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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曾经读过一首诗,作者的名字没怎么听说过,诗歌名字和其他句子也没记住,却唯独对其中一句写秋雨的诗过目不忘,“秋风万里芙蓉国,暮雨千家薜荔村。”
秋宿湘江遇雨
五代.谭用之
湘上阴云锁梦魂,江边深夜舞刘琨。秋风万里芙蓉国,暮雨千家薜荔村。乡思不堪悲橘柚,旅游谁肯重王孙。渔人相见不相问,长笛一声归岛门。
谭用之是唐末五代时人,诗才卓越但仕途不顺,这首《秋宿湘江遇雨》堪称是古今往来写秋雨最经典的名篇,湘江景色因谭用之这首诗广为流传而闻名于世,湖南也因此得名"芙蓉国"。建国后,毛主席曾作咏湖南风物的《七律·答友人》,"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给湖南的朋友写信时直接引用了谭用之的"秋风万里芙蓉国,暮雨千家薜荔村",让湖南“芙蓉国”的雅称更加出名。
芙蓉指的是木芙蓉,唐宋时期,湖南湘江流域生长着许多木芙蓉,大片大片的芙蓉花生长在一起,连绵不绝,在秋风中摇曳生姿,就好像是一片芙蓉之国。薜荔,又称作木莲,是一种四季长青的蔓生植物,生长在田野之间。屈原《九歌·山鬼》,"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薜荔是一种带有美好寓意的植物,千家万户都生长着绿油油的薜荔,经过暮雨洗涤后,显得更加苍翠可爱,薜荔随处可见,因此叫薜荔村。
这句诗颇有杨万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大气磅礴,但诗歌意境上却大有不同,所表现的情怀也不一样。芙蓉国、薜荔村,就与映山红这个名字一样,花繁而红,辉映山林,用“山”“国”“村”这样的名词来衬托植物生长之茂盛。广度、数量上是万里、千家,名词比喻上是国、村,两个词相叠加,万里芙蓉、千家薜荔的广阔风景,犹如一幅波澜壮阔的画一样展现在了读者的眼前。
首句“湘上阴云锁梦魂”一个“锁”奠定了全诗的基调,诗人的心情和表情就像这个“锁”字锁传达出来的一样,是心头紧锁、眉头紧锁,下句“江边深夜舞刘琨”,想到刘琨的闻鸡起舞,还想强做镇定鼓舞自己,于是看到了接下来的浩渺景色,“秋风万里芙蓉国,暮雨千家薜荔村”。但是,短暂的心境开阔之后,诗人又陷入到了乡愁之中,“乡思不堪悲橘柚,旅游谁肯重王孙”,连橘树都有家乡水土之分,何况人呢?“渔人相见不相问,长笛一声归岛门。”渔人看到我都懒得问一声,吹着长笛自顾自地回去了,更显得旅人的孤单寂寞。
雨本身就是一个容易惹愁的意象,何况是秋雨,又何况是秋天的暮雨,秋风万里、暮雨千家给人带来的是一种无限凄凉之感,颜色上是一种暗色调的黄昏之色,读起来让人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愁情。整首诗都凸显了个“锁”字,连绵天地的秋日暮雨将人紧紧地裹在愁绪之中,无奈、冷清、孤独,这首诗将湘江遇秋雨的凄凉写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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