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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题材诗歌中,有一部分诗是诗人对儿童生活中某一单一行为或活动的记录,有时这种行为或活动具有时间、情节上的连贯性,但是诗人要突出的仅仅是人物形象的某个特点或某种气质,并且这些内容不需要很多文字就能充分展现出来,因此体制短小。
形式风格
一 与诗人作诗之妙悟有关
从中国古代诗歌的传统来看,诗歌的主要功能是“抒情言志”,表现方式大抵是一路沿着抒情的大方向走,诗歌叙事性的特征显得先天不足。
宋代文人对儿童题材的表现,尤其是在纪事诗、说理诗中,往往是儿童的游戏、活动,或者是儿童展现出的某种特点、某种思维方式,或者是儿童身上天然的、固有的童真童趣,在一刹那触动了诗人的心灵,让他们不禁有了一种会心一笑的感受和感动。
这种顷刻间的体验和妙悟,用短小生动的诗歌形式来表现,更加符合创作主体的情感体验和创作客体的行为本真,让读者和受众也会感到更为明快简洁、轻松流畅、轻灵神妙,因此这类诗歌多体制短小。
宋代佛教文化盛行。释家子弟在阐明佛理、宣扬佛法的过程中,以儿童题材随机应化入诗。为了更好的达到宣传目的和更便于接受,自然是体制短小的诗歌形式比较合适,更加简洁清晰,易于传颂。
大量儿童题材诗歌,在寥寥数字的语言形式中,言简意赅、言简韵美,并且表现得妙趣横生、情味隽永。其中产生的很多经典诗歌,赢得了历代读者的喜爱。但是其十首《牧童歌》与佛家意境相仿,诗歌也是五言绝句。从总体上看,这些儿童题材的释家诗、佛理诗大多是短小的体制。
如诚斋先生杨万里《醉吟》中对于有扬名自觉的诗人,对于有传播需求的诗人,这种体制短小的诗歌,更利于传播和传颂。
二是诗歌语言的浅俗。
宋代儿童题材诗歌语言的俗化是宋诗俗化的一个侧面,这与前朝“刘郎不敢题餻字”的语言风格有明显的转变。儿童题材诗歌中,语言运用大多不善雕琢,用语浅俗,禅语、俗语、俚语大量入诗。
杨万里诗歌通俗化也表现的非常鲜明。如其《宿新市徐公店》直白如话,丝毫没有艰涩拗口之语,用平常语写平常事,自然朴实,通俗易懂。这是杨万里作诗的刻意为之。令如其前文提到的《插秧歌》,语言明白如话,颇有些民歌的风味。
在一些释家诗、禅理诗,或是偈颂中,语言的通俗化更为明显,这是佛家为了便于说法、宣扬佛理,而对诗歌进行的通俗化创作和演绎。如释谷泉《赠古调奴》诗歌用语极其通俗,有如口语,生活中的俚语也被吸纳进来,这是宋诗俗化的最典型例证。
在行文中,浅俗之外,也偶有粗糙通俗之语。如在赠贺诗中,诗歌语言多有客套成分,表达较为通俗,甚至略显粗糙。在用语上陈陈相因,往往缺乏新意,如上举例中结尾处多取“上青云”语。
“纪事”,简单来说可以理解为“记录事实”,这本是史学的核心要义。但是诗和“事”的联系,古人也早有思考和理解。
作为诗歌的巅峰之唐诗,也是以抒情为主流诗学模式。至宋诗,在儿童题材诗歌中,我们看到了诗歌纪事功能的强化,“事”成为诗歌创作的中心,这也体现出宋人纪事观念发生的转变,即从史到诗的普泛化。
表现手法
宋代儿童题材诗歌在表现手法方面,体现出了叙述性特征的增强。诗歌的叙事性,其核心的内涵是呈现诗与事的关系,在宋人笔下,儿童题材诗歌不仅是抒情的场所,也是叙述事件、传达理智的地方。
一 生活的展现
在这种叙事性的强化和转向中,诗歌叙事的表现形式不断发展和丰富。
儿童题材诗歌中的叙事主要表现为以下模式和特点: 在叙事模式上,一是单一片段式叙事。这种片段式的呈现是指,诗歌并不是完整叙述某个事件的全过程,也不构成前后连贯的情节,只是某个片段的记叙。
片段式纪事聚焦于事件的一个环节,而对其他部分采取相对简略的处理,不是以复杂曲折的情节起伏取胜,也不强调事件前因后果的完整。
这是诗人在途中即景所作的一首纪事小诗,远望水阔云深,青山挡道,诗人眼光转到近处,忽然发现有个儿童划着小船,时隐时现地出没在稻田的田埂间。
诗人状人纪事,纯用白描,似信手拈来,浑朴自然,不留一点雕琢痕迹,但是人、事、景都如在眼前。另如记述人物的对话,也是一种片段式的纪事。
诗歌通过对人物及行为的连续描述,如同一幅情景喜剧。牧童在溪边懒洋洋的晒太阳,群牛互斗,毁坏了竹林,牧童惊醒,却只是在一旁,不肯前来,听到园夫的叫骂,更是逃的像鹿一样快。
园夫无奈只好冲着老翁发火,老翁驱赶牛群,牛群却横冲直撞弄坏了篱笆。情节连贯,展现了一幅生动的情景喜剧。
另如陆游《牧牛儿》,诗人描写了南村的小牧童,光着脚去牧牛,江风阴冷,衣服单薄,却又赶上了山雨急骤,斗笠残败,小牧童匆忙前行,过长陂,及陋巷。
终于回到家,把牛赶入栏中,自己也回到了温暖的小草房。情节十分紧凑,如同一个连续的小短片展现了牧童放牧过程中突遇急雨,又匆忙归家的一个小故事。
林希逸《儿去看鱼笱》描绘了小儿出茅庐后,途中所见人、所见景、所见事,一连串的场景,生动的展现出来。
在叙事特点上,一是以小见大。这个“小”有两层涵义,一是说在这些儿童题材纪事诗中,大部分是形制短小的诗篇,虽然篇幅小,并不影响它传达出丰富的意蕴,诗歌通过巧思和设计,进一步打开了诗歌的视野和内蕴,甚至具有更广阔社会文化意义。
二趣味的凸显
记录了生活中的一个小片段,但是透过这个小片段,我们体会到诗人内心的矛盾和困顿,他为儿子小小年纪有积极求学之心感到欣慰,但是对一介书生、寒儒的这种人生窘境又颇有感伤。
诗人的这些情感,直说出来,未免琐碎,情调也不够高华,而透过一个生活中的小故事而带出,就少了木讷、刁露之感。二是以点代面。
遍览宋代儿童题材诗歌,其中所展现出的强烈的趣味性让人印象深刻,这种趣味让你读罢诗歌,不由得会心一笑、兴致盎然、精神愉悦。
宋代儿童题材诗歌的趣味化,内涵极其丰富,具体体现在情趣、童趣、理趣三个层面。而且趣味的展现,各有妙处,也时而融通交汇,妙不可言。
诗人在纪录中,即使是片段的呈现,但是片段的选取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常用白描的表现手法,虽然只是用简笔勾勒,但是将有特点的部分突出出来,使人可以从更广阔的层面去理解和体会,留有想象的空间可以自行补充。
小儿在湖边浅滩处运送鱼叉,寒风像刀子一样锋利,吹的小孩子双腿发冷,诗人最后淡淡的一句,酒家旁边是小儿的家。
诗歌言语之间似乎不着情感,但细细品味,小儿在冷风中的不易和生活的艰辛,力透纸背,越是平淡的叙述,越让人增加更多的想象。邓深《舟中即事三首·其一》通过对儿童骑牛来往两岸农家的娴熟,展现了儿童对农家生活的熟悉和自适。三是诗歌题目叙事性的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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