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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诗绿凤
鲁迅先生说《红楼梦》是一本为人处世的智慧奇书,诗绿凤每天与你分享红楼精华。
贾蓉在红楼梦里是个乖滑伶俐但却很有担当的男子,在父亲贾珍面前,贾蓉绝对是父亲说什么自己就遵照执行,不敢有半点违抗,因此,贾珍虽然对贾蓉管教严厉,喝命下人对儿子吐口水极尽人格蔑视,但实际上二人关系极好。
中国有句俗语,打是亲骂是爱,实际上对于这么个带着奴性又听话、什么也不敢说的孩子,才使得贾珍与贾蓉处得像亲兄弟一样,父子如此一条心,才会有了贾珍与秦可卿乱伦这一公开的秘密,贾蓉三缄其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现象。
贾蓉面对父亲给他娶的风流媳妇秦可卿是个什么态度呢?有人以贾蓉在秦可卿生病时问医生张友士的三句话,来说贾蓉如此恨秦可卿,句句话都满含恨意,巴不得秦可卿速死。
曹雪芹把贾蓉塑造成那样的人设了么?完全不是。千万不要以己之心度别人。
我们来看贾蓉问张友士的三句话是否满含恨意。贾蓉对来给自己老婆秦可卿看病的张友士连发三问,不是问病情,而是问到底治不治得好,那说话的口气,仿佛秦可卿已病入膏肓,把她死马当活马医了。
事实上,张友士来给秦可卿看病时,秦可卿确实是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尤氏之前已说过秦可卿的身子已经是“好大的不爽快”,这说明秦可卿病势很重了,是贾府的家医等一大群人都无法诊断的疑难病症,贾蓉对张友士说出此话也就不为奇怪了。
也就是说,贾家现在对秦可卿病情关注的焦点已经由这病要怎么治疗?转移成这病还能不能进行治疗的关注重心了。
在这种病势危急的情况下,贾蓉原本要把秦可卿的病情描述一番,对有经验的张友士来说都没有这个必要了,所以他阻止了贾蓉“把贱内的病说一说”。
请先生坐下,让我把贱内的病说一说再看脉如何?”那先生道:“依小弟的意思,竟先看过脉再说的为是。我是初造尊府的,本也不晓得什么,但是我们冯大爷务必叫小弟过来看看,小弟所以不得不来。如今看了脉息,看小弟说的是不是,再将这些日子的病势讲一讲,大家斟酌一个方儿,可用不可用,那时大爷再定夺。”
当时秦可卿的病情已经很危急,所以贾蓉下面的第一问也就问得符合人之常情:
贾蓉道:“先生实在高明,如今恨相见之晚。就请先生看一看脉息,可治不可治,以便使家父母放心。”
全家人都把重心放在还能不能治这一节骨眼上,贾蓉这么问张友士也就很合乎人之常情,不为奇怪了。
贾蓉要给张友士描述秦可卿的病情,张友士一听随即阻止不让贾蓉说,还对贾蓉说“依小弟的意思,竟先看过脉再说的为是。”
医生都这么发话了,那么聪明伶俐的贾蓉听完张友士这么一说,难道还要像个蠢婆娘一样问:医生这病要怎么治呀?
张友士把完脉洗后,贾蓉紧接着发第二问:
“先生看这脉息,还治得治不得?”
张友士都对贾蓉说了他要看完秦可卿的脉息才能做出诊断,那么贾蓉在张友士把完脉后,紧接着问张友士这句话也就合乎情理再正常不过了。
只要张友士发话说,这病还有望治疗,那么贾蓉才有可能问我媳妇的病该怎么治疗的机会呀。
但是,张友士给秦可卿把完脉后说的话不容乐观:
“大奶奶这个症候,可是那众位耽搁了。要在初次行经的日期就用药治起来,不但断无今日之患,而且此时已全愈了。如今既是把病耽误到这个地位,也是应有此灾。“
只要是聪明人都能从医生话里听出,秦可卿这个病被耽误了,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何况聪明人贾蓉如何听不出来呢?于是贾蓉才有了第三问:
贾蓉看了,说:“高明的很。还要请教先生,这病与性命终久有妨无妨?”
对张友士似是而非的回答,贾蓉虽然听出媳妇的病治疗起来已经不妙,但他希望医生给个痛快话,目的是好给焦急的父亲交差,于是有了这第三问。
曹雪芹把贾蓉人设为心眼不坏,乖滑伶俐又聪明,但是非常害怕父亲,父命如山丝毫不敢违抗的一个形象,贾蓉问张友士的三句话,句句问到要点,他心情如此急迫,只是想给自己那正为此时着急上火的父亲贾珍一个交代,绝没有恨秦可卿的意思,他不敢也不会,并且不值得也没那个必要呀。别想多了。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红楼梦120回通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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