来不必维持纪律,也没有人敢捣蛋。这并不是因为他惩罚的手段有多厉害,实际上他从不高声呵斥别人,更别说惩罚别人,就是在一派温和气象中,有一股力量让人不敢放肆。那些调皮的学生在他面前就像跳梁小丑一般可笑,因为自惭形秽也就收敛起来。这就是望之俨然。
这也是敬的修养,恭敬自己,重视自己的衣着言行;恭敬别人,不轻视别人,平等对待。这是内心诚敬自然而然透露出来的气质。
第二种变相:“即之也温”。
接触“望之俨然”的人就发现这种人又分成两类:一种是“即之俨然”,一种是“即之也温”。
“即之俨然”的人任往往被一种观念困住,总认为必须要严肃,要做到身心一致。但如此这般就显得僵硬而不灵活,没有感情只有理性。若果是端着架子不放,那就更糟糕了。这样的人死板教条,知识再多,也难成大器。
“即之也温”的人看起来严肃,接近后又觉得他很温和,没有架子平易近人。我们看一些大科学家、大人物就深有体会,他们看起来很严肃很威严,但是接触后就发现他们很乐于与人交流,说话也很平实,既不故弄玄虚也不打官腔,很接地气,给人亲切的感觉。
特别是那些德艺双馨的医生,他们身上散发出一种温和、宁静的力量,让病人感到很安心,从而树立起一种信心,相信病一定会治好,产生积极的信念。
第三种变相:“听其言也厉”。好话不中听,所以古人言:“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个厉并不是指说话不饶人,也不是指刀子嘴,而是“危言危行”的“危言”,就是说正直的话,不藏着掖着,不拐弯抹角,不乱说,也不随便说。
例如我们遇到一件事情明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是因为对某人有成见或者出于私心,想偷个懒折中应对,这时候君子会说:“不要为这一点小事得罪别人,使自己背一个骂名。”这样我们就能幡然醒悟,这就是厉。有时老师为了学生好,严格要求严厉对待,这也是厉;下属被上司严厉训斥一通,这也是厉。
厉就是表面上看似不讲情面,不理人情,但是包含了真情在内,这就是“恩生于害”的意义。
清代张潮的《小窗幽纪》中有:“落落者难合,一合便不可离;欣欣者易亲,乍亲忽然成怨。”就是说外表冷漠的人看似难以相处。一旦交心,这种人很讲义气,很重情分;外表热情的人看似容易相处,但一不小心就会反目成仇。现在流行的一句话说:“表面热情的人,往往内心冰凉”,也是此意。
在我看来外表热情的人有时候热情也并非出于真心,只是一种生存、谋利的手段;外表冷漠的人有时候也未必冷酷无情,而是一种保护内心温度的方式。
人就是如此难做,也是如此难以捉摸,所以古人喟叹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君子的三种变相告诉我们君子的行谊,反过来看这三种变相也是我们知人论世的依据,也是检验一个人是否够得上君子的试金石,同时还是成为一个君子的进德之阶。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只有自己成为一个君子,才会遇到更多的君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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