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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军谷山石雕刻《岳麓书院》。
文丨梁雨素
张学军，80后，
大多时候，张学军与他的石头在一起 ，琢磨雕刻，与石头交流：眼前的石头可以被雕刻成什么模样。他手中的石头，是谷山砚石。“80后”张学军从事雕刻砚台十余年，在这个行业颇有名气。现在是“谷山张”品牌的创始人。
张学军2007年毕业于湖南人文科技学院美术系，2007年开始从事砚台设计、雕刻工作，现为省级雕塑工艺大师、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砚文化委员会常务理事、湖南当代工艺美术委员会副主任，是谷山石的复兴者与新谷山砚研制的代表人物。近年来，他获过20多项雕刻艺术奖。作品《徽韵》入围2016年度世界手工艺理事会“杰出手工艺徽章认证”，谷山砚自开发以来第一次走出国门，在科威特做了为期一个月的展示。在2017年第六届精品砚台评选中，他的《安然砚》和《渡砚》分别被评为一等奖;在2018精品砚台及优秀砚雕师评鉴交流中《自在砚》评为三等精品砚;2018年6月举办“千锤百炼出谷山——张学军谷山砚雕刻精品展”;2018年7月参加“湖湘意韵，匠心文器七人展”;2019年作品《记忆》在“深圳·金凤凰”工艺品创新设计大赛上荣获金奖……
谷山砚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宋代。清乾隆《长沙府志》卷五“长沙山川·五”记载：“谷山，县西七十里。山有灵谷，下有龙潭，祷雨辄应。有石色淡青，纹如乱丝，叩之无声，为砚发墨，亦有光。”张学军偶然在朋友那儿看了一本砚谱，开始寻找谷山砚采石场遗址。
谷山砚是历史记载最多、采石场遗址保存最完整的砚种之一，采石场石壁上留下的道道凿痕，仿佛能听到古人采石时锤子敲打在铁凿上的叮叮声响。几经周折，张学军终于在长沙郊外的谷山找到了谷山砚的遗址，一处瀑布后面，如同《西游记》水帘洞般。他找到适合做砚的石材带回家，开始制作谷山砚。
和别人把石头切成方方块块雕琢不同，他觉得应该遵循石头本身的模样，“去发现石头的语言，和石头对话”。一如著名雕刻师米开朗基罗雕刻大卫时说的：“我要做的只是凿去多余的石头，去掉那些不该有的大理石，大卫就诞生了。”没有感觉，可能一坐就是半天;感觉来了，他抱着石头一雕就是几个小时。
张学军屋里陈列着几十方砚台，没有一块重复，都是根据石头的特性来做的。有一块砚石，侧面雕的是一个咧开嘴开怀大笑的老者。张学军说：“这块石头本来都要丢掉的，翻过来瞬间觉得他和一个老人的侧脸很像。”
《家》是张学军很钟爱的一套作品，他根据石头本身的凿痕和纹理将其雕刻成家的模样。现在的人都住进了钢筋混凝土房子里，但每个人都会有个自己的老家，不管那个家还在不在，在那里生活过的记忆是不会消失的。此前带去参赛，一个评委看完大有感触：“我老家的房子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的，由于缺少维护，里面缺根梁少几片瓦的，但在里面的生活场景还历历在目。” 2016年第十二届中国(深圳)国家文化产业博览交易会《家》荣获文博银奖，当场有人出高价购买，张学军十分珍爱这款他和古人一同合作的作品，没舍得卖掉。
张学军雕刻的砚台，竖起来是一件石雕摆件，放下来就可当砚台使用，赋予了砚台新的生命。日本朋友见过他做的砚台后惊叹到：“砚台还能这么做?”这种精美的谷山砚，从选石、设计、雕刻，打磨、上蜡、配包装等，整个流程下来最快也要十几天。
一方好砚台，打磨非常重要，俗话说“七分雕刻，三分打磨”。张学军的妻子很支持他的事业，辞职和他一起雕刻谷山砚。妻子最懂张学军刻的砚，知道哪里该磨，哪里不能磨。她经常抱着一块砚在水池边一磨就是一天，长期泡水，手指常泡得发白。张学军经常调侃他们夫妻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雕谷山砚”。他指着展览厅里的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砚台，笑笑：“几年时间，只雕了这些砚台。”
基于谷山石头的特点，石头的颜色不尽相同，但每一块石材都细腻温润，配上高超的雕刻工艺，每一方砚台都寓意深远，每一款都来之不易，张学军很珍爱这些砚台。他自嘲，砚台就是自己的情人，每天都要看一看、摸一摸，心里才踏实，自己除了刻砚也没别的爱好了。
但他甘于这份生活。每日揣摩着那些谷山石，和那些石头絮絮叨叨说着他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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