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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后山,芳草萋萋,微风习习,阳光正好,像极了大梵山那个午后。
那一天,蓝忘机扣住了重生归来的魏无羡的手,就再也不曾松开过。那一刻的四目相对,那一刻的心潮澎湃,那一刻的百感交集万般深情,都化作了此后寸步不离的守护与陪伴。
“魏婴,你……真的要走吗?”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对方,仿佛要穿越千年万年看透对方的所有过去、现在和未来。
“蓝湛,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做仙督治理百家,我当游侠畅游天下;你居庙堂之上主持正义,我于江湖之远扶弱锄奸……”
“你什么你?是不是无话可说啦?”魏无羡眉尖一挑,有点小得意。蓝忘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在嘴仗上赢过他魏无羡的,可为什么忽然又有些小失落呢?
“我看看。”蓝忘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触他的鼻尖,琉璃色的眼眸慢慢凑近,那眼眸里有嗔怪,有担忧,更有丝丝不可名状的情绪……
“既知疼痛,下次便不要莽撞。过来,上药。”
“别动!吹吹就不疼啦!”
“凡事不可逞强……记得……记得回来。”
蓝忘机目送一人一驴渐渐远去,直至完全隐没在丛林中……
蓝忘机不敢往下想了,他觉得自己放魏婴走简直是大错特错。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回的人,怎么又轻易任其独自面对各种可能发生的凶险呢?他就该直截了当地留住魏婴,等自己处理完仙督接任事宜,平息完仙门动荡,再一同出去游历。
不知为何,魏无羡接过缰绳的那一刻,一种酸酸的感觉就从胸腔慢慢溢出,一直漫到鼻尖,漫到眼眶。然后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打转,滑落。于是,他便不好意思回头再看蓝湛一眼了。
那一刻,他差点就迈不动脚步了,差点就改变主意不走了。他在等一句话,一句“魏婴,留下来吧”。只要一句,他就会把缰绳交回蓝湛手里了。
他走到窗前,捻指送出一张淡蓝色的传讯符。凝望着点点蓝光在夜空中飘然而去,心底的期待丝丝缕缕,越缠越紧……
点点蓝光飘飘悠悠飞到泇河之畔。菁菁芳草地,悠悠蓬蒿丛,对月独酌的魏无羡正“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醉眼朦胧间,一朵衬着淡蓝色叶片的白芍药闪闪烁烁绽放在他面前,那绰约的姿态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芍药依稀变成了蓝湛清冷俊雅的脸庞。那琉璃色的眼眸带着些牵挂和忧虑,正专注地凝视着他。他看得呆了,那脸庞却慢慢虚化,慢慢消散了。
“蓝二哥哥,你别叫醒我好不好嘛!”
“为何?”
“醒了就看不见你了,让我在梦里多待一会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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