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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荆轲是被当做英雄来赞美的:胆大心细临危不惧,只身入不测之秦,虽然功败垂成,但是其勇气却可亲可敬。但是细看史书,即使是表扬荆轲而咒骂秦始皇的《史记》中,我们也能看出矛盾之处来。
首先我们要问的是:荆轲刺秦王,秦王真的残暴吗?
要知道,当时的秦始皇还是秦王,既没有当上皇帝,也并不残暴,六国能人志士如过江之鲫去到秦国谋发展。那些人都不是瞎子,见识也比燕太子丹和荆轲高明得多,如果秦王真的很残暴,不但那些六国来的能人早跑了,就是秦国的老百姓,也不会“闻战则喜”,全心全意地为秦王嬴政打天下了。而且要不是秦始皇一统六合,那么战国七雄的征战将永无休止,各诸侯国国君为了自己的“宗庙社稷”——说白了实际就是一己私利互相攻伐,受苦的还是老百姓。说秦国或大秦帝国是“暴秦”,有点张冠李戴,残暴的是秦二世胡亥和那个死太监赵高。荆轲刺秦王的时候,赵高还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胡亥才只有三岁。所以“暴秦”这个黑锅不能让秦始皇来背。秦始皇是否残暴,是否曾屠戮功臣,笔者前一段时间曾有文章论述,这里就不再赘言了。
第二我们要问:荆轲是个勇士吗?答案是荆轲其实很懦弱。
专门为荆轲作传的《史记》中就记载:荆轲曾经跟当时有名的剑客盖聂谈论剑术,盖聂一瞪眼睛,荆轲被吓得掉头就跑。有人劝盖聂:“把他请回来接着聊聊吧。”盖聂不屑地笑了:“不信你们就到他住的地方去看看,他肯定早就跑了!”有好事儿的人跑去一看,荆轲已经跑出几百里地了。盖聂说:“固去也,吾曩者目摄之!”荆轲丢脸的事还不止这一件:荆轲曾经漫游邯郸,与一个叫鲁句践的赌钱,结果发生了争执。鲁句践发怒,大声呵斥他,荆轲默无声息地逃走了(嘿而逃去),从此再不敢与鲁句践见面。
那么第三个问题来了:既然荆轲不勇敢,为什么敢去刺秦王呢?笔者的回答是:赶鸭子上架,形势所逼,不得不去。
荆轲在病急乱投医的燕太子丹那里,享受的是上卿的待遇。每天吃着燕太子丹提供额贵重饮食,身边有数不清的美女陪伴,出门就是高车驷马(尊荆卿为上卿,舍上舍。太子日造门下,供太牢具,异物间进,车骑美女恣荆轲所欲),这让往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荆轲仿佛突然之间进了天堂——还没享受够呢,怎么会去送死?
于是荆轲开始给燕太子丹出难题:我要天下无双的淬毒匕首、我要樊於期的人头、我要督亢地图。要一把匕首可以,肯花钱就能买到;要樊於期的人头就有点作难——如果杀了前来投靠的名将,等于堵死了燕国招贤纳士的通道;至于督亢地图,那更是关乎燕国安危的绝密文件。可是没想到这三个苛刻的条件都被满足了,荆轲就提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要等一个剑术高明的朋友,他来了我们一起去。
这个条件一提出来,荆轲很自信,燕太子丹很抓瞎:谁知道荆轲的那个朋友姓啥叫啥?找都没处找去,再说那个“朋友”是不是杜撰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因为直到荆轲刺秦失败,也没见那个“朋友”出现。
接着第四个问题也出来了:荆轲为什么要易水悲歌?笔者的回答是:给秦王通风报信。
看看《史记》中的记载吧:“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之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秘密的刺杀行动,却要大张旗鼓地搞“欢送仪式”,而且这时候秦军已经大兵压境,深入燕国腹地的秦国探子数都数不清,这岂不是要告诉秦王:你小心点,我们的刺客已经上路去宰你了。
其实在当时人们的眼里,秦王嬴政是求贤若渴的,即使不派人迎接荆轲封官许愿,至少也会拒绝跟荆轲见面。如果秦王伸出橄榄枝,兑现自己的承诺,荆轲手里拎着的樊於期人头就能换“金千斤邑万家”。荆轲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就是秦王拒绝接见荆轲,那时候荆轲也有话说:我连秦王的面都见不着,这才刺杀不成,可不能说我白吃燕国的饭。
现在又有了第五个问题:既然荆轲不想或不敢去刺秦王,那咋不在半路上溜掉?这个问题就很好解释了:他旁边还有一个“年十三杀人,人不敢忤视”的“燕国勇士秦舞阳”呢。秦舞阳是不会逃跑也不会允许荆轲逃跑的,因为他是“燕国贤将秦开之孙”。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跟光棍汉荆轲不同,秦舞阳一大家子人在燕国呢,他这一跑就会被灭门。
这五个问题在最后被荆轲一句话解开了:“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这才叫典型的不打自招:“我根本就没想刺杀秦始皇,就是想劫持你,让你签个条约,归还燕国土地,再把我放了。”荆轲这是想学鲁人曹沫“执匕首劫齐桓公”,最后成功了,齐桓公也没杀曹沫。但是荆轲忘了,人家曹沫是鲁国有名的力士兼勇士,还当过统兵大将,有临危不惧的军事素养,而你荆轲是一个被人瞪一眼就吓尿的懦夫,临场要是不手忙脚乱才怪呢。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荆轲拿着匕首连秦王都抓不住,飞刀更是没有准头,跟秦王近在咫尺,居然把淬毒的匕首投到柱子上去了——即使是擦破点皮,那把“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的匕首也会要了秦王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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