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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小鱼
主编：鱼儿姐姐
古城西安的平凹老师
文/党眉清
2021年的端午节被一场大雨浇了个透心凉，俗语“不怕七月半的鬼，就怕端午的雨。”本已是燥热要命的天气，身上仅挂了几件遮羞的衣物。早晨一场卖力的大雨，将热得要命的天气像高空中的战斗机群被导弹击中一样，一把揪住高温的头发重重地摔了下来。高温栽倒地上，一下将气温从欢庆喜调降到悲伤哀。人们身冷心凉却要像包粽子一样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裹挟得严严实实。未带雨具的人们，将身子蜷缩成虾米，躬着身，一只手横在头顶用手掌当雨伞，另一只手提了裤角，踮起脚尖在雨中舞蹈，像做贼一样的眼神在雨中为自个寻找最好的出路……
我与久居西安古城的平凹老师互通信息已好长时间了，端午节像以往节日一样给贾老发了节日祝福，老师照旧速速地回了信息。
“贾老师您好！端午安康！
愿您及您的家人生活永远甜蜜美满！”
我立志读遍您散落民间的一切文章。专选您文学青年时期，像我当下青得像青菜、萝卜一样廉价未出名作品来读！
1983年秋，您送了孙梨老师一只骆驼！老人70岁时，您很少写信。怕影响他老人家生活！
我现在很少短信于您，怕您工作生活受滋扰！因为您已到了孙老的七十年纪！转眼间，您却坐在比孙老更加高端大气的位子，引得万世文人雅士仰目！我却没您当年锦秀风彩，独领风骚，天赋神韵！
您的作品就像古铜镜，如同上好红木，金丝楠木家俱，年代愈久，愈是光彩照人。把玩之间却成了古董级文物，尘封记忆，包浆历史，成为人世间珍奇绝版。
关公因忠义拜为武神，贾叔因才艺敬为文魁。
岁岁端午，今又解粽，“粽”让人牵挂放不下！
愿您
饱蘸生活之墨 舞起人生巨椽
仰仗岁月提携 镌刻不朽篇章
曾经一切的浓稠过往，已分渗出蜂蜜般甘甜浓郁。无论是平凹老师的《废都》，还是莫言老师的《红高粱》。哪个不是在口水飞溅中出生的怪胎，个个却又在文坛掀起翻天盖世的巨浪。
都是被人骂出来的名著、名人。被人像雕刻家一样千锤万凿出的一尊尊佛。一旦面世，便引得千秋的转载，万众的叩拜。被恶言恶语熏岀老辣淳厚的腊肉！这让我想到了老坛泡菜，不仅口味重，经沉长岁月的淹制才更下饭入味！上至帝王，下到平民。刚打开坛盖时人人掩鼻，唯恐躲避不及个个皱眉。一但上了餐桌，经牙齿切割。用口唇搅拌，香味飘渺扩散，难逃舌尖诱惑，最终归降泡菜。比大鱼大肉更加下饭，佐以平常味道，更接地气，更具有人间烟火味。
创作就要做个拓荒者，
当一个新婚之夜郎君
初探秘访不走寻常路。
破鞋再搞，依旧还是那破样
独创方能个性张扬成就自我
学生，眉 清敬上
贾老师秒回了短信，并称赞我写的很好。这让我欢心鼓舞，写作时心里更有了主心骨。我与平凹老师交往，发现无论出生年份、月份、日期，以及电话里长串数字，都有一个“2”。为此我书信了老师。
平凹叔出生在二月，在中国讲二月二龙抬头。叔又是属龙的，龙在二月里便是旺月，故如同飞龙在天，呼风唤雨，如旭日东升，霞光万丈。
我一直在研究贾老师：手机里四个2。一个人一但与“二”结合在一起，是十分了不起的。人和“二”组成了“天”，笼盖星宇，横霸乾坤；人和“二”组成了“夫”，大丈夫。古代“大夫”相当政治局常委，担任中央要职才为“大夫”；人和“二”，便组成了“仁”，仁德之人，必是虚怀若谷，有容乃大。正所谓“仁者无敌”大智若愚。名人，何谓成名。“名”字是什么意思？名上面有个“夕”下面有个“口”。“夕”人们用作“夕阳”“除夕”多指美好而短暂的美好时光，下面有个口，用嘴一说，就一眨眼功夫不见了。
“水满则溢，居高防坠。积善淡名，方垒大德。”在这个世界上，低姿态的人是最聪明的人。有人研究过，秦始皇兵马俑，保存最为完美的是弓俑，几千年过去了，毫发未损。因为弓俑是蹲着的，姿态越低反而成全了自己的最完美。贾老师是很低调的人，凡事不张扬。莫言老师得了国际大奖，没上春晚，而是回家和老人过年。这是多么接地气的生活姿态。而有些人，张牙舞爪，故弄虚名。即使成名成家，也是昙花一现。
一想到西安古城的城墙，我便想到平凹老师的“凹”字，那便是活脱的的城墙垛口，一代大儒驻守这座古城已有些年月。他的名字注定，他一出生便与古城有了生死之恋，如同鲁迅笔下的润土，一生与土地结亲至死相斯守。与西安古城同生死、共命运，十三王朝时至今日，贾老师用他锦秀文章浓墨重彩地涂抹出不朽篇章。整个西安城，充溢着中国历史的厚重，表现的是一种东方的神秘，囫囵囵是一个旧的文物，又活脱脱是一个新的象征。
我非常敬佩贾平凹老师如井喷一样的创作状态，住在西安城里已几十年了。他庆幸这座城在中国的西部，在苍茫的关中平原上，其实只能在中国西部的关中平原上才会有这样的城，我忍不住想起了一段民谣：
八百里秦川黄土飞扬，
三千万民众齐吼秦腔，
调一碗黏面喜气洋洋，
没有辣子嘟嘟囔囔。
当世界上的新型城市愈来愈变成了一堆水泥，平凹老师该怎样来叙说西安这座城呢？是的，没必要夸耀曾经是13个王朝国都的历史，八水环绕的地理风水，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对于显赫的汉唐，它们只能称为“废都”。但可爱的是，时至今日，气派不倒的，风范犹存的，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最具古城魅力的，也只有西安了。它的城墙赫然完整，独身屹立在护城河上的吊板桥上，仰观那城楼、角楼、墙垛口，再怯弱的人也要豪情长啸了。大街小巷方正对称，排列有序的四合院和四合院砖雕门楼下已经黝黑如铁的花石门墩，让你可以立即坠入了古昔里高头大马驾驶了木制的大车开过来的境界里去。把中国文化的大印放置在西安，西安永远是中国文化魂魄的所在地了。将平凹老师的才气，与西安古城的浑厚捆绑在一起来展示、出售，如同给古城平添了几分新韵，如同给古城装璜了世界非遗几多超值的古都名片。
我通阅所有贾老师的作品，对他不仅有几分敬意，对他用命在拼，带病创作还有几分惜香怜玉。正月初一，仍旧在写稿，每天清晨出门，夜里十二点而归。目前国内平凹老师算得上写作界劳模了，所著之书与人等高。我曾为老师写过一首拙诗：
龙寿无疆
笔飞龙舞起烟云，
一念天涯一念关。
故国春来香满山，
酷爱文学自笔尖。
灵魂花园盘佛缘，
墨洒心涧醉八仙，
苦难不过梦一场，
看惯荣辱与流年。
清茶一杯生思泉，
一挥而就赋千篇。
今日名著等身高，
文以载道论沧桑！
为贾平凹老师定制的诗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主要是1988、1989、1990这几年，一方面其父亲去世，与婚姻的决裂，家里发生好多变故，再加上自己得了肝病，身体状况常年不好，几乎每年都在西安住几个月的医院，把西安所有医院都住遍了，而且为治病采取各种各样的治疗方案；当然也有很多社会原因，精神很苦闷，觉得不知道该干什么。写什么，当然考验一个作家的胆识和智慧；怎么写，当然考验他的技术的问题。在《废都》里面写什么？写庄之蝶发生的一些故事，写的主要是他的苦闷，他的无聊，他的颓废，他好像雄心勃勃要拯救好多女的，反倒最后女的也没有拯救好，他把自己也拯救不了，就完蛋了。在写法上，完全要突破。贾老师经常举例子，在瀑布下面用碗接水的时候，永远接不上水，只有在溪流里面，水龙头下面，你可能接一碗水。强大的思想，当你还没有达到同步的时候，就无法进入那个东西。
写《废都》时，其实是他最痛苦的时期，而且都不在城里写作，《废都》是流浪着写的。
那个地方偏僻，没有报纸，没有广播，只有一台电视，还是人家的，经常还没有信号，基本上没有任何其他娱乐。那个时候年轻，精力旺盛，规定每天必须写十个小时，除了睡觉，吃饭，上厕所，满打满实实在在要写十个小时。
基本上他四十天就拿出了初稿。带着初稿跑到一个朋友家，这是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九十，只要谁给他管饭，他就继续写。作品写完以后，一出来前半年，可以说是好评如潮，都说特别好，才过了半年，就全部开始批判，开始禁止了。
禁止以后一片批判声，原来说好的不说好了，有些不发言了，有些就反过来说不好了。竟然又发生了冰与火这种变化，想起他父亲打成“历史反革命”那会儿家庭遇到的情况，感受到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这个时候也能体会到这种巨大的反差。
平凹老师亲笔签名
《废都》在法国获得费米娜文学奖以后，在国内没有宣传这个东西，只有一家小报登了短短几句话，说贾平凹老师的一部长篇小说在法国获奖，获得法国三大文学奖之一的费米娜文学奖，就报道了这一句，都没敢提《废都》。这只是从作品上，别的事情就更多了。这本书给他带来的东西，对平凹老师的生命和文学产生的影响是特别大的。
人有命运，书也有命运，《废都》的命运就是这种，好像一个人遇到了大坎，要判刑坐牢一样。它的传播后来完全靠盗版，盗版对每一个作家来讲都特别反对特别反感，对作家对读者都是一种伤害，但具体到《废都》，你还得感谢盗版，没有盗版就延续不下去。
那数十来年，凡是别人来他家里请他签字，都签《废都》。他一看不是原版的，就留下一本，他不是在社会上去收集，而是在家里守株待兔，现在他家里就有六十多种《废都》的盗版本，有精装的，还有一部分书是给《废都》写续集的，光写后续的有三四本，人物地点都一样，把故事续写，反正挺有意思的。
《废都》是穿着《金瓶梅》外衣，却裹着《红楼梦》的身子！
平凹老师亲笔签名
什么叫重要作品？就是在走一条路的时候，拐弯的路边长的那棵树，或者是那块石碑，它给你记录这个拐弯，有的作品就像这棵树一样，它在创作道路上起了关键的作用，从这个角度讲，《废都》应该是重要的作品。从那以后，他的创作不说内容了，就写法上发生变化，而且写法变化以后，一旦走出去是走不回的。
贾平凹老师在《暂坐》书中说：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就像一次暂坐，这个过程充满了各种心酸与不幸，生活实苦，唯有自渡。书中不仅有精彩的故事情节，还包含了贾平凹先生大半生的人生感悟和生活智慧。
如今的平凹老师已成为隐世高手，孤独并快乐着。爱上了喝茶，爱上了书写人生。2021年春季，在贾老师69岁大寿之际，我已备好了上好的老酒，想为老师天长地久美美干上一杯。但，事与愿违。老师来信，因疫情，不易大动作。我寄去了寿礼，也封存了一切妄想。也胡弄一诗相赠老师。
与平凹老帅的交往，我突然明白了。想要做个有用的人，有所做为的人，势必学会孤独。为什么古代帝王称自己“孤”“寡人”，真正的高手却往往是独行侠，人们眼目中不合群，异类，仗剑独行天下的李白，正是此等的洒脱。
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与平凹老帅的《自在独行》，来自不同国度，有着不同的味道，有着本身的区分。在我看来，那是西方的咖啡与东方的茶，都是细细品咂才出味的上等补药，功效是相同的，是安神镇静让浮燥的变对柔顺。如同飘浮的茶叶，经滚烫岁月开水的浸润，舒展筋骨沉入杯底。孤独与苦味这是成人的专利，一但饮用活血化淤、镇定安神、驱心魔，僻邪淫，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贾老师在《流言止沉默》中写到，我出门不大说话，是因为我不会说普通话。人一稠，只有安静着听，能笑的也笑，能恼的也恼，或者不动声色。口舌的功能失去了重要的一面，吸烟就特别多，更好吃辣子、吃醋。
生命中所有的灿烂，终将用寂寞偿还。与平凹老师交往，我明白了，一个人的成就不是你多么善与人交际。而是学会和孤独和平相处。孤独之前是迷茫，孤独过后便是成长。无论是植物界的竹子的成长，还是动物界的蝉蜕。个个都忍受黑暗和孤独，机会来时，竟瞬间修成正果。孤独其实是在和自己对话。
寒江孤影江湖故人
本是青灯不归客，奈何影子落凡尘。
英雄低头无力还，佳人锁眉为那般。
相识相知缘无定，缘起缘灭亦有梦。
繁华似锦终有尽，浮生如影又漫漫。
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孤独而独立存在的，无论是我们出生、相爱，开花结果，直至到老，失败成功。直到最后，孤独还是如影子一样存在于生命，有生命的地方就一定有孤独存在。
所有的人都是很寂寞，用自己的方式排解寂寞。事实上仍是延续自己的寂寞，寂寞是造化者对群居者的诅咒，孤独才是寂寞唯一出口。逃脱寂寞解决的办法，只有我们享受寂寞忍受孤独，把他们和我们灵魂融合为一体，方感受孤独带来事业上的丰硕成果的喜悦。
而平凹老师就是驯服了孤独寂寞的人，不善言辞、不喜交往、孤独结晶惊世之作的成就。平凹老师若不为生活，谁愿背负这一身烦人的才气！
贾平凹老师徜徉在文字的海洋，攀登于文学的山脉，征服了神州个个昆仑，又跋涉在世界的屋脊！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文坛一代霸主，令世人叹为观止、流言止于沉默。
附：我与贾平凹老师短信交流截屏
本文图片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党眉清：眉县人武部特约新闻报道员、宝鸡市作协会员、《宝鸡日报》通迅员、陕西省摄影协会太白山分会会员、《中国建材报》特约记者、今生缘婚庆传媒公司总经理。作品在《宝鸡日报》《西安晚报》《陕西日报》《陕西农民报》《陕西科技报》《中国建材报》《中国乡镇企业报》等报刊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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