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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整体而言,此回描写的是两件事,但实际上,主要描写的是刘姥姥初进贾府一事。看似贾宝玉初试云雨情一事,不过寥寥几百字,无足轻重,所占据的篇幅很小,却是不可或缺。于贾宝玉而言,是一场走向成熟的成年礼,不然他在我们的心目中,永远就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于贾宝玉“偷试”的对象袭人而言,更是一次彻底改变人生轨迹的契机。
袭人是一位外愚内慧的女子,相信,她很清楚这次机会的重要性,稍纵即逝,她必须牢牢地把握住。当贾宝玉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那种迷迷惘惘若有所失的样子,袭人早已暗暗留心。所以,袭人帮贾宝玉系裤带之时,顺便下意识地把手伸到宝玉的大腿处,一探究竟。
而文中又明言,袭人的年纪差不多比贾宝玉大两岁,最近也渐渐地通晓人事,及至看见贾宝玉这样失魂落魄的情景,袭人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已经十分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可当贾宝玉含羞央告袭人千万别告诉别人的时候,袭人却说了一句有意思的话,“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哪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
袭人并没有正面回答贾宝玉的央告,反而反问了自己本已经知道的事情,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暗示,才有了接下来贾宝玉一言难尽的诉说云雨之情事,才有了袭人娇羞无限的伏身一笑,此情此景,一个是情愫暗生、血气方刚的少年,一个是欲拒还迎的怀春少女,这也就难怪贾宝玉拉袭人“偷试”一番警幻仙姑所授的云雨之情了。
不,说准确一点,是袭人和贾宝玉偷试一番,并不存在谁拉谁,若以为这是为贾宝玉开脱的一个借口,袭人就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有理由、很前卫的借口。袭人觉得贾母已经将自己给了贾宝玉,即使如今这样,也算不上是越礼,只能说是“提前享受”。就如同如今的社会,很流行贷款买卖一样,用未来的钱,预支眼前所需求的东西,提前享受,合理得很。
而事实证明,袭人的想法确实很正确、很有超前意识。我们知道,后来,果然王夫人看中了袭人,觉得她样样比别的丫鬟强,自作主张许了袭人平步青云晋升为姨娘级同等待遇。
当然,一入贾府深似海,贾府之中,谁又是善良之辈?似毫无心机、一身干净的晴雯,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含冤而终下场?故此,袭人实在是有说不出口的无奈,也应该被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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