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的“好了歌”,一句话说出了黛玉宝钗等人的结局。
《红楼梦》里,甄士隐遭逢巨变之后,好好的一个殷实家庭就那么败落了。更甄士隐最大的打击,还是香菱的失踪。甄士隐也从此心灰意冷而一蹶不振。最后跟随僧道二人出家而去。
在出家之前,甄士隐对僧道二人口中的“好了歌”做了一个全面的解释。其中有两句,竟然非常契合黛玉宝钗等人的最后结局。
好了歌是这样子的: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因嫌纱帽小,致使枷锁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这寥寥几句歌词,每一句话都有所指,指的是《红楼梦》里的某一类人。比如“因嫌纱帽小,致使枷锁扛”概括的是贾雨村那样的人等等。而对于黛玉宝钗这两个女主角来说,也在好了歌里被隐喻了。
这就是“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一句。
其中的“脂正浓,粉正香”,或许就是指的宝钗,或者还可以将史湘云包括进去。
想当初,在贾府为覆灭之前,宝钗作为薛家的大小姐,史湘云也是史家的公侯小姐,身份背景何等风光富贵?自身条件也是蕙质兰心、千娇百媚。所谓“脂粉阵”,应该就是指的这样的大家闺秀。
而“两鬓又成霜”,更可能指的就是黛玉,或者也包括“晴为黛影”的晴雯、妙玉等人。
先单独说说妙玉。在贾府衰败之后,从她名列金陵十二钗就可以猜出来,妙玉的下场应该是很悲惨的。
一个如花似玉、而又高洁出尘、孤傲的妙玉能有什么悲惨之事?还不就是零落红尘碾做泥?这样的下场,妙玉最后的“两鬓成霜”,甚至都不需要等到老去就可以见到了。
而晴雯相比妙玉来说,在前80回就已经香消玉殒了。抄检大观园被王夫人逐出之后,旧疾未愈、新恨方生,晴雯死时不过区区16岁左右。这样的年龄,似乎也和“两鬓成霜”无缘。
而黛玉虽然在前80回没有看到结局。但从种种迹象来看,贾府倾覆之际,黛玉早逝也是大概率事件。大家一贯认为,黛玉死的时候,顶多不过17或者18岁左右。这样的妙龄女子,和晴雯一样,哪有半点“两鬓成霜”的迹象?
在我们的“下意识”里,两鬓成霜指的就是垂垂老矣之后,鬓发斑白的容颜,即使算不上长寿,至少也得是“早衰”。但即使是早衰,也得有年龄可“衰”才对啊,和黛玉晴雯这样的青春少女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黛玉和晴雯,尽管都是妙龄去世,但她们都有一个相同的遭遇——那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离心离德了。而且是同一个对象贾宝玉。
贾宝玉和晴雯,远不及和袭人那么顺风顺水。因为晴雯性格刚烈,两人平素没少磕磕碰碰,斗嘴那是常事。直到“千金买笑”的撕扇子后,两人才算平稳下来。然而好景不长,没多久晴雯就被逐。
这一别就成了永别。贾宝玉夜探晴雯,两人互换贴身衣服之后,在晴雯心里,应该就已经彻底割裂了这份情感。所以在临死前,晴雯只是叫了一整夜的娘,口里不再有贾宝玉这个名字。
而黛玉呢?我们或许可以猜测,80回之后,贾府衰败时,贾母应该已经不在人世。而舅妈王夫人更中意宝钗。
黛玉的郁郁寡欢也就更加深了她内心的抑郁,从此一病不起。这个过程里,贾宝玉还能像往常那样,夜雨探潇湘吗?在王夫人的或明或暗的阻拦之下,这一切或许都不再有了。
而孤标傲世的黛玉,心中总有“一样花开为底迟”的悲哀。对于和宝玉之间的婚恋与感情,此情此景,或许也有“白头宫女在、相对说玄宗”的凄凉了。
所以,黛玉最后的结局,或许就是某个雨夜,病重的黛玉,就在紫鹃雪雁的注视中离开。那种心灰意冷之情,“两鬓成霜”或许就是对黛玉这么多年情感煎熬的描述了。
一首好了歌,说出了《红楼梦》里的众生相,黛玉宝钗,依旧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