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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味
李祎峰
新年越来越近了,人们开始忙着过年的准备。可不知为什么很多人越来越觉得过年没意思,年味越来越淡。
过去,日子穷,生活苦,连温饱都是问题,一年也不一定能吃几次白面馍,吃上肉,能吃上包皮卷子就算不错了,衣服也是烂了补,补了再穿,常常是补丁摞补丁,老大穿了老二穿,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改善生活,吃上馒头和肉,穿上新衣服。
所以过年就是一种期盼,盼着吃的好点,穿的好点,盼着来年的生活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民以食为天,吃一直是人们生活中的头等大事,就连见面打招呼也问“吃了吗?”所以民谣里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孩子比大人更盼望过年,除了吃以外,他们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腊八祭灶,年下来到,姑娘要花,小子要炮。”许多家长,赶集赶会置办年货的时候,哪怕自己不吃不喝,省吃俭用,也要花几毛钱给姑娘买几朵花戴,给小子买几挂鞭炮放。
你看《白毛女》里的杨白劳:“人家的闺女有花戴,爹爹钱少难买来,扯上二尺红头绳,与我喜儿扎起来”虽然只有二尺红头绳,却包含了做父亲的浓浓的爱。
人们在对新年的期盼里,饱含着浓浓的年味。
《隋唐演义》里的程咬金,算命的说他有十二年的帝王命,后来做了瓦岗寨的混世魔王,因喜欢过年,就一个月过一次,结果十二年的帝王生活让他一年过完了。程咬金的活法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愿望,只要条件允许,就希望天天过年。
过去人们为了迎新年,早早地就开始做准备,平时省吃俭用,甚至提前半年积攒钱,就是为了过年花。而且一进入腊月,过年的准备工作就排上了日程。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走一走。
民谣本身就能说明人们对过年的重视,因为这是人们根据多年的经验总结出来的,一套完整的备办年货日程表。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是灶王爷上天述职的日子。灶王爷是位清廉的官,一年四季守在厨房,看锅守灶。在他要离开去回报工作的时候,人们希望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就是多说好话,少说坏话,于是就用黏米做成糖,粘住他的嘴,不让他乱说。
送走了灶王爷,腊月二十四,各家各户都会把厨房彻底打扫一遍,之后就开始着手做各种过年的食品。煮肉,炸丸子,包菜馍,蒸馒头,剁饺子馅,一连忙几天,每一样食品做好后,都是先敬神,然后才能吃。在这个过程中,孩子们最高兴的就是啃骨头,那时候的猪都是个人家养的黑毛猪,肉特别香。
到了除夕,该贴春联了。那时候的春联大都是买红纸找村里有文化的人写的,内容大多是祈求老年人福寿安康,年轻人茁壮成长,家庭平安和睦;盼望庄稼五谷丰登,瑞雪兆丰年之类的。红红的春联贴上去,浓浓的年味渗出来。
现在的春联内容大都是盼望发财日进斗金的。门楼越盖越高,对联越贴越长,字体也越来越大,可是内容去越来越单调,总给人一种攀比炫富的感觉。
大年初一,起五更,放鞭炮,祭神灵,拜祖宗。一切忙完了,人们走出家门,给村里的老人磕头拜年。见面免不了问一句“吃了吗?”一句简单的问候,含着浓浓的年味。
没有电视,没有手机,人们凑在一起,不打麻将,不斗地主,说着家长里短的话,聊着各自关心的事,展望着最朴素的愿景,玩着最简单最传统的游戏。
斗拐,荡秋千是那个时候比较普遍的活动。斗拐不仅限于孩子,大人也斗,有时候参加的人分成两队进行比赛,一会儿就会满头大汗。秋千架子有一丈多高,荡秋千用的绳子有生产队里牲口拉犁用的套。玩儿的自然是年轻人,他们会进行比赛,看谁荡的高。这时候就招来很多人围观,越是人多,荡秋千的人就越想表现自己,所以就会掀起高潮。
过去的鞭炮用的是黑火药,鞭炮放完后会留下许多炮筒,孩子们就争着抢着拾筒玩儿,新衣服的口袋里装得满满的,然后几个孩子就会扔炮筒比赛,方法是把炮筒扔到墙上,谁的炮筒弹回来的远,谁就赢。
新的一年就这样在热闹喜庆的气氛中开始了。
现在人们日子好了,生活水平提高了,不用再为吃穿发愁,天天都像过年。住着楼房,开着汽车,玩着手机。过年成了老乡、同学、战友聚会的由头,人们以各种理由聚在一起,喝酒加深感情,所谓“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
在农村的许多地方,没有了任何形式的体育活动,聚在一起抽烟喝酒,打麻将,斗地主玩勾击。打工回来口袋里有的是钱,输光了再去挣。
就连孩子盼望过年的劲头也减了,因为他们在假期里还要参加各种各样的补习班、特长班。做不完的作业,上不完的课。家长总担心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反正不缺钱。
为什么生活好了,年味反而越来越淡了?现在过年到底缺什么,这是值得我们思考的。
作者单位:山东省东明县第一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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