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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男子可以一妻多妾,这也就是造成了他们的子女,有嫡出的,有庶出的。这些孩子们,虽然是同一个父亲,但是因为母亲身份的不同,也就有了巨大的差别。比如,《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和贾环。
从身份上来说,他们都是贾府的少爷。他们的待遇,似乎也是一样的。第五十五回的时候,探春曾经说过:“凡爷们的使用,都是各屋领了月钱的,环哥儿的是姨娘领二两,宝玉的是老太太屋里袭人领二两,兰哥儿的是大奶奶屋里领……”这是月钱,贾宝玉和贾环完全一致。
贾宝玉房里有很多丫头,从为首的袭人,到晴雯、麝月、秋纹等,贾环房里其实也有很多丫头,第二十七回的时候,还是探春亲口说的:“环儿难道没有分例的?没有人的?衣裳是衣裳,鞋袜是鞋袜,丫头一屋子,怎么抱怨这些话给谁听呢?”两人房中的丫头,从数量上来算,应该也相差不多。也就是贾母因为疼爱贾宝玉,另外给了贾宝玉一个袭人。
王夫人想把袭人转到贾宝玉房里的时候,王熙凤还提醒王夫人,如果把袭人给了宝玉,“须得环兄弟房里也添上一个,才公道均匀了。”
从表面上看,贾府中似乎对这两位少爷,做到了一碗水端平。然而,差别就隐藏在细节处。贾环曾经哭着说了一句话,道出了庶出子的卑微,细想之下,这也只是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啊,能说出这样的话,不免令人心酸。
第二十回,元春省亲后没几天,还在正月里,贾环在薛宝钗的屋子里,和莺儿赶围棋。贾环一连输了几次,心里便有点着急,最后莺儿又赢了,他便耍赖,硬说自己赢了。莺儿嘟囔了一句:“一个做爷的,还赖我们这几个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前儿我和宝二爷玩,他输了那些,也没着急,下剩的钱,还是几个小丫头一抢,他一笑就完了。”
莺儿的这一番话,戳到了贾环的痛处,这孩子顿时哭了起来:“我拿什么比宝玉?你们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
当贾府中的姑娘们都搬进大观园的时候,贾宝玉不过十二三岁。贾宝玉和贾环之间,又隔着一个探春。所以,此时的贾环,最多不过十来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早就体会到了庶出子的卑微,张口就悲叹自己“不是太太养的”,也明白大家都因为这一点,而看不起自己。这孩子,从小受到了多少不公平,才会哭着说出这句话?
虽然贾宝玉和贾环的房里都有一屋子丫头,但是贾宝玉的丫头都是谁?袭人克尽职任,晴雯精灵古怪,麝月忠厚本分,连小红那样聪慧能干的丫头,根本都排不上号。贾环的丫头有谁?没有留下一个有名字的。两个人的丫头,数量可能差不多,但质量却有着非常大的差别。
前不久的元春省亲,贾元春特意换了贾宝玉过来,一把揽住弟弟的脖子,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贾环呢?连见姐姐的面的资格都没有,作者只是用了一句“贾环染病”,搪塞了过去。贾元春每次赏赐东西到贾府,贾宝玉都是最好的,贾环呢?省亲的时候,他和贾珍、贾琏是一样的,端午节的时候,则根本没有贾环的。
就连那位邢夫人,见了贾宝玉,也是赶忙拉到自己身边坐着,又是百般留下贾宝玉吃了饭再去;贾环呢?只不过请了安,就被邢夫人打发走了。
贾宝玉是从小跟着贾母长大的,贾母房里的好东西,由着贾宝玉随便拿;贾环呢?贾母根本不拿正眼看这个亲孙子。主子们都是这样的举止,那些势利眼的奴仆们,会怎么看待贾环,也就可想而知了。
古代庶出子的卑微,通过这些小细节,在贾环身上彰显得淋漓尽致,也难怪贾环会因为自己“不是太太养的”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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