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时候我问,“可不可以再抱我一次”?他把我拥入怀中,我能感觉他的用力。那个时候,我差点就相信,他是爱过我的。
因为从始至终我都知道我只是他剧本中的一个小角色,就像他遇到真爱以前的白骨精一样。
他是校篮球队的主力,笑容总是没心没肺。他自己反而觉得没心没肺是一种好事,别人看不透?
喜欢他,不知道是因为那些笑容滋润了我枯燥的高中学习生活,还是因为他的6号球服。
而我只知道我生于96年6月6日。
当我站在七楼往下眺望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寻找篮球场上的6号球衣。
找不找得到都没有关系,那个年纪的我们放佛都不在意结果是怎样。找到了顶多是让自己的目光有了落脚点,在那偌大的地理版图上有了一个发光点。如果没找到,对于后来的我来说,兴许是一种幸运。
我看着你,而你恰好注意到我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在我跟他之间。
如果,一件事,明知道没有结果,就不要给予错误的引导。
而我的第一个错误就是把他的目光扳到了我这里,他望向我的目光里,有一种不屑与桀骜,这是否说明从一开始就预示着:我是被救赎的那一方。而且人总是不满足,继续想着把他的目光永久地定格在我身上。我买了人生中第一双高跟鞋,只是为了配合他187的身高,那双廉价、粗制滥造的高跟鞋,不知道让我崴了多少次脚,以至于到现在,我都成了习惯性崴脚。
当我意识到这是一种错误的时候,他却堵在教室门口,头上剃的两个“6”,格外耀眼,猛的一口烟吐在我脸上,教室里那种骚动我至今记得。
你永远不知道丧失自我是从什么开始,没有预兆,没有时间节点,也不会有终点。开始后悔的那一刻其实也不会有回去的路了。
我的未来也迷失在那口烟里,透过烟看到的是他饶有兴味的脸和上扬的嘴角。
他知道他成功了。
他的成功,他的得意,溢于言表。
他是学校周围小饭馆的常客,他第一次带我去的时候,我跟着他怯生生的喊了老板娘一句“胖妈”。
胖妈是那种笑得时候,放佛月亮都在她眼中的人,她问完我的班级之后,认真的和他说,“不要耽误别人搞学习,不然跟你一个样怎么了得”。
他听后,像是听到某种夸奖,抬高声音反驳道,“她自己非要跟着我的,赶都赶不走,不信你问她”。
胖妈望向我的时候,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就好像她望向我不是为了得到证实,而是她知道这是一种自我沉沦。
我不相信统计学统计的数字,也不相信这是世俗所说的幼稚。
我用培优班的优势,去为他整理考点,那些纸掂在手上,像我们的未来,举重若轻。递给他的时候,感觉欣喜蔓延到了后脑勺,因为我为我们的感情做出过努力。他兴冲冲接过去,看了一眼之后,却立马撕成碎片,恶狠狠地说:“我操,老子这辈子最恨背书了”。
那一地的碎屑,在微风中,不断地颤抖。
说服自己总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比如美化所有的行为,轻而易举就可以去原谅。他把我摁在墙上亲吻的时候,手如探索般伸进我的胸衣,我告诉自己,嗯,他是因为爱我才会如此这般。所以我用手环住了他的腰。所有的隔阂与矛盾,放佛在这无言中,都变得坦诚。
“我爱上别人了”,他似乎确实比别人坦诚得可怕。听完,我想着找条河吧,当我站在河岸上,心里想的却是‘我的尸体要很久才能找到吧,又要过多久才知道那是我的尸体’。后来每每看到女生为情自杀的新闻时,我总在想,她一定是非常绝望。那日想跳河的心情就会涌现在眼前,那湍急的河流,以及整个放空的灵魂……
后来,我一直在想可能我真的不是他的真爱,因为他和劈腿的对象恩爱至今。好像我才是那个耽误两人相见、相知、相遇的拐角。
心痛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有人把一丝一丝的血管从我的心上剥离。
分开一年以后的某个晚上,我们在手机聊天APP上互相指责了一晚上,他说当他女朋友知道我们的事后,哭着让他回来找我,他说她是个善良的人,他说他要喊女朋友起床了,到此为止好吗……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从那个阳光下打篮球的男生,变成让我恶语相向才能开心的对象。我像个神经病一样揪住过往不愿意松手。我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或者老死不相往来,相忘于江湖都可以。可是每当想起过去的种种,觉得又辛酸又幸福,怀念那时的时光,又痛恨在爱情里迷失的自己。
我后悔放任自己的思念驰骋,后悔企图把一匹野马圈养,后悔把自己困死在一片沙丘,不愿出逃,数着那寥落星辰,度过此生。
大学期间,有个男生向我表白,他说:“茶花绽后伊人一笑,一人伊后赞花茶”。
我告诉他,“对不起,我配不上”。因为我真的不再是那个值得被爱的人了,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变得像从前一样充满希望。
我走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