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琥珀书屋_hupo
来源 | 孔夫子旧书网动态
一次逛书摊，随意拿起一本小而薄的书，书名是《话雨録》，作者楼适夷。翻开封面，两行墨笔字引入眼中：诚良同志惠正，楼适夷，一九八五年九月北京。此书由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于1984年8月出版。那时我就想楼适夷是左翼文化人，也称得上是老一辈知名的文化人，他的这本小册子说了什么呢？“话雨録”又是何意，为什么叫这个书名。看了？言才知道作者认为他这些小文章无甚高论，只是一些风雨夜话，有感而发的短文。然而读了这些短文却使自己获益多多，叹道：文不在长，在有感情，是的，楼适夷的这些短文就是充满感情而写的。
就说“为了忘却，为了团结”这篇吧。这是楼适夷读了夏衍的《一些早该忘却而未能忘却的往事》一文有感而写的。大家知道夏衍是中国著名文学、电影、戏剧作家、社会活动家，左翼电影运动的开拓者，领导者之一。他创作了大量文学、电影作品，且影响很大。而在“文革”中被受摧残。那么夏衍的这篇《往事》说了什么呢。看1980年《文学评论》第一期发表这篇《往事》的原文，原来大部分重复了1957年他在作协党组扩大会议上的发言内容，并无多少新语。按照楼适夷的看法，受他尊敬的夏衍是大可不必发表此文的，这是应该忘却的往事。楼适夷认为在1979年举行第四届文代大会后发表这么一篇记往事的文章，重提上世纪三十年代一些往事，而且仍带有那时宗派主义的残余，自然还会伤害一些人。为此楼适夷在自己的文章中道出当时的事实，甚至写出事情原委的细节，规劝说：对那时口号之争，主张忘却的人是正确的，对于有的错误改正就好了，没有必要硬说自己没错过，错的都是别人，从而哓哓不休。楼适夷的短文写得严整、平和而有善意，读了使人明白了难以明白的问题。说服力强，以至后来夏衍在其自编《近作》时声明抽去他的《往事》一篇，可见夏衍的心胸和高识。
再如“记湖畔诗人应修人”一文，文虽不长，可读后一个年轻的，热情奔放的，坚强革命战士的形象，使人难忘。应修人生于一九零零年，牺牲于一九三三年。死前担任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长，生前有多部诗集问世，他的新诗创作在中国新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是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重要成员。1933年在与国民党特务的搏斗中坠楼牺牲，读应修人日记，真可见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进步青年的理想及人生观是怎样的一步步养成的，可见革命青年认真读书，批判旧世界，参加革命实践的坚实步伐。读楼适夷的短文，使应修人这个热情诗人坚强的革命青年奋斗的经历跃然纸上，日记里呈现的思想精神对于当今的青年仍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楼适夷的《话雨録》共有二十八篇短文，这些短文均有吸引力，读起来有趣味，挺耐读。我就想原因何在，是作为文学家的他写文章的功力好，不全是。你看他将细节写得那么亲切、真实，不像有的作品写得那么虚，那么空。这还归之于作者是当时事情、人物的亲历、亲见者，不是靠听来的，抑或靠推测来写，而是本着一颗说真话的心。这样的书读了将会大受启发。加之它是三十多年前作者的签名本，实有保存、常翻得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