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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是中国古代最为重要的家畜之一。拥有马匹的数量与质量曾经是国力、军力的标志，也是个人财富的象征。在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中，马匹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今日的飞机、汽车工业。古代文学作品中多有形容、赞颂骏马的词句。
汉马形牌饰 故宫博物院藏
因为对马的喜爱与需求，中国古代很早就具备了完善的马匹驯养技术，形成了专门选择良驹的相马技艺，其成就反映在多种《相马经》里。这些相马书展示了古代人们对于良马外貌的精确记录与鉴别马匹的丰富经验，在保存至今的古籍中还可以见到。
汉陶马 故宫博物院藏 高四四·五厘米 长四二·厘米
最可贵的，是考古发现中的古代《相马经》实物。湖南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中出土的大量帛书，是当代考古学发现中的重要成果。发掘时，考古工作者发现帛书被安放在椁室东边箱中的漆匣内。它们应是墓主生前阅读、使用的书籍，后来成为殉葬品。帛书出土后，经过整理已复原归纳出数十种古籍和地图，《相马经》就是其中一种。它书写在一件高四十八厘米的丝帛上，字迹工整，全文共七十七行，大约五千二百字，记录了选择优良马匹的方法。有学者认为帛书《相马经》系战国楚人所作，那么，距今就有二千二百年以上的历史。这一《相马经》的出土，使我们见到了一种长期失传的畜牧著作，也证明了我国相马的悠久历史。
汉镂空双马牌饰 故宫博物院藏
通过《相马经》，我们可以比较清楚地了解汉代人心目中的良马形象。值得注意的是，汉人们对于良马已有了相当统一的标准，这通过文物图像可以生动地反映出来。
从二十世纪初开始，各地的科学考古发掘中已清理了数以千计的汉代墓葬与陪葬坑，陕西汉阳陵陪葬坑、江苏徐州汉楚王陵陪葬坑等都有大量陶马俑出土。汉代画像石、画像砖和其他器物上，也有很多马的形象。
墨拓武梁祠画像石中的汉马形象 故宫博物院藏 纵二二·五厘米横一九三二·五厘米 清乾隆拓本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在甘肃武威的雷台村发掘了一个大型墓葬。墓葬刚发现时，由于出土器物带有明显的东汉晚期特征，所以被归于东汉时期。后来，何双全先生等学者论证了其为西晋墓葬。然而，墓中主要的出土品依然延续着汉代风格，可以表现汉人的文化传统。墓葬出土了一整套青铜铸造的雄壮车马队伍，其中包括多辆不同的马车和护卫的骑兵军队。此外，特别引人注意的是还有一匹单独的青铜奔马。
它四蹄飞扬，鼻孔大张，尾巴高高飘起，正在急速奔驰。奔马右前蹄下还踏着一只飞翔的鸟，似乎它在天空中与飞鸟并行，甚至奔跑的速度超越了飞鸟。这件艺术品刚一出土就以它独特优美的造型震惊了世界，被称作「马踏飞燕」。这个名称后来有人提出异议，因为，飞鸟尾部并不分叉，肯定不是燕子。有人认为它是乌鸦，代表太阳，以表现这匹马是天马。也有人说铜马的鼻孔、嘴唇和眼睛都涂有朱红色，可能意指「汗血宝马」。后来，又有学者认为这件铜马是当时人们相马用的标准模型，古人称之为「马式」或「马法」。
西汉骑兵俑群 咸阳博物馆藏 灰陶彩绘俑通高约六八厘米 陕西咸阳杨家湾汉墓丛葬坑出土
东汉名将马援喜欢骑马，也善于识别良马。他曾经在交趾获得很多当地人使用的铜鼓，用它们铸造「马式」，并且给皇帝上表，说自己的「马式」采用了当时流传的几家相马法综合而成。这样的铜马曾经被皇帝下诏树立在长安城未央宫宦者署的鲁班门外，并将鲁班门改名为「金马门」。
如果此说成立，那么，当时一定有很多仿照铜马制作的马式流传，供人相马及制作艺术品时使用，汉代各种艺术品上所画的马都十分相像也就不足为奇了。那是由于画工和雕塑工匠们都在按照同样的马式模本在制作马的造型艺术品，怎么能不一致呢？
本文摘选自《紫禁城》2014年1月刊，赵超《汉代的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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