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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8个月开始,儿童开始将单词串起来形成“句子”。一开始,这些“句子”与成年人使用的非常不同,所以要加上引号。它们简洁、短小,语法上常常不正确,但是大多数时候意义却非常清楚。“多牛奶”“坐椅子”“牛叫”“看宝宝”“汽车再见”—在每个句子里,儿童都在尝试传达某些意义,尽管说的还只算得上是电报式语言( telegraphic speech)(R. Brown,1973),但通常能够成功达到交流的目的。 确实,对语境的提到通常需要了解儿童脑海里的多种意义。
举一个经常被人引用的例子:路易斯·布卢姆( Lois bloom,1973)观察到一个孩子在两种不同的情况下使用“妈妈袜子( Mommy sock)”。第一次是她捡起妈妈的袜子时说的,第二次是她妈妈在给她穿袜子时说的。前者的意思是“这是妈妈的袜子”,而后者完整的句子是“妈妈在给我穿袜子。”但是,在这两种情况下孩子都能进行单词组合的这一事实,说明她能表达出比单个单词复杂得多的意义;不仅仅是指称或者命名某些事情,这个孩子现在在认知上已经能表达像妈妈和袜子这样的关系了。
从3岁起,句子的长度、复杂性和语法的正确性就有了快速的增长。虽然组合句子的规则非常复杂,但儿童(不像是猿)从很小的时候就精通。因而,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句子不只是单词的串联,并且单词排列的顺序在表达意义完全不同,但是这不需要像教课程一样教给儿童,而是由他们自己注意并且理解。
事实上,儿童获得语言的这种创造力最让人吃惊的是,他们能快速掌握构成有意义的句子的规则。比如,英语动词加“-ed”表示过去时的规则。首先,儿童会忽视这条规则。当他们描述过去的事情时会这样说“奶奶今天早上弹钢琴( Granny play piano this morning)”或者“我昨天晚上睡在大床上( I sleep last night in big bed)”。在3岁的时候,他们知道了“ed”原则,但是却运用到所有涉及过去的:“play”变成了“ played”,但是“slep变成了“ sleeped”。他们已经了解了这项规则这个事实本身是非常重要的:没有人教过他们,并且正如许多观察研究所发现的,父母很少会纠正他们孩子的语法。
似乎是孩子在积极自发地学习这些规则,并由此成为获得语言的主要方法。过度规则,即不加区分地将规则运用于所有语言的使用倾向,意味着在一段时间内像“goed、 wented和 comed”这种词汇被使用—显然孩子们不会从大人口中听到这些词汇,因而不能解释为是模仿来的,而是孩子们在体会如何交谈的整个过程中的创造性努力。很快,他们就会了解到“-ed”原则是有例外的;然而,根据库塞拉( Kuczaj,1978)的研究,即使是6岁的儿童有时在个别的情况下也不是很确定;在被问到是否某个词好或是不好,大部分儿童认为 eated不好,但是认为ate和ated都可以接受。
还有一些其他的语言惯用法儿童也必须学习,比如如何造一个否定句或者一个疑问句。最开始,他们处理这些问题的方式非常简单:有时在肯定句前加no或者not(“ not I have medicine”或者“ no I go”);有时仅仅是把句子的后半部分变成升调而已。他们会及时学会更复杂的结构,并且逐步造出语法正确的句子。在名词后面加“”表示复数的规则为我们提供了另个过度规则的例子:在刚开始意识到这条规则时,儿童会不加区分地使用,正如我们所见到的,他们会先说 foots,然后改成 feets,最后才能正确地说feet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会造各种形式的复杂句子—包含并列连词的句子,比如,“小宝宝哭了,但我亲亲她,她就不哭了”;被动句:“窗户被打破了”;嵌入句的句子:“雨停的时候,我能出去玩吗”;以及反问句:“我画得最好,不是吗”,等等。每种形式要达到正确的程度,儿童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拿提问的发展变化来说,最开始仅仅只是句子末尾使用升调(“我骑单车?”“ ride bike?”),但是3岁以后的儿童就可以问出含疑问词“wh”的句子,虽然形式非常简单(“玩具熊在哪里?”或"vwheedy?”)。
之后儿童会学习到添加像“does”这样的助动词,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样将这些助动词正确地加入句子中,例如他们会说“ Why doesAnnie cries?”只要是简单的,他们就能造出正确的疑问句;而复杂的问题直到早期的学龄期仍然很难掌握。我们可能注意到,这种进步完全是自发的:儿童很少被特别地教授如何问问题;即使有这种尝试,通常也是白费力气。要表达某些句子,需要一定的敏捷度;一旦儿童获得了这种能力,他们的语言也会有所调整。
考虑到这与认知发展的关系,对于不同语法结构形式在儿童语言中出现的顺序和各种进阶所需的时间就一般儿童来说差不多也就不足为奇了—事实上,这种类似程度对于使用手语的聋哑儿童来说,也表现出了与学习口语的普通儿童一样的发展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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