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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
——读子汀散文集《时光煮雨我煮粥》
一个陌生的作家，你以前并没有读过她的作品，却能在第一次读她的作品时就被其俘获，于字里行间感受文字的魅力，在篇篇美文中领略作者不凡的情趣和爱好，在我的读书生涯中不是没有，却不多见。读沁源籍女作家子汀的散文集《时光煮雨我煮粥》就是这样的感觉。在序文中，作家郭天印把子汀的作品定性为“现代青春浪漫类型”，我深以为然。
作家是靠作品说话的。从扉页的“作者简介”中，我认识了子汀：原名郭清华，沁源县人。年轻时外出求学于省城太原，大学毕业后在省城一家媒体从事编辑工作，现任某传媒公司老总。短短的几行文字，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一来因为是沁源老乡，二来因为我对从事文字工作的人素有敬仰之心。
仔细读了子汀的作品，才感受到了她的脱俗和高雅，也领略到了她散文的恬淡、空灵之美。她的作品真诚、自然，涉笔成趣，笔墨含情，静静的如一泓山泉流入读者的心田，既充满禅心佛语，又富有哲学意味，更有一种能给人以治愈的心灵鸡汤的味道，能给人以顿悟、以警醒、以思考、以为量。文化知识厚重，引经据典得当，诗词画龙点睛，感悟新颖独到，是子汀散文的特色。我认为，她的作品可归于文化散文的范畴，读后意犹未尽，唇齿留香。
《桃花依旧，人面何处》在赞美春天，品味春天，感悟春天的浪漫里，选取了桃花这个最能代表春天的景物，展开丰富的想象。在唯美的文字中穿行、遐想、留恋，笔下流出的是比桃花更美的爱的情愫；《春眠不觉晓，我却睡不着》用幽默、诙谐的口吻写了一个知识分子的小心思，以小见大，别有洞天，让人有一种郁闷后的豁然开朗，平淡中的惊喜快乐，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微雨燕双飞，引我犯花痴》从清明时节家乡的一场细雨说起，迎面掠过的一双燕子，让作者很自然地想到了北宋著名词人晏几道的《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中的句子：“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这篇美文吸引我的不止是流畅的文字，如诗的愁绪，更多的是作者对这首词极有个性的品味和解读：“我喜欢晏几道的词是胜过晏殊的，他的词，总在恰恰好的时候吻合我的心境，像是心弦被不经意拔动，遗韵流转”；“古人的爱与离愁，与今人相比，多了隐忍与煎熬，少了炽热与直白”。对爱的见解和感悟，对相思的品味和书写，让人惊羡于她的那份平静、澄澈之美；《春光，春光》写的很透彻，很忧伤，充满伤春的无限惆怅。特别是对汪峰名曲《春天里》的深情解读，让人感触良多：“呐喊般撕裂了短暂的麻木，其中涌动着强烈的不安。从头至尾，与拘谨的往昔交织的是彻底的绝望，绝望到即使离去，也会选择埋藏在春天的时光里”；《小满即安，小乐即喜》我很喜欢，文章用轻松愉快的笔调描绘了一幅令人向往的生活图景：“幸福不是以积累金钱为动力的攀取，而是看你有几多坐下来喝茶发呆的闲时。”
子汀的散文多精美短文，篇幅不长，千字左右，却极有韵味。有时文章读完了仍意犹未尽，好象一个饿极了的人吃着精美的大餐，却只吃了个半饱，让人回味无穷，有些不舍和期待。
花是春的使者，是爱的点缀，是情的表达，女人如花花似梦。爱花是女人的天性，子汀爱花，写花的文章便也娇艳明媚，活色生香：《陌上花开十里，身藏一点暖意》，写春游中看到的香椿、迎春和“无名的灌木丛开满小花”；《相思独向小窗明》写莲花、杨花；《一方小院醉光阴》写爬墙玫瑰；《满架蔷薇一院香》写蔷薇；《时光不语，静待花开》写金银花、玫瑰花；《人至中年花事浅》写茉莉、月季、三角梅、水仙…面对大千世界各种美丽的花，作者以花喻人，发出了深深的思考：“花一般的年华终会成为倒影，花一般的爱情终会渐入清秋，生命的厚重已经让我们不再去渴望做一朵花，美丽着，灿烂着，被人注视着。但我们依旧喜欢着那些花开的颜色，喜欢呵护和珍惜每一朵花。”
子汀的散文语言清丽，气质优雅，象一位素颜淡妆的美女，从如诗如画的花丛中走来，让人心动，让人惊艳：“不疼的心情不叫想念，想念是一种会呼吸的疼。它始终贯穿在五脏六腑里，伴着血液暗自奔流。如同定窑青花瓷，咬紧古朴的清香。即使站在万人中央，眉宇间仍旧有一种淡淡的落寞，将我牵引、泅游”。
《天气晚来秋》写的有点沉重，有些哀伤，也是不争的事实，感叹、不舍的背后是对生活的真实书写和勇敢面对：“这些故去的人，都是从春天出发的人，经历过火热的夏天和丰硕的秋天之后，慢慢在冬天完结了生命的，他们不过走完了人生的四季罢了。我们有一天也会走完的，这是必然结果。”
思路敏捷，见解独到，知识渊博，语言简洁、干净而有温度，是子汀作品的又一特色。美文《整个冬天等你才敢下雪》这样写美丽、飘逸、多情的雪：“想象你的窗前雪舞如蝶，漫天飞扬。雪花轻盈翩跹，玲珑旋转，片片、瓣瓣，皓韵动人的缱绻，身姿曼妙的飘落，雪影浅浅，清冽凝香。素白里携裹着寒冽自然的灵韵，柔腻里隐怀着婉转动人的情愫，那一片片晶莹纯白中也许更多地融入着不动声色地惦念吧！”；《月上中天，良辰真好》写元宵节之美，既有现代佳节的喧闹与辉煌，又有古代上元夜的温情与浪漫，好一个元宵之夜！灯如昼，月依旧，人欢笑，情难忘，好一个良辰美景，盛况空前；《若我爱你》写的细腻多情，文采勃发，柔情蜜意，一腔浪漫，如诗如歌；《我在等风也等你》充满灵动、新奇、随性的美：“在文字中安放灵魂，写生命的印记，写薄凉和清欢，偶尔也写爱情，但不轻言喜欢。笔端所有的悲喜，只与文字有染，与其他无关”。
《时光煮雨我煮粥》是文章的题目，也是书名。看似平淡无奇，随意洒脱，读后却感觉气象万千。作者把人生的喜怒哀乐、苦辣酸甜，得与失，进与退，成与败，荣与辱写得很透彻，很明白，也很深入人心。一个“煮”字，写尽了人生的辛苦与不易，坚强与执着：“时间煮雨，煮出了苦辣酸甜，煮出了四季美味，煮出了成功失败，煮出了精彩生活。岁月煮我，少了无知，少了烦恼，沉淀了诸多美好，煮熟了思维和淡定，煮熟了人生的真谛！”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是文章的题目，也是一句诗，它是英国诗人西格里夫·萨松代表作《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经典诗句。台湾诗人余光中将其翻译为：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意思是老虎也会有细嗅蔷薇的时候，忙碌而远大的雄心也会被温柔和美丽所折服，安然感受美好。作者能在对这句诗的解读中读出深意，读出精彩，读出亮点，新意迭出，让人赞叹：“人生原同战场，有猛虎才能在逆流里立定脚跟，在逆风里把握方向。同时人生有时幽谷，有蔷薇才能烛隐显幽，体贴入微。在人性的国度里，一只真正的猛虎，应该学会充分地欣赏蔷薇，而一朵真正的蔷薇也应该能充分地尊敬猛虎。非蔷薇，猛虎便成了粗汉；非猛虎，蔷薇便成了悲伤。”
如果说，子汀写心情、写生活、写世事的文章冷静、客观、理性，写亲情的文章却也换了一副温情的面孔，变得温暖、舒心、可人。《有人横竖都爱你》写父亲对女儿浓烈、绵长的爱，非常感动人。悠悠往事中，一粒糖果，一支冰棍，都是那么温馨、甜蜜。父爱如山，父亲的爱总是在沉默中溢流出来，浸泡着享受幸福的心：“家在县城，上学的路很近，走着不足五分钟。那时候还没有兴起家长接送孩子上学的习惯。但从小学起，父亲就开始每晚等我回家，这一等就是十二年，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无论多晚，看着我平安到了家，父亲才安心去休息。每晚自习后，走到回家的巷子口，看着家里的灯亮着，我就知道父亲在等着我”；《妈妈曾经是美人》在平静、动情的讲述中，赞美了一心为了家庭，为了儿女付出了青春、时光甚至健康的妈妈。读到这里，每一个做儿女的人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妈妈。那个为了儿女操碎了心，甘愿忍耐，甘愿吃苦，甘愿付出的普天下所有可敬可爱的母亲们。为母亲祝福，愿天下母亲们都能健康、平安、快乐、幸福，是儿女们的共同心愿；《弟弟要结婚了》写唯一挚爱的亲弟弟，笔下注满深沉的爱，心中藏着无限的情。倾情讲述中，血浓于水的姐弟深情让人羡慕，让人向往，让人回味。
中国是茶的故乡，中国人的饮茶，据说始于神农时代，少说也有4700多年了。中华茶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茶是中国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百姓最喜欢、最普及、最大众化的饮品。子汀爱茶，名不虚传。她喜欢喝茶，并在太原开有文化茶吧，且小有名气。聚三两文朋诗友，喝茶品茗，谈诗论文，在静静的时光里读书，在氤氲的茶香里填词作画，那种悠闲和惬意，想想也很美。这种爱茶的情怀很自然的出现在了她的散文中：“我捧着我的紫砂，趿着拖鞋夹着电脑二流子似的以脚蹬开卧室的门。之所以用了个蹬的动词，那是因为我的两只手没法腾出来，它们分别被茶壶和茶具占去”《春眠不觉晓，我却睡不着》；“时日过得愈深，‘枕石漱流，卧醒花影’的心情愈盛烈。院中摆了一张木桌，难得的燃一支白檀，沏上一壶茶，握一卷书，哪管它身前身后四面八方的风来雨去，静静喝茶，闻香听曲。一壶茶，清醇温润，缓缓饮下，浑身酥软放松”。《小满即安，小乐即喜》。在这本集子中，写茶最精彩的篇章当属《烟雨四月觅茶香》。在写了专程去云南西双版纳某茶田的迫切、惊喜与期待，目睹每一片茶叶从采茶、炒茶、搓条、晾晒到成茶的全过程后，作者发出了深深地感慨：“我们觅到的十余款名山古树普洱茶，跨越不同山头，不同历史，或霸气或柔润，或醇和或强劲，喝到深处，茶气贯满全身，仿若回到林间山野处，馥郁芬芳，喜悦感随之而来。我们借着茶感受生活中的美感与缺憾。通过仪式感的品鉴，品悟茶山之情怀，感恩天地之灵秀，让狂奔的生活回到节奏上来，拾回一种因茶而拥有的生活情怀”。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但读了《待我长发再及腰》一文，我却并不这么认为。相反地，这篇散文用热烈、真情和爱，营造出了一种趣味盎然的生命意象。流畅的文笔，瑰丽的语言，丰富的想象，让文章妙趣横生，精神为之一振，感觉为之一爽：“头发是女人藏不住的灵魂。它意味着柔软、坚韧，也意味着陪伴和爱。有人说，头发是女人传达心情的密码。发型与心情，相辅相成，一头乌黑油亮的瀑布般披肩秀发，是女人难解的一个情结，显露出女人的妩媚和妖娆感；短发让女性少了些女人气，多了些干练、硬朗和冷艳。”
综观子汀的散文，率真、知性、动人。由于女性天性的慈悲，细腻，她笔端流淌的文字，质地如水一般柔软，特别是关乎家庭伦理、人情世俗、两性关系等一类题材时，更是驾轻就熟，柔情备至。文学不能拯救世界，但却能给人的心灵注入泉水，让人活的安宁、干净。愿这本书能进入你的视野，丰满你的人生！
作者简介：杨步辉，山西省沁源县人，自由撰稿人。曾服役于西藏边防某部，喜欢读书、写作、收藏，有诗作、散文、影评等发表，并多次获奖，喜欢随性、真诚的文字和作品。现供职于沁源县通洲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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