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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代人》一样,这首《诗 句·诗 意·诗 情》也是顾城写于1979年的作品。它是顾城对诗歌的理解,阐述了诗歌艺术追求,可视为顾城初泛的诗论。
顾城将诗歌分为诗句、诗意、诗情三部分,呈金字塔,诗情为皇冠。
诗句,就是诗歌中的字、词、句,是诗歌的基石。顾城认为现代汉语并不干净,被人用脏了,“我把它漂洗”。顾城追求诗句的纯洁性。
诗意,诗歌表达的意思。顾城认为诗意不能脱离生活。诗意像子弹,他要把它们别进战斗的弹链。这一点,粗看似乎偏离了顾城的实际诗歌创作,因为顾城最好、流传最广的诗歌恰是纯真、梦幻、美好的诗歌。其实,这是对顾城以偏概全的看法。顾城创作大量的童话寓言诗,绝多数是批判、讽喻诗。这就是顾城的子弹。北岛的批判尖刻、直接,对准整个社会,像机关枪;顾城用讽喻的方式,婉转,对准的是某些人、某些事,像手枪。像《得意的知风草》、《爬虫集》等,顾城的这类讽喻诗很多。
诗情,诗歌中的情韵。顾城视之为诗歌的皇冠。诗情在“神思”的草原上,像“花瓣”。顾城认为,诗是精神的东西,写诗是人与灵的事。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花瓣”本身就在那里,诗人仅要做的是“捕捉”而已。理解顾城的诗歌,这一点非常重要。内心的花开满枝头。顾城诗歌的灵气就缘于此。将水还于水,将花还于花。顾城做着捕灵的事。
《诗 句·诗 意·诗 情》
诗句,
在知识的库房里,
像一堆胶结的丝团。
我把它漂洗——
一缕、一缕,
织成了美好的锦缎。
诗意,
在生活的道路边,
像一把散落的子弹。
我把它寻找——
一颗、一颗,
别进了战斗的弹链。
诗情,
在神思的草原上,
像无数飘飞的花瓣。
我把它捕捉,
一片、一片,
结成了美丽的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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