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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拂晓报」
□李炳银
李燕燕的长篇报告文学《无声之辩》是伸向聋哑人命运世界的有力援手和感应器，也是由聋哑人世界传来的被理解与满足的回应。这个联系着健全人和聋哑人之间尊严、权利、命运等内容的真实文学叙述，是很久以来文学作品极少涉及的题材话题，具有新颖的品质和重大的价值意义。
《无声之辩》讲述的是青年律师唐帅熟练运用聋哑人手语，出色参与公正办案的生动故事，作家通过对唐帅的关爱精神和情感行动的描绘，以文学给弱势群体一种诚恳切实的抚慰，表现了社会对聋哑人生命生活的认真看护。重庆义渡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唐帅，是如今全国唯一熟练掌握聋哑人手语技能的健全人律师。多年来，他因为精熟的法学知识素养和掌握手语这项独特的沟通手段，为全国很多聋哑人提供法律支持和帮助，为维护法律尊严和聋哑人的权利作出了很大贡献，非常直接和深刻地改变了许多聋哑人的命运，使他们的社会地位、权利、尊严得到了切实的保障。迄今为止，唐帅是当下在全国聋哑人中有很大的影响力，得到聋哑人的真诚拥戴和爱护，也得到了各类嘉奖的律师。唐帅还很年轻，可他在特殊社会环境舞台上的出色作为，却为他本人、为社会开辟出新的天地，这是来自“无声世界”的响雷，给人振奋和触动，令人可喜、欣慰！李燕燕敏锐地发现唐帅律师团队给广大聋哑人提供的珍贵稀缺法律支持，在改变社会司法运行弱项和聋哑人生活弱势命运，推进司法公正中发挥的重要作用，热心深入地参与报告，表现了作家和文学的价值选择与个性眼光。
《无声之辩》是作家经过长时间对唐帅和相关人们的追踪采访之后，真实生动地还原描述唐帅这些经历事迹的作品。为人们走近人物和案件提供了独特的视角和现场感受，是一种个性独特且超常规的文学表达。因为沟通障碍，聋哑人对社会和法律知识观念的淡漠，聋哑人犯罪和被侵害的案件较多。作品再现了唐帅出于公正、悲悯、无畏参与很多聋哑人案件，为因为语言沟通不畅而遭受歧视、蒙骗、虐待等的聋哑人讨回公道的情形，真实生动地展示了唐帅的正义、聪慧、敬业、任事、坚韧、良知，令人钦佩和感动。在看到某些聋哑人受欺骗、受歧视、受欺压的苦难情景时，唐帅深感自己作为一个律师的责任和应有的社会担当。于是，他砺剑出征，负重前行。他放弃固定并前程美好的工作机会，自觉学习法学专业知识和复杂的“聋哑人手语”，忍受正常生活秩序被打乱的苦恼，坚持昼夜与聋哑人视频联系。他不顾凶险，同强大诈骗犯罪团伙斗争，为全国很多聋哑人无私地提供法律帮助。李燕燕在书中用一个个真实的故事，让人们真切看到他在聋哑人的天地中高扬司法旗帜的美丽身影。作品将这些内容以真实的故事人物形象进行描绘的过程，既是唐帅从无声走向更大舞台发声的过程，也是将唐帅的性格形象不断显现立体化的过程，颇有启示力量。
唐帅对于弱势者提供的独特作为表现，让人们感到欣慰。它使人们对司法运行的日益推进、周全感到高兴，也为聋哑人的司法权利日渐得到保障而欣喜。其本身也是以唐帅的行动踪迹为例进行的一次精彩的普法宣传和教育。李燕燕在《无声之辩》中，深入仔细地探析了唐帅之所以有这些独特作为表现的缘由，也自然传递了很多相关聋哑人司法普及宣传方面的信息，为人们了解认识涉及聋哑人案件时提供了不少警示案例。唐帅出生于一个父母都是聋哑人的家庭，自小就遇到种种困难。唐帅幼年时生了严重病症，父母无法与医生沟通，差点被医生放弃，后来因外婆的坚持要求救治才有幸存活。出生三个月时，他晚上睡在父母中间，夜晚被沉睡中的父母挤压啼哭，父母却毫无知觉，若非外婆及时发现，可能会发生伤亡的危险。再加上唐帅后来长期吃“百家饭”，得到张大姐、王大姐等不少善良人的关爱帮助，这些都为唐帅深切理解感受聋哑人的艰难提供了机会和可能，使他与聋哑人有一种天然的情感沟通。唐帅下功夫钻研聋哑人手语训练，自觉走进聋哑人法律事务，是与他独特的经历和情感有紧密联系的。这既是善念的萌发，是对良知的追寻，而对于身处社会边缘的弱势群体聋哑人的同情关爱更是最基础的力量源头。作者李燕燕与唐帅深入交谈、采访，在现场观察中，对不少涉及聋哑人案件的辩护经过进行呈现，将唐帅的内在精神情感和外在作为表现活生生地提交给人们，包括唐帅对现实的困惑无奈、对人生纷纭现象的忧患、对自己行为孤单的担忧等，都给予了生动的描绘。可以说，《无声之辩》既是唐帅人生片段的书写，也是中国乃至世界司法领域特异表现的优秀记述。尽管作品后半部分有点滞于案件叙事，生发不足，对唐帅的行动意义似乎欠缺充分开掘，但这无疑是中国报告文学中一次非常引人关注的表达。
李燕燕是当今中国活跃的年轻报告文学作家。此前，她的《山城不可见的故事》《天使PK魔鬼》《老大姐传》《拯救睡眠》等作品，真实书写底层劳动者的奇特命运、与疾病搏斗的惨烈情形、女性人生故事和日常却令人苦恼的失眠现象等等，这些作品内敛而富有社会画面感和烟火气，是在现实社会人生现场中的独特发现和表达，意蕴丰厚，生机勃勃。《无声之辩》再次显示了李燕燕报告文学的个性，她坚定地走自我独特题材发现的道路，在有个性、有价值的人物身上深入挖掘，最后实现绝不重复的自我表达，这使她的创作富有个性的生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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