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帮我做一下水客。”
这是麻将桌上四人搓麻将正热火朝天时,突然一人有急事要离开一会,三缺一的情形下,离开之人向一个为围观看客发出的邀请。这个被邀上桌打牌的围观看客,铅山人称之为“水客”。“水客”一般情况下只负责把牌尽可能打好,不负责结账,输赢仍有原牌主结账。
明明是围观看客,代搓一会麻将的替代者,为何称之为“水客”呢?有什么来由?更奇妙的是这一称谓只有河口才有。笔者遍访国内许多麻将盛行之地,也未曾听过有此一词,即便有,也不是这种含义。
欲知来由,说来话长——
铅山县城河口镇地处闽浙赣边,水运之便冠绝赣东北,至明清时期商业盛极一时。尤其是大宗的茶、纸特产贸易,进而形成周边省县的货物集散地,号称“八省码头”,赣东北第一商埠。信江边十大码头雄阔排列成阵,沿江雾布,绕岸灯辉,江面上百舸争流,接踵而至,以至船到码头三日不能能拢岸之事常有。码头上的货船三日不能拢岸卸载,这可急坏了跟船押货的大、小老板们。在等待卸载的时光里,老板们既不能上岸逛街,又无处消遣,可总要想办法消磨时间呀,于是几条相挨着的船老板们便聚在一起,开起了麻将活动。
船上没有桌案,又无处安放,就在船头的船板上摆起来。四人盘腿席地而坐,倒也惬意。只是苦了围观看客,船头空间有限,“螺蛳壳里做道场”,坐没得坐,站也难站,然而观瘾难拒,只好站在船边浅水之中观看,倒也凉爽。
这在当时竟然形成一景,站在河岸一看,船上船下,人头攒动,煞是热闹。这时恰有小二来找,说有人要找船上正在搓麻将的某位老板,有要事相商。某老板一听,连忙起身说“是找在下”,然而为了不拆散牌场,便会指着水中的某一看客说“你来帮我摸几圈吧”。说完便随小二办正事去了,站在浅水中的看客便会跳上船帮忙摸几圈麻将。
打麻将自有打麻将的规矩,四个人一台麻将,走一人便拆了场,很不爽也很不礼貌,这种牌桌上的“成人之美”便应运而生了“水客”。
由于河口古镇水运几多个世纪的繁荣,“水客”之名也由此发扬开来,竟延续使用了二、三百年,这可是河口古镇的又一称谓特色哟!
从小说到大的乡音还真有很多不知来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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