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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感受,而诗人尤甚。他们身处闹市,在喧嚣嘈杂的环境中,却感觉自己是无比的孤单无助。孤独对于诗人来说,其实就像“催化剂”,让他们不断地咀嚼自己的内心,然后“吐出”让人惊艳的诗句。
因此,在古往今来的文学作品中,“孤独”其实也是个永恒的话题。一说起孤独,大家可能首先想到的就是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柳宗元官场失意时写的诗,“绝”、“灭”、“孤”、“独”等字眼,让人觉得有些压抑,这显然与他当时的心情有关系。
其实,诗人应该“享受”孤独,与孤独为伴。唐宋是诗词的巅峰时期,但在其它时代也有不少不朽的诗篇。清朝诗人易顺鼎也写过一首有关孤独的诗《天童山中月夜独坐》:
青山无一尘,青天无一云。
天上惟一月,山中惟一人。
这画面显然比柳宗元的《江雪》要明亮得多。湛蓝的天空下,是一尘不染的青山,四周一片寂静,有一个人独自坐着,或者站着,或走着,一直到一轮明月升起。明月与一人,真有点“相看两不厌”的韵味。易顺鼎的这种“孤独”,显然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就人与月的关系来说,大诗人李白也有“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千古佳句(我的名字“三人”就是由这句诗而得来的)。显然李白更加豪放,更加主动,他不是静静地享受这份孤独,而是要主动地去打破这份孤独。李白显然是不甘心的,他要纵酒放歌,他要“上九天揽月”。
易顺鼎则平静得多,他沉浸在这种氛围之中,他看着一切,听着一切,享受着一切。所以,有了这首诗的后四句:
此时闻松声,此时闻钟声,
此时闻涧声,此时闻虫声。
不过在本人看来,这后四句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不要这后四句,也许这首诗的效果更好。故意的“闻”各种声音,有点“用力过猛”之嫌,显露了“痕迹”。早期的易顺鼎是个有追求有抱负的人,甲午战争的失败,让他悲愤不已。他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清朝屡受外辱的局面。但后来的易顺鼎,成了一个拥戴“帝制”的遗老,投靠了称帝的袁世凯。
但无论如何,他的这首《天童山中月夜独坐》确实对于“孤独”的描写有独到之处。从易顺鼎一生来看,显然他是个不甘寂寞之人。所以,他独自一人在山中,也要尽力地去“闻”各种声音,以表明他的存在。
就孤独的境界上来看,陈子昂的《登幽州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更有悲天悯人的意思。但就“享受”孤独来说,本人觉得易顺鼎《天童山中月夜独坐》的前四句确实不错,没有一点悲观压抑的情绪,无欲无求,坦然面对一切。这其实是难得的处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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