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人生是由一连串的选择编织而成的,每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选择,其实都能左右我们的未来。然而,大多数人却往往不能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尤其是在亲人之间,孰轻孰重更是无法分辨,而一旦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祭仲是春秋时期的政治家,同时也是郑国的重臣,从郑庄公算起,他先后辅佐了5任国君,地位崇高,无人可以撼动。实际上,与其说祭仲是辅佐国君之人,不如说他是决定国君之人,祭仲大权独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郑国的现任国君郑厉公,也要看他的眼色行事,不敢横加指责。为此,郑厉公日夜忧心,他无时无刻不想着除掉这个祸害。
万幸的是,祭仲的女婿雍纠是他早年间埋下的一颗暗子,一旦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便可以启用。于是,在公元前697年,郑庄公找来雍纠,与他商议除掉祭仲的计划。然而,雍纠的内心却是拒绝的,这么些年来,他的生活已经趋于稳定,妻子爱他敬他,老丈人祭仲对他也不错,不但让他当大官,还给他豪宅住,他实在不想再经历波折。
然而,忠君爱国乃是放在第一位的,即使雍纠心里再纠结,他也要完成这项任务。于是,二人议定骗祭仲去郊外赴宴趁机杀死他之后,便各自回家准备了。老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雍姬是祭仲的女儿,但雍纠却并没有对她多加防备,回到家之后,他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对妻子说了,希望听听她的看法,最好再给他支个招。
听完这个计划后,雍姬大吃一惊,她没想到丈夫竟然要除掉父亲,这可如何是好?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任何一方受了损伤,都不是她想见到的。心情烦躁之下,雍姬打算去询问母亲,她老人家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看事情也通透,相信她一定有解决办法。借着一次回娘家的机会,雍姬见到了母亲,但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母亲,而是试着问她:“父与夫孰亲?”
岂料,母亲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毫不犹豫地说道:“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母亲的意思是,父亲只有一个,丈夫没了可以再找,这玩意能相提并论么?得到母亲的答案后,雍姬心中再无疑惑,她果断将这个计划告诉了父亲,出卖了丈夫。后来,祭仲一怒之下,不但杀害了女婿雍纠,还将他“尸诸周氏之汪”,以示惩戒。
郑厉公自知计划败露,已经无法除掉祭仲,于是他火速带着雍纠的尸体逃出了郑国。实际上,祭仲简直都要被雍纠的愚蠢气乐了,他不由得感慨道:”你居然和一介妇人去谋划大事,真是死得活该啊!”(谋及妇人,宜其死也)最后,祭仲鉴于郑国没有国君,于是另立了一个郑昭公,而雍姬也成了一个寡妇。
此后,“人尽可夫”这一成语一直流传了两千余年,直到今天仍在使用,专门形容那些不守妇道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