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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城南旧事》改编自最具北京乡土文学气息的同名小说。1982年由我国第四代导演吴贻弓执导,影片荣获第三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最佳女配角、最佳音乐等多项大奖。
此片以小女孩英子的视角展开,再现了英子在北京城南的童年往事。借童年所认识的疯女人、妞儿、小偷、保姆、父亲,表达对童年逝去的无奈。电影中的小英子对生活保持着热情和好奇,对世界有自己的理解,但也经常陷入困惑,努力理解一次又一次的告别。
小说作者林海音在《城南旧事》的序言中写到:读者有没有注意,每一段故事的结尾,里的主角总是离我们而去,一直到最后的一篇“爸爸的花儿落了”,亲爱的爸爸也去了,我的童年结束了。
这部电影是以年迈英子的旁白开场,主人公的旁白带给观众一种自传性质的真实感,确定了电影的叙事视角。这是以主人公孩童时期的叙述视角来推进的。
整部电影没有中心事件,而是靠一个个小故事推进,电影结构类似于“散文”,形散而神聚。电影中频繁出现的主题歌曲《送别》点出影片的韵味。电影主人公小英子,不断地与过去告别,试图理解生命无常,给天真活泼的童年加上一抺不可名状的哀叹。
但电影的陌生化拍摄手法,让观众极大程度过滤了这种成人世界的哀叹。在小女孩英子的叙事视角中,北京城南胡同里的世界,总是那么明媚单纯。比如电影开篇,英子看见骆驼的脖子上挂着铃铛,英子的理解是骆驼走累了,就能摇铃铛玩。后来疯女人给英子染指甲玩,英子天真的以为加在里面的是冰糖。再后来学课文了,一篇《我要去看海》让英子浮想联翩。英子在电影中的烂漫,唤起观众的童真。把习以为常的世界,以另一种方式呈现。这就是陌生化的拍摄手法。曾有学者说过,电影等艺术需要陌生化,是为了抵制审美疲劳,并消解日常生活的机械性。
在小说《城南旧事》中,一共叙说了5个故事,但改编成电影时,减少了“兰姨娘”这个故事。按照时间顺序,电影中的故事分别是:惠安馆、我们看海去、驴打滚儿、爸爸的花儿落了。
在“惠安馆”篇章中讲述了邻居疯女人带着小桂子在雨夜被火车碾死。“我们看海去”讲述了英子结识的大朋友因生活所迫盗窃被捕。“驴打滚儿”讲述英子的保姆痛失一对儿女。“爸爸的花儿落了”讲述了英子的爸爸病逝,英子觉得自己长大了。
把电影拆分成这4个故事来看,每一个都是悲剧收场,牵扯到死亡。但电影的基调并没有就此阴沉,只是淡淡地撒上一层阴霾。主人公英子的天真的笑容,依旧占据观众的心头。观众对于小女孩英子的关怀,也是一种对自己童年的“补偿心理”。成人都知道世事难料,但不愿让童年中的孩子品尝到个中滋味。可童年终究会过去,孩子只能被迫长大,这样不可调和的哀愁,正是童年对每个人意义深远的原因所在。
《城南旧事》中体现出“下笔很淡,感情很浓”的意蕴。导演吴贻弓评价原著时的原话是:作品本身具有显而易见的风格,深沉、含蓄、典雅,如同散文诗般的意韵,可故事又极为清淡简单。
在分析电影时,不可避免要分析到当时的社会风貌。社会风情和电影中的4个故事息息相关,比如电影中暗含了当时社会对女性权利的压迫。在第一个故事“惠安馆”中,疯女人秀贞本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与北大学生思康相恋,行使这样最为基本女性权利的恋爱自由,却被乡里乡亲看成是伤风败俗、不守宗法,并把她和思康的孩子丢弃。这样的打击导致秀贞的精神失常。而英子的小伙伴妞儿,作为幼年女性也受到不公的待遇。她的父母领养她后,因为不是亲生的孩子,所以随意打骂,逼她唱戏赚钱。英子的保姆宋妈,作为女性也受到男权社会的压迫,她的老公嗜赌如命,丢了儿子,骂了女儿。而宋妈依旧为这个残破的家努力,丈夫心安理得拿走她的血汗钱,宋妈这样贤惠顾家的女性,在男权社会的压迫下,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电影中,导演将成人世界和儿童世界相互对照,用孩子纯真的本能批判大人经验主义的世俗,展现了导演对成人世界的自我反省和怀念追忆的童年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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