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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现在已经走进了“寻常百姓家”。
可是，在明代小说里还是完全看不到的。只有在晚清的小说里，才出现了咖啡一词。同时，在文学作品中，也可以看到“咖啡”对晚清城市居民生活方式的改变。
（一）早期域外游记中的咖啡——《航海述奇》
1866年，受总理衙门委托，斌椿带着张德彝等同文馆学生，跟随斌椿前往欧洲考察。这是晚清首个官方派往海外的非正式使团。
其中，年轻的张德彝在其笔记《航海述奇》中，就写到了“咖啡”。
辰刻客人皆起，在厅内饮茶。桌上设糕点三四盘，面包片二大盘，黄奶油三小盘，细盐四小罐，茶四壶，加非二壶，炒扣来一大壶，白沙糖块二银碗，牛奶二壶，奶油饼二盘，红酒四瓶，凉水三瓶。客皆陆续饮食，有以凉水、红酒、白糖调而饮者，亦有以牛奶、茶、糖和而饮者，种种不一，各听其便。加非系洋豆烧焦磨面，以水熬成者。炒扣来系桃杏仁炒焦磨面，加糖熬成者，其色紫黄，其味酸苦。红酒系洋葡萄所造，味酸而涩，饮必和以白水，方能下咽。面包系发面无硷，团块烧熟者，其味多酸。
这是晚清以来，首个对西餐和“咖啡”的书写，在中外文化交流史具有重要的价值。
其中，咖啡的翻译，还是音译的方式，写成“加非”。
其词汇形式变成“咖啡”的过程，需要进一步梳理研究。
后来，随着中外交往的日益广泛，在出访者、海外游览者的碧霞，经常写道“咖啡”和“咖啡馆”，也无数次写到世界各国的“咖啡文化”。曾经出版的日记，对晚清中国对咖啡的了解，也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重要的作品有，《郭嵩焘日记》《曾纪泽日记》，张德彝的八部《航海述奇》等。
（二）文学著作里的“咖啡”
经过以“咖啡”为检索词检索“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古代汉语中“晚清小说”专题语料库，共检索到17个句子，23次使用。具体的使用情况如下：
1.咖啡馆
次数：2次。
用例：
当下六之介拉了他哥哥同到一家咖啡馆里，吃了早餐，后来又送他回戏院，劝慰了一番，晚间又陪他同睡，监视着。（曾朴《孽海花》）
六之介回家，忙写了一封给大岛村亲戚的信，一面又到各酒吧间、咖啡馆、妓馆去查访，整整闹了一星期，一点踪迹也无。（曾朴《孽海花》）
可以看到，在《孽海花》中，咖啡馆已经成为和餐馆、妓院、酒吧间等场所差不多的餐饮、休闲场所，成为近代城市生活中的一个重要“公共空间”了。
2.咖啡壶：1次。
与“咖啡”相互伴随的是，是装咖啡的工具——咖啡壶。
又叫家人小子把咖啡壶取出来，冲上一壶咖啡，在灯下还看了几页全球总图、图书集成，方才叫人服侍安寝。（李佰元《文明小史》）
虽然在总体文本中，“咖啡壶”只出现了一次，但是多次出现的“咖啡”，应该都是离不开“咖啡壶”的。只是根据故事情节发展的需要，才出现。
因此，可以推断”咖啡壶“也早已成为日常的常用器具了。
同时，这里也出现了咖啡的饮用准备——冲咖啡。
3.咖啡杯：1次
阳伯侧耳一听，果然鸦雀无声，伛身凑近风窗向外一望，只见那大餐桌上还排列着多少咖啡空杯，座位上却没个人影儿。（曾朴《孽海花》）
虽然是”咖啡空杯“，也是喝咖啡的主要工具。
4.咖啡茶：1次
不一会，彩云吃完饭，左边两个老妈递手巾，右边两个丫鬟送漱盂。漱盥已毕，又有丫鬟送上一杯咖啡茶。彩云一手执着玻璃杯，就慢慢立起来，仍想走到洋台上去。（曾朴《孽海花》）
这个”咖啡茶“是以咖啡为主，还是以茶为主，不得而知。但是，从这里可以看到，日常的生活习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变。
5.写进菜单的“咖啡：1次
葡萄干、香蕉、咖啡。另外几样酒是：勃兰地、魏司格、红酒、巴德、香槟，外带甜水、咸水。（《官场现形记》）
咖啡进入招待的菜单，至少可以说明当时“咖啡”已经十分重要而且很普及。
6.咖啡的其他用途——咖啡用作戒烟使用
我从京里来的时候，路过上海，听说上海也有一种什么戒烟丸药，是[咖啡]做的。虽然能够抵得烟瘾，然而吃了下去，受累无穷，一世戒不脱的。不要你这丸药亦是那个东西做的？”胡镜孙听了诧异道：“[咖啡]只好当茶吃，从来没有听说可以抵得烟瘾的。想必外国人又出了甚么新法了？”刘大侉子道：“外国人想赚钱的法子本来很多。”胡镜孙想了一回，恍然大悟道：“不要是吗啡罢？”刘大侉子听他一提，心上亦明白过来是吗啡，但是不肯自己认错，怕人家笑他外行，也把脸一红道：“不管他是[咖啡]是吗啡，横竖是外国来的就是了。”（《官场现形记》）
这可能是在晚清上海流传的最新的一种新用途吧。
7.引用咖啡相关：13次。
大家坐了一刻，吃过[咖啡]，那先前的侍者拿着一纸帐单从外面走了进来，把帐单放在桌上。（《九尾龟》）
一时吃毕，喝过[咖啡]，大家散坐。有两个本公司里的人请来陪坐的，都各自办事去了。（《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
二人移步走上，但见士女满座，或用洋点，或用着[咖啡]。却见台霞、美菽也在，同着两个老者，与一个外国人谈天。（《孽海花》）
可见，咖啡已经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同时，也显示了晚清口岸城市对西方生活方式的追崇。
后来仆欧告诉他，美匙是要放在怀子外面碟子里的。[咖啡]上过，跟着水果。饶鸿生的姨太太，看见盘子里无花果红润可爱，便伸...（《文明小史》）
而在《文明小史》里，可以看到在餐桌上，咖啡和水果的食用次序。通过小说中人物的“无知”，也显示了“文明”程度的差距。
三、小结
来自西方的咖啡和咖啡馆，对近代中国的城市生活，尤其是口岸城市人民的生活方式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喝咖啡，甚至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通过早期域外游记的观察，以及晚清小说作品对“咖啡”及与咖啡相关西洋物品的考察，有助于我们“重构”晚清以来中外交互的复杂、多元情况。
写于：2020年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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