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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是抓不着存不下的自然之物,但是古人却有很多写风的作品流传于世。战国末期时楚国辞赋名家宋玉写了《风赋》,把风分为“大王之雄风”和“庶人之雌风”来加以描写。
因为风,有了荆轲“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悲壮,“风前孟嘉帽”孟嘉之潇洒,谢道韫“未若柳絮因风起”之智慧,岑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之想象,柳永“杨柳岸,晓风残月”之凄凉,苏东坡“也无风雨也无晴”之淡然……
唐朝有位女诗人,也写了一首绝句《风》,在短短的五言四句二十字中,诗人综合运用了嗅觉、听觉、视觉、触觉四种感觉,让人时时感觉到风的存在。而这四句诗,每一句又是一幅独立的画面,让人看到风的存在,后世有人称薛涛为画风手。同时薛涛在诗中化用了,宋玉《风赋》中的词句,让我们又品味到楚辞的味道。
风
猎蕙微风远,飘弦唳一声。
林梢明淅沥,松径夜凄清。
先来简单地解释一下这首诗:第一句“猎蕙微风远”中猎是一个动词,意思是越过、掠过,那“猎蕙”合在一起又是什么意思呢?其实这两个字是化用宋玉《风赋》中词句,原句为:“猎蕙草,离秦衡……”是说说风掠过蕙草,分开秦蘅,这里蕙草是一种类似兰草的香草,所以这一句可以理解为:轻轻吹过香草的微风远去了。
第二句中“弦”指的是琴弦,“唳”是鹤或者雁的叫声,二者的声响都比较清脆,所以这一句可以理解为:飘来一声清脆的声音。至于为什么飘来清脆的声音,我们后面会分析。
第三句,“淅沥”形容雨的声音,风吹过树林的树梢,叶子晃动显得很明亮,传出象下雨一样的淅淅沥沥的声音。
第四句,夜晚松林幽径凄凉冷清。
大致知道诗的意思后我们对它进行解析。
在薛涛的笔下,我们可以看到风的画面
可以说薛涛的这首诗很有画面感,四句诗就是四幅画。首先微风吹过兰草,我们会联想到一个美女闭着眼睛闻着飘来的花香,她的头发也飘起来了。
接着是传来清脆的声音,那为什么会有清脆的声音呢,肯定是树枝折断发出的清脆响声。前面讲的微风已经远去,此处风力变大了,所以折断了树枝。因此前一句的翻译就不能是“远处的微风吹过香草”,只能是“轻轻吹过香草的微风远去了”才能符合上下文的语义。而此处风力变大吹折树枝又是一副画面。
听到声音后很自然地向高处看,阳光照射树林,叶片迎风晃动折射阳光显得更加明亮。
最后,晚上的夜景,黑暗的松林因为风的吹拂显得更加凄凉。
宋玉在《风赋》中提到了风经过的路径:“猎蕙草,离秦衡,概新夷,被荑杨,回穴冲陵,萧条众芳……”
在薛涛的诗中我们同样能追寻到风的足迹,吹过兰草,至于树顶,折断树枝,遁于松林。
清人赵世杰在《古今女史》称誉薛涛是“画风手”,果然不假。
在薛涛的笔下,我们可以听到风的声音
风来的时候,我们是能听到声音的,遇到障碍物的呼呼声,吹过洞穴或者孔隙时尖鸣哨声,吹落金属物体时的咣当声。
在薛涛的诗中我们同样听到了风的声音:从风击折他物所发出清脆响声听到了风;从林间树叶摇动的淅沥声中听到了风。
在薛涛的笔下,我们可以嗅到风的气味
在海边游泳,可以嗅到海风中的鱼腥味道;在麦田劳作,可以嗅到夏风带来丰收的味道;在公园跑步,和煦的微风会吹来青草的香气;驰骋在西北,会闻到沙尘暴带来的土腥味。
薛涛的诗也没有让我们失望,她让我们闻到了微风吹过香草,带来的淡淡幽香。在这种暗香漂浮中我们感觉到了风的存在。
在薛涛的笔下,我们可以感触到风的凉意
风是摸不着抓不住的,但是我们可以通过皮肤的触觉感知到风带来的凉意,所谓凄风冷雨话凄凉。
最后一句“松径夜凄清”从夜间松林幽径的清凉中感受到了风,这就是触觉。
总之,这首诗四句独立,各展示出一种意境,又连贯成篇,描写了四种不同的风态。风是无形之物,但诗人从嗅觉、听觉、视觉和触觉中,借风的运动,作用于他物而发生的声、色、香得意境去捕捉风的形态,而加以着意描写,真可谓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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